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有一事要禀!”陶源鲸吞药气,林雪恐有不妥,忧心忡忡。
大长老听到是林雪发问,微微一笑,道“你慢慢说来,不急不急!”
“方才您炼丹之时,吩咐我们打坐练气。刚吸了几口,所有药气都自行涌入了陶源哥哥的嘴里,整整四十九股药气,全都被他吃了。您快看看陶源哥哥,有什么不妥。”林雪急切,言之凿凿,大长老吃了一惊。
陶源立刻也吃了一惊,方才只觉得药气滋味不错,却不知所有药气都被自己一人吸走。听到林雪这样一说,再看看其余少年的表情,心里顿时笑开了花。
“不对!不对!刚才分明是陶源张嘴吸溜,并非药气自行涌入!”只见一黑不溜秋的红发少年,突然反驳道,怨气颇大。
此人乃是乃是二长老嫡孙陶野,其名为野,性子也野,说话快。不过正中其余少年的心窝,引得众人纷纷点头,怨声载道。
炎舞听得火大,狠狠瞪了一眼,众少年似乌龟,缩了缩脖子。
“再瞪!再瞪!过瘾!哈哈!”陶源眉头一挑,暗地里大呼过瘾。此刻再看炎舞,不觉顺眼了许多。
“吵吵嚷嚷,有失道行!容我细细查看一番!”大长老招了招手,真气放出,陶源以团坐之姿,挪了过来,一团真气同时将他罩定。
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屏住呼吸,想看看大长老能查探出个什么。陶源能够鲸吞药气,都羡慕的很。
良久,大长老收回真气,凝神苦思。片刻之后,大长老露凝重之色,道:“果然是锻体中期,丹田能够容纳的真气却较常人稀少了一半。这肉身怎的比锻体后期也不差分毫,怪哉怪哉!还能吞噬药气,这体质特殊!老夫修真一百五十余载,竟然也未曾见过!”
众少年眼神交流,都不敢相信,竟有这等怪胎。
修真之人皆知,锻体期乃是以真气淬炼肉身。修为每进一步,真气就精纯一分,肉身也强大一分。
陶源真气精纯已达锻体中期,真气量比常人少了一半不说,肉身却还到了后期,怎的不奇怪。
“为何我的真气比常人少了一半?肉身还到了锻体后期?还能吞噬药气?”陶源运了运丹田真气,不得其解,又眼巴巴的望着大长老。
“你方才吸纳如此多药气,可有什么异状?”大长老想了想,又问道,却未回答。
“方才我打坐练气,只觉得药香四溢,浑身舒泰,就吸了一口。药气就源源不绝而来,真气飞涨,身子燥热无比,撕裂般痛,意识就模糊了。待我清醒,发现已经是锻体中期。”陶源摇了摇头。
除却炎舞和林雪二人,其余人等都唉声叹气,又羡慕又怨恨,暗骂陶源这是走了大运,迷迷糊糊就进了一阶。这等好事,为甚不落在自己头上。
“药气倒像是被肉身吸收了。”大长老抚了抚须道。
此话有理,众人连连点头。
至于陶源这真气为何少了许多,还吞噬药气,大长老也犯了难。苦思良久,突然双目放光,眼神灼人,露出狂喜之色。
“你且随我来!”大长老起身拉着陶源,又吩咐余下众人,留在炼丹房。
见两人离去,顿时炼丹房活泛起来。
“陶源小子真够废材,炼成了锻体中期,真气都比我等少一半。”一个绿发少年说罢,笑道。
“有理!”一个白发少年,冷笑道。
其余少年听此哈哈大笑,方才被陶源抢走药气的怨气,消了不少。
“你们!”林雪气急,膛目结舌。
“哼!莫非你二人忘了,斗法节擂台之上,那两颗石子?”炎舞听之不禁心烦,冷哼一声,嫌恶道。
原来,这二人正是杜墨、白洛。引得众人又想起擂台那幕,顿时又哄笑一场。
两人顿时脸色青红交加,眼神渐渐阴冷下来,气氛竟然剑拔弩张。
“莫生气!莫生气!我等皆是桃源人,不可伤了和气。”陶野见势头不妙,打了个圆场,安抚