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垠送走了那个难缠的二皇孙殿下,就看见刘公公探头探脑地向
着她这里张望,遂笑笑地冲他招了招手。
刘公公见状,一路小跑地跑到她身边。
“二皇孙殿下走了!”望着那瘟神远去的背影,刘公公仍然心有余
悸。一大早上就被那瘟神吓到,他恐怕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
“刘公公很害怕二皇孙殿下是吗?”齐月垠好笑地看着一脸惊恐的
刘公公,看来对于那厮暴虐的性情,不只只有她一个人不喜欢哪。
“当然了,谁不怕二皇孙殿下的板子……”刘公公刚开口抱怨,旋
即向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忙捂住嘴巴,四下张望,在确定没有别人
在场时,才松了一口气。转回头对上那丫头一脸戏虐的表情,顿时垮
下脸来,“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会逗弄我这老人家了!”
“丫头不敢。”口上虽然这么说,齐月垠却是笑出了声。
刘公公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刚才听你们两个在屋里吵得那么凶,
害我担心了半天,谁料你却这样对待关心你的人?哼!”刘公公生气
地别过了脸。
齐月垠只觉眼角微微抽搐,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她了?不骂她
是个讨人厌的大麻烦就不错了。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明白了,这刘
公公是出了名的八卦性格,能够让他不顾危险地躲在一旁偷听,肯定
是希望得到一些内幕消息吧!这若是让他去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他绝
对会成为最最狗仔的狗仔队一员。
看刘公公半天没有说话的意思,齐月垠无奈地摇摇头,“刘公公若
是没事,丫头就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走。
刘公公一见这丫头不但不哄他,还要走,急忙上前拦住她,“谁说
我没事?”
“哦……?”齐月垠挑了挑眉,淡淡道:“何事?”
刘公公想了想,却还是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遂道:“二皇孙殿下
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你了?”瞧二皇孙殿下那副暴跳如雷的恐怖表情
,他还以为今天马厩里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二皇孙殿下的板子了呢!谁
料,他害怕半天,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神奇!真是太神奇了!这小丫
头是怎么办到的?能够在惹怒二皇孙殿下的前提下还不挨板子的,恐
怕这世上也就只她一人了吧!
齐月垠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刘公公,“我也不知道。”她若是了
解那厮的想法,也不至于害怕的总是躲着他了。
刘公公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不料齐月垠却皱起了眉头,“刘公公,
银龙还等着我照顾,丫头恕不奉陪了。”说完,急忙离开。
刘公公脸色一僵,“怎么说着说着扯到银龙身上去了?”犹自狐疑
着,却一回头瞥见远远的一个身着明黄色锦袍的身影,顿时明白了,
“这臭丫头又是在躲谁?”他就不明白了,那臭丫头为什么总能早一
步发现别人的踪影?
朱瞻基缓步来到马厩,但定从容之间尽显尊贵不凡的气质,始终如
一的温润柔和之气,令那张原本有些平淡的脸容也染上一层俊逸的神
采。远远看见负责马厩的总管刘公公此刻正站在不远的前方,朱瞻基
脸上露出招牌式的温润笑容,虽不曾言语,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
舒服的感觉。
刘公公一见来人是皇太孙殿下,急忙跑上前去,恭敬一礼,开口道
:“奴才参见皇太孙殿下,不只皇太孙殿下前来,有何事吩咐?”
朱瞻基笑了笑,伸出手虚扶起刘公公,“刘公公免礼,烦请刘公公
告知,那位养马的姑娘身在何处?”
刘公公心底暗自啐道:‘该死的臭丫头!又把我自己个儿仍这里当
倒霉虫了!’心底痛骂着那丫头,脸上却是堆满了献媚的笑容,“回
禀皇太孙殿下,那奴婢去遛马了。”
朱瞻基微微皱了下眉,正想要询问那小宫女去哪里遛马时,但觉一
阵疾风从身边擦过,一道银白色的光影瞬间划过眼际,晃得人不得不
眯起眼睛,待那道光影远离时,朱瞻基才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刘公
公,“这……,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公公脸色犹如死灰一般难看,唇角抽动,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上,“皇太孙殿下恕罪!皇太孙殿下恕罪!”
朱瞻基似有不解,皱眉问道:“刘公公快请起,不知刘公公让本殿
下饶恕何罪?”
刘公公抖着身子,头低得几乎贴在地面上,“回禀皇太孙殿下,那
刚刚过去的……”稍微停顿了一下,刘公公虽犹豫,还是视死如归
般的说了出来,“正是那养马的宫女。”
朱瞻基面露诧异之色,“好快的速度!”旋即又陷入沉思,他实在
是猜不透那小宫女为何总是躲着他,而且每次还都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
刘公公偷眼瞧了瞧皇太孙殿下的脸色,见皇太孙殿下并无暴怒之色
,扑通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才算平稳了下来,暗自庆幸,如果这要是发
生在二皇孙殿下来的时候,他必死无疑!
朱瞻基看了看地上抖动不停的刘公公,释然一笑,不想因此难为于
他,遂开口道:“刘公公请起,刘公公不必将此事放于心上。本殿下
等她回来便是。”
刘公公诧异地张大了嘴,感慨于皇太孙殿下的宽宏大度,急忙起身
前去带路,直接引领皇太孙殿下进了那臭丫头住的房间。心里暗骂,
‘臭丫头!好大的架子!竟然让皇太孙殿下等!有本事你今天晚上别
回来!’
虽然气恼于那臭丫头,却跑前跑后,端来上好的茶水点心,小心伺
候着皇太孙殿下。
朱瞻基也不恼,只由着刘公公安排着他进入那小宫女的房间。坐在
黄花梨硬木桌前,朱瞻基这才仔细打量起那小宫女住的房间。
放眼望去,只见屋内摆设及是简单。除了他现在坐着的这套黄花梨
硬木桌椅外,屋内靠墙之处摆放着一张同为黄花梨硬木的床榻,床不
大,只是能容下一人躺卧其上。床上悬挂着淡粉色的窗幔,微风拂过
,窗幔便翩翩翻飞,犹如飞舞于花丛中的蝴蝶。床的一边,有一个不
大的黄花梨硬木箱子,里面想是放着那小宫女的衣物用品之类的。除此之外,便无他物。
朱瞻基轻笑着摇摇头,生平第一次踏进女人的闺房,不想却是一个
这般简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