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一头长发却是青丝如水,光滑得连月光也无法在上面站稳。直顺的发丝在头顶绾成一个髻,配以青色丝绦系紧。玉面白嫩,就算是面对面这样近距离,也挑不出任何瑕疵。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似是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外加上刚毅的下颚,俊美却又不失男人的阳刚之气。
太帅了!简直是人间极品!
齐默花痴般呆呆地望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口水流了满地。
青衣男子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女孩,只当她是头部受到重创后的反应。任谁受了这么重的伤,躺了这许久,都会像她这般呆傻吧!
修长如竹的手指轻轻伸了过来,搭在她右手的腕部,细细触碰脉搏的滑动,若有所思。
戚愠宣剑眉微蹙。脉搏虽说细快,却也不似先前那般紊乱,理应无大碍。只是……,这呆傻的表情……?
“月垠……?”他好看的手在齐默眼前晃了晃,似乎想确定什么。
“哦……?”齐默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还记得我是谁吗?”他试探地问道。
这一问,终于将齐默从花痴的状态拉了回来。
‘是啊,这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我该怎么办呢?’齐默陷入沉思中。
她以前也看过一些关于穿越的故事。只是,当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令她非常荒乱!
太多的疑问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只是因为那白胡子老头一时的糊涂?她为什么会变小了?这具身体的年龄与她在她的时空时相差太多!她记得在阴间时,阴差说她是生魂,她的肉身现在应该处在植物人的状态!可是她却在这不知是什么朝代复活了!难道她可以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吗?可是,真正的月垠的灵魂又去了哪里?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月垠……?”戚愠宣微皱着眉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了心头。“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齐默收回迷茫的心思,努力接受这巨大的打击。
“是……”口上回答着眼前谪仙一般的人,心里却是在想,她该怎样回到自己的世界。
旁边早已经泪流满面的两位老人,再也控制不住地冲上前来,纷纷抓起‘齐默’嫩白娇小的双手。
“月垠哪,我是你爹呀……”
“月垠哪,我是你娘呀……”
“我苦命的孩子,……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呜……”
颤抖而抽泣,使原本就苍老的声音此刻更像是鬼哭狼嚎!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对于这一切的不知道,她……还是装失忆吧!
哭声更加震耳欲聋。
“我想月垠……,”戚愠宣思量着如何委婉地说明齐月垠的病情,“是因为……头部受伤后,……一时之间……失去的记忆……”
还没等他说完,就看到两位白发老人眼里绝望的目光。
“戚神医……,”年老的妇人极力克制哭泣,颤声道:“难道……,就没什么……办法吗?”
戚愠宣摇摇头,轻叹口气,“只能……慢慢观察,多与她讲一些过去的事情,或许……”
又没等他说完……
“哼!”白发老者一改先前的绝望,瞪大愤怒得似要喷火的双眼,“该死的胡大傻!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说完,大步向门外奔去……。
一旁的戚愠宣急急上前拦住他。“老哥,不可如此冲动!”
刚刚哭泣得几近昏倒的老妇人,也立刻冲上前,紧紧地抓住白发老者的胳膊。“老头子……,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
齐默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她现在失忆中,还是多听、多看、少说为妙,免得漏了马脚。不过,她不想刚到这个时空,就惹上什么麻烦!毕竟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样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咕噜噜……,一阵响声从她的肚子传来,她极其无辜地望向正在拉扯的三个人。
“我……饿了!能……先给我点饭吃吗?”
白发老者愣在当场,忘记了刚才的愤怒。
“哎,娘这就给你拿去!”老妇人一脸兴奋。能吃饭,就证明这病已经好了。只要女儿活着,就好!推了推身边呆愣的老头子,“还不快去,女儿饿了!”她不想再因为那个胡大傻,惹得自己家无宁日!
“哎!好!”白发老者立刻随老妇人一起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戚神医。
戚愠宣淡淡地看着齐默,忽然冲她一笑,那笑容令屋子里顿时银光闪闪,恍若仙境!
