我怕了,我心怕到了极致,就好像被人丢在了一个无尽深渊里,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无尽的黑暗底端就好像没有终点一般。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只能仰天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不,以此来发泄我现在积蓄在心中的哀伤,我不喊出这声的话,我想我早就无法坚持的身体会就这样自动的昏迷过去
我此时无法怎么能就这样昏迷,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就这样呢!牙牙就这样在我怀里抽搐着,嘴角里溢出的血控制不住的一直往外流。周围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围着我们两个看着我们。
我脑袋已经懵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紧紧的抱着牙牙,很傻的一直帮助牙牙擦掉嘴角的血很固执的一直在擦,好像以为这样牙牙血不流了,她就能好过来,不在流了。
突然人群里爆发了一阵骚动,有人在往里面闯,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使劲的在大喊,CNM,都给我滚开,都TMD给我滚开。
南风学校里的人都替那个想闯进来的人让开了条道路,那个喊话的男人带着人跑进来一看,我紧紧的搂着牙牙,不断的用手替她擦拭嘴角里的鲜血,一脸杀机的看着我,狠狠的一脚就将我踹了出去好远倒在地上,牙牙失去了我的怀抱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我不能让牙牙失去我的怀抱,我不能让牙牙失去我的怀抱,我赶紧挣扎的站起身,不管身上的剧痛,疯狂的就又跑了过去。
那个人我抬头看了一眼是明哥,牙牙的表哥,他正一脸悲痛的抱着牙牙,摇晃着她,哭丧着鼻子喊她快醒醒啊,快醒醒啊,牙牙还是没有反应,就这样仰头无力的瘫软着,没有任何回应。明哥气得朝周围的人大喊大骂。
明哥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抱着牙牙朝我努力往前跑的身体冲过来一脚就踹在我的胸膛上,大喊着,是不是你害得牙牙,NTMD,是不是你。
我受到这一脚全身都往后倒去,直接往旁边吐了口血,跪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就在明哥气愤得又想要抬脚踢我的时候,飞哥他们开着那辆捷达车就打着喇叭,就往我们这边驶来。
周围的人群就这样都散开了,给飞哥他们的车让了条道路出来。车一到我们身旁,飞哥满身是血的探出了头朝我们喊,要想牙牙没事,就快让我把她送到医院去。
我不知道飞哥已经退走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强撑着满身是血的身体开着车要过来带牙牙。
我一看这个情况,心里一急,对,要送牙牙去医院,要送牙牙去医院,牙牙一定会没事的,牙牙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使劲的就从地上挣扎了起来,跑到明哥身边,伸出手想要抱住牙牙,明哥还不让,抬脚又要踹我,我朝他怒吼着,你想牙牙死吗?
明哥也被我这个样子给震住了,没在说什么,我从他手上抱住了牙牙就往飞哥的车上走,我看见婷婷正从外面焦急赶来,我也没有心思在搭理她,抱着牙牙进了车,飞哥就开动了车子,大猩猩就在副驾驶,我抱着牙牙在后座上,车慢慢的往回打方向,在没有一个人拦着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们的离去。
飞哥快速的开着车,猛踩油门,我这时身体也坚持不住了,抱着牙牙在我的大腿上靠着,看着她已经昏迷的脸庞,我的心好痛,全身都颤颤巍巍的哆嗦着,泪水一颗一颗的滴落在牙牙脸庞上,血水混着泪水轻声的哽咽着。
我感觉时间就这样慢慢的离去,我的心里空洞,慢慢的一直扩大,一直在延伸,一种窒息的勒脖感侵袭着我的神经,我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就只是凭着这一股子坚持送牙牙到医院的执念不散,硬生生的挺了过去,就是不倒,就是不愿意就这样让牙牙离开我的视线。
飞哥连闯了好几个红灯,不要命的一直加速,没有减过。开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医院门口。飞哥都没顾着熄火,跟着大猩猩就冲了下来,拉开后车门,我抱着牙牙才车上下来的时候,因为牵动了身体的剧痛,还差点绊倒了,还好有飞哥和大猩猩扶了我一下,不然我这一倒下抱着牙牙就在也爬不起来了。
飞哥示意我要让他来抱牙牙进去医院朝我说,我来吧。我没答应,摇了摇头,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开牙牙的怀抱呢,我死也不想在放开了。我抱着牙牙就往医院里面冲,冲到了大堂里大喊着,医生,医生!
