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宫廷盛宴虽然已经过去数日,但宫里过年的气氛并没有减退,各宫各殿的太监宫女们仍自沉浸在一片难得的欢声笑语中。忙碌了一天的齐月垠回到自己的住所,却并未急于休息,而是拿了五彩缤纷的针线盒,借着烛光做起了女红。
莹弱的烛火在屋内欢快地跳跃着,映衬得一脸认真的人儿更加娇美,满溢幸福的微笑挂在齐月垠倾国倾城的脸上。再过几天就是墉的生辰了,今年她依旧亲自动手做礼物送给墉,仔细收了尾针,封了口,笑眼端详着手中精美的荷包。不同于别人做的,这是在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独一无二的荷包,上面绣的既不是什么淡雅的荷花,亦不是表达情意的鸳鸯,而是一朵盛开的玫瑰。为什么会绣玫瑰?齐月垠想,她是要将全心全意的爱送给墉,代表她一生不变的坚决态度。希望墉收了这个荷包以后,能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坚定与她在一起的决心,虽然对于她这样身份卑微的小宫女来说,这种想法无异于异想天开,但是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同墉在一起的,一定会。
放下手中已经完成的荷包,齐月垠疲累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起身洗漱了一番,上床睡觉了,明天墉会入宫给各宫娘娘拜年,她正好趁此机会提前一天为墉祝寿,等到后天墉过生日的时候,定会被缠身于太子府而不得入宫。躺在床上盯着曼妙的纱帐,微风拂过,荡起阵阵涟漪,齐月垠唇边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墉就要过十九岁的生日了,而她也已经满十六岁了,虽然在她那个年代还被看成是个孩子,但在这明朝,可是已经被认为是成年人了,可以谈婚论嫁了。眼前似乎浮现了墉身穿大红的新郎礼服,浅笑盈盈望着她的情景,困意渐渐袭来,齐月垠满足地闭上了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
第二天,齐月垠早早就起来了,同晓月一起忙忙碌碌迎接着各色前来贺年送礼的人们,左盼右盼,终于盼来了墉的到来。
朝晓月递了一个眼色,晓月了然地对她笑了笑,自从知道她对师傅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而是心属三皇孙殿下,晓月简直就成了她私会情郎的最大帮凶,一切善后的事情全都替她搞定,绝不含糊。
同墉先后隐入银龙所在的密林中,悄悄进入搭建好的马厩旁的小木屋中,齐月垠麻利地生好屋内的暖炉,拉着墉坐在炉边取暖。
“冷吗?”齐月垠关心地搓着墉有些冻红的修长手背,将自己温热的体温传递给他。
朱瞻墉幸福地瞅着丫头笑,大大的眼睛变成了两轮弯月,好看的酒窝又出现在唇边,俊朗得令人晕眩。“有丫头为我暖手,再冷的天也不会冷。”
齐月垠娇嫩的小脸微微一红,难得的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明天你又要留在太子府办寿筵吗?”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每年都不能陪他一同庆祝生日,只能盼望他来宫里的时候提前替他庆祝,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真是令人不爽,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大大方方的在一起呢?
朱瞻墉认真地注视着丫头绝美的小脸,心疼于她眼底的那份失落,反手紧紧握住丫头细嫩的玉手,像是做保证似的,“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到了应该娶妻的年龄,我定会同母妃说,早日娶你过门。”
齐月垠一扫刚才的失落,“当真?”虽然知道太子妃不会那么轻易就同意的,但是有墉这句话,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当真!”朱瞻墉极其肯定地答道,不管有多困难,他都一定会娶丫头为妻的。
齐月垠定定地望着一脸认真的墉,朱瞻墉也若有所思地望着丫头,屋内陷入一片寂静,两个人心里明白,想要在一起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只是那份担心却不想让对方发现,因为他们彼此都不希望对方因此而焦虑。
努力扯出轻松的笑容,朱瞻墉及时打破沉静,将修长的大手伸至丫头面前,“拿来。”
齐月垠也及时整理思绪,不明所以地看向墉伸过来的大手,“什么?”
朱瞻墉佯装生气的说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的生日礼物啊!”
“哦……!”齐月垠淡笑,伸手从怀中掏出精心缝制了近一个月的荷包,递了过去,“给……!”
朱瞻墉接过,仔细翻看手中精美的荷包,赞叹丫头的女红竟也是这般出色,只是那上面绣着的花朵却是眼生的很,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好看?”他自认为也算得上博学,却是叫不出这花的名讳,只是丫头不应该送他鸳鸯戏水之类的荷包吗?为什么绣的是朵红艳艳的花呢?
齐月垠娇美的小脸又红了红,幽幽地回道:“这花叫做玫瑰,是一种中原及少有的品种。”
“哦……!”朱瞻墉似是明白了些,难怪自己没见过,原来是外来的新品种,只是他不明白丫头是怎么见识过这么奇特的花的?“你是怎么见过这种花的?又为什么送我这个?”
齐月垠早想好了说辞,便慢慢解释道:“我也是以前在家乡的时候偶尔见过一个长相奇特的人,从他那里见过一幅画有这种花的画,好奇之下便问那人这花叫什么名字,是那人告诉我这花名叫玫瑰的。”轻轻抬眼观察墉,见他没有异状,应该是相信了她的说辞,于是继续道:“之所以送你这个,是因为这花的花语。”
“花语?”朱瞻墉疑惑地望着丫头,花也会说话吗?
齐月垠笑了笑,“对,花语。不是说这花会说话,而是它代表的意义。”
“哦……!”朱瞻墉了然地点点头,“那这花代表什么意义?”
齐月垠微微低下了头,避开墉清亮的睦光,“玫瑰的花语是爱。”纵使她再大胆开放,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第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朱瞻墉愣了愣,旋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丫头今天有些奇怪,动不动就脸红,他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才懂,原来丫头是在向他表明心意。爱,多么令人心动的一个字!原来在丫头心里,他已经变得那么重要了。“丫头……”朱瞻墉激动地一把抱紧丫头柔软的身躯,好看的薄唇覆盖在了丫头莹润的红唇上,心底默默对丫头发誓,他这一生,一定会认真地爱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