“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来找我。”说完,转身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独留齐默一人傻愣地看着房门。
‘等你好了,再来找我。’什么意思?他和她很熟吗?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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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齐默,不,现在应该叫齐月垠,已经完全康复了。也从她的‘父母’那里得到了许多她想知道的事情。
现在是明朝永乐十九年的农历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她们家’住在迁安县,是一个归永平府管辖的小县城。地理位置应是在现在的河北省范围内。
她对明朝的历史可是不甚了解的。这不能怪她!若是穿越到了清朝,那就另当别论了。谁让她看的那些个电视剧都是以清朝为历史背景的!不用说年号,谁当皇帝,就连皇帝的老妈,妃子,甚至朝廷大臣,她都略知一二。
对于这明朝……?她只记得这个‘永乐大帝’名叫朱棣,是串了侄子的权当的皇帝。当然,这仅有的一点知识,也是从以前看的一部以明朝为历史背景的电视剧中得知的。
此刻,她方后悔。当初若是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穿越到明朝,上学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学学明朝的历史!
现在的她,也只能靠她的‘父母’了解一些情况了。
她那对年老的父母,据说在这个小县城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她的父亲是一位秀才,在县里开了一家小小的私塾,就位于她住的这座院落的前面。至于为什么一位私塾先生会有地位,据说这迁安县的现任知县,是她父亲的门生,也就是小时候在她家的私塾里读过书。她也勉强称得上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吧。
至于为什么她会这么小,据说她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想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的好光宗耀祖。只可惜只考中个秀才,便再无下文,却因此耽误了传宗接代。后来便寻名医,才在五十岁的时候,有了她这个女儿。所以,她的那两位年老的‘父母’,简直当她是掌上明珠,呵护备至。以至于当她被县丞的儿子,也就是她父亲口中的胡大傻打伤时,恨不得将那胡大傻大卸八块,也不管那胡大傻的亲舅舅是这永平府的知府,上前轮拳就打。幸好被知县大人拦下,才不致铸成大错。却愤愤地关了私塾,任这县里名门大家的孩子没有书读。知县也拿他这牛脾气没办法,只能令县丞关了那胡大傻的禁闭,只道在家好好反省。在她看来,无非是左右逢迎,即不想得罪老师让人说是忘恩负义,又不想得罪知府影响今后的仕途。真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就这样,那私塾整整关了一个月,直到她身体好转。
今天,她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到处走动。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不适,似乎这身体本就是她的。
前面的私塾今天也从新有了读书声。
此刻,她正站在院子中,极其认真地打量这宅院。这对于她来说相当于参观文物遗址,而且是不花钱的那种!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结构类似今天北京的四合院。三座宅院,都为一律的砖木结构。一眼望去,高出屋面的主体山墙,墙体厚重,致使整体屋宇外观造型是平实的、质朴的。加上屋之体量略小,最低檐口离地面不足两米,似乎伸手即可触模。作为建筑主要承重的构体——山墙、梁架支柱,二者结合的天衣无缝,更增强了宅院结构的稳固性。墙体砌就的方法采用二八空斗法式,无疑减轻了墙体自身的重量。而与之结合的梁架支柱,则采用穿斗式,牢固的卯榫咬合,构成五柱七挂承重的分布力点,使屋面屋体的所有重量,均匀地分布在墙体与各个支柱的力点上。
在宅院内部的结构方面,除了正屋门楼、厅堂不开设房间,以扩大公共使用时的空间以外,在每进大门内,都紧接着设置了一道屏风式的中门。这道中门都做成了隔扇式,可关可开,启合自如。它在平日里不会开启,成为一道屏风,致使大门以外的人不至于一眼望穿门楼以内的情形。人们的出入,行走于中门两侧。而贵客临门或碰上重大事务抑或红白喜事大聚会时,这道中门才会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