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宴会实在没意思的紧,而且我的身子实在是吃不消。过了片刻,我便笑着起身告退。夜景宸“恩”了一声,然后吩咐安福送我回去。我笑着婉拒道:“还是让安总管在这里候着吧,有素锦她们呢!”夜景宸笑了笑,不再坚持。
刚回了安月宫,夜景宁便也跟了进来,我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心虚又有些心慌,总之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有时又会莫名其妙的想念。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确确实实是这样的。在我出神的时候,素锦她们都已经退了出去。夜景宁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回过神来,触及到夜景宁的目光,心里微微一颤。那样的眼神并不似夜景宸那样的炽热,也不像夜景清那样温暖。他的目光很专注,但是似有若无,很难察觉得到。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他的眼睛里,像一汪深蓝的湖水,寂静无波,沉静的像一块蓝色丝绒里的玉石。
我最先收回视线,有些不安的诺诺说道:“宁哥哥?”
夜景宁也移开视线,望向窗外说道:“我明天就要启程回安阳去,那是我母亲的故乡,以后也会是我的家乡。玉儿。”夜景宁望向我,顿了顿说道:“玉儿,我想带你一起去。”
我没有不可置信,也不惊讶,仿佛意料之中,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是我向往的生活,只有彼此,没有多余的人,而且自由舒适。只是,他不是我要的那个彼此,我跟夜景宁从未有过些什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从未想过要靠近我,甚至他都没有想过要我知道他的心思。那么现在,他说,他想带我一起去他以后的家乡。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希望,后来的那些日子,他想与我一起度过。但是,我也知道,他不会勉强我,只是想告诉我,而且,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仅此一次,他愿意与我一同分享。
其实,答案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从未改变过。也许,我知道,也许我不知道。但此刻心里一片清明,没有犹豫,也没有不甘。我微笑着,望向他,我轻轻地开口说道:“我们早已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夜景宁依旧神色淡然,声音也仍是清明,他说道:“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为别人而活着,也不是为了自己,好像只是为了活着。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重要。今此一别,不知归期,望自珍重!”
我望着他,依旧微笑着说道:“珍重。”
夜景宁走的那天清晨,天空向下下起了盐粒般的小雪,淅淅沥沥的像是小雨。红莲在后边掌着伞,我站在院子里,望着安阳的方向。红莲说道:“主子,您已经站了好长时间了,当心受了寒气,还是进去吧!”我闻言,轻轻的一笑,说道:“他走了,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值得庆幸,可是,我还在这里,走不出去。红莲,我也想回家。”
红莲说道:“主子,不要乱想,只要安心养胎就好,其他的交给皇上就好。其实,主子应该试着相信皇上。”
闻言,我粲然一笑,说道:“红莲,我一直以为你是夜景宁的人,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夜景宸的人。”红莲恭谨的说道:“奴婢是皇上的人,也是主子的人,奴婢并不觉得矛盾。”我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转身往回走。
过了不久夜景宸便踏雪而来,我转过身来,望向他,他眼里满是笑意,毫不遮掩。他笑着说道:“玉儿,今个儿咱们去夜景清那里瞧瞧,顺便将那个宜国公主也带去。”我问:“你是希望夜景清娶那位公主?”夜景宸笑道:“夜景清娶宜国公主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他心里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抗拒。”
我、夜景宸还有宜国公主我们三人带了几名侍卫便悄悄地出了皇宫。王府的大门紧闭,连侍卫都没有。这时,一名随行的侍卫上前,敲了门。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小厮,缓缓地打开大门,探出脑袋,见到来的是夜景宸,便连忙将大门全部打开,急忙迎出来,说道:“爷里边请。”夜景宸问道:“小顺子,你家王爷呢?怎么大白天还门户紧闭?”
那名叫小顺子的小厮说道:“这几天主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哪里也不去,整日里在书房呆着。今个儿也就是爷您来了,若是别人啊,肯定是不让进来的!”小顺子说着还看了看夜景宸后边跟着的几个人,接着又说道:“昨日下午,守门的老李和老赵就因为让别人进来了,才被罚的。整整打了二十大板,一点不敢留情,要不然指不定打的更狠。主子何时这样安分过,小的想主子定是惹上什么麻烦了,主子不说,小的们也不敢多问,爷若是知道,就多多帮衬些吧。”说着便到了夜景清的书房,小顺子说道:“爷,到了,您进去吧,小的还要回去守门去。”
夜景宸揽着我径自走了进去,这时宜国公主也跟了进来。进了里边才看见,夜景清正躺在铺着银红色狐裘皮的软榻上,翘着腿,闭着眼,书随手放在身上。夜景宸微微咳了一声,夜景清这才惊醒,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便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般,说道:“是谁放你们进来的!昨天板子还没被打够!”
闻言,夜景宸正色道:“怎么?你这里不能进?”夜景清连忙说道:“哪里,哪里。”瞧着夜景清这样欺软怕硬,我真是不忍心再打击他,生怕宜国公主会不愿意嫁给他!
夜景清连忙起身,让我们坐下,接着吩咐丫鬟们奉茶。夜景宸也不看他,只是拉着我在软榻上坐下。宜国公主见状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夜景清见夜景宸拉着我坐在了他的软榻上,只是瞥了我们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
夜景清不问,我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吃茶,夜景清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开口说道:“皇兄今个儿很闲?”夜景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道:“是很闲。”夜景清闻言,微微一颤,强装镇定的说,道:“皇兄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夜景宸抿了口茶水,说道:“没有。”夜景清仍然不死心的问道:“那皇兄来臣弟府中所为何事?”夜景宸说道:“无事就不能来吗?”夜景清笑着说道:“能来,自然是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