我们三个满身是血的,然后还抱着一个已经昏倒的女生,周围医院里的人都看见了,第一时间就有几个护士和医生就推着一架担架车往我们身边赶了过来,我将牙牙就放在担架车上,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旁边的医生叫我们三个自己也快点去外科室包扎一下。
我们三个都很默契的没有听医生的话,我拉着牙牙已经有点冰凉的手,跟着医生他们就往急救室跑了过去。
护士将牙牙推进了急救室,我们还傻傻的想跟进去,就有一个护士喊着我们不能在进去了,说完就把手术室的门关上了,手术室上的那个大红灯也亮了起来,看着那个颗一闪一闪的红灯,我就在也坚持不住的往地上倒了下去,模糊中大猩猩和飞哥在我旁边急忙的大叫大喊,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我就躺在病床上,周围边上都没有人,我轻轻的挪动了下身子,我想到了牙牙,牙牙那个时候被推进了急救室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心里越想就越急,我走上下病床,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背上和胳膊上,头上,缠满了绷带。走动起来牵扯出来的阵痛,我也不去理会了,我现在一心就只想知道牙牙到底怎么样了,我急急忙忙的就冲出了病房,走了病房门口我才意识到我自己现在根本呢不知道牙牙在哪个病房,我要到哪里去找她啊。
我想到牙牙奋不顾身为我挡下了那一棍,倒在我怀里的朝我微笑的神情,我心就被紧紧的揪住了一样,好痛苦,好痛苦,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想让自己被压抑的心得到一点舒缓,一点解脱。我就这样愣愣的靠在病房门外的墙壁上,久久不能平静。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吧,我转头一看是飞哥,飞哥肯定知道牙牙的消息的,我急忙的就拉着飞哥焦急的问他,牙牙呢,牙牙怎么样了。
飞哥的身上也缠满了绷带,被我这一拉,碰到了伤口,吃痛的身体就抽搐了一下,我看这样子急忙就抽回了手,又焦急的问了一遍。
飞哥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别激动,牙牙现在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
我看着飞哥这有点不痛快的话,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里就突然感觉可能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我急忙的又问,那牙牙的手术怎么样,她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飞哥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说了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牙牙的病房看一下,我跟着飞哥在他后面走着,牙牙的情况我真的不敢想象,牙牙应该没事的,绝对会没事的。
飞哥带我上了楼梯走到了一个单独病房外停了下来,看着里面。我急忙往前面一看,看见了牙牙正在里面身上插满仪器管子戴着氧气罩,静静的就这样躺在病床上,我看着这一幕,眼中的眼泪在也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身体紧贴着墙壁上的玻璃罩,看着里面陷入昏迷的牙牙,使劲的捶着这个玻璃罩,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抽打一样,痛,非常的痛。
飞哥看见我这个样子,过来拉着我说,不要激动了,你听我说,牙牙做的手术还算是成功的,脑部中的淤血已经取了出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牙牙就是这样子不醒来,医生说,这个事情可能是牙牙脑部受到的重创引起了,牙牙有可能现在就醒来,也可能一个月后,又或者一年,反正我相信牙牙一定会醒来的,你不用这么担心。
一个月,一年,多么的可笑,如果是一辈子呢,牙牙就这样躺在病床上一辈子呢,我该怎么办,我让飞哥不用安慰我了,我问飞哥,我昏迷了多久了,飞哥回答说,两天。
那也就是说牙牙已经昏迷了两天,我的牙牙,你能听见我心里的呼唤吗?我要你快点醒过来,我要你快点醒过你,许自曜就在你旁边看着你啊。
就在我陷入迷茫的时候,牙牙的父亲和她的后妈走了过来,跟着我看着里面昏迷中的牙牙。牙牙的父亲就像是苍老了好多一样,胡茬都没刮。牙牙的后妈倒是掩住了脸庞,在轻声的抽泣着。
我也不敢跟她们搭话,我知道是我害的牙牙,我对于牙牙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多么想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而不是牙牙。
牙牙的父亲在旁边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诗诗这个傻孩子,到底因为什么不肯醒来呢,然后他就看着我和飞哥说,你们两个都是诗诗的同学,谢谢你们来看她,希望你们能进去跟诗诗说说话,让她早点醒过来吧。
牙牙为什么会不愿意醒过来,选择这样子的沉睡下去呢?不会是因为我吧,牙牙对我的关心和情意,我早该明白的,我明白得太晚了,但是牙牙如果醒来之后,我又要如何面对她,如何解决我们之间的纠葛。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牙牙醒过来,我有这个信心,我也相信牙牙会为了我醒过来的,我向牙牙的父亲打了告辞就和飞哥回去病房里了,我现在有很多话想对牙牙说,但是牙牙的父亲都在,我晚上在过来看你牙牙。
回到了病房里,飞哥让我别担心,牙牙也许明天就醒了也说不定。我点点头躺在病床上缩在一边,让飞哥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了。
躺在病床上一直就在想着牙牙的事情,牙牙不愿意醒过来,难道要做个植物人吗,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宁愿我死,我也要让牙牙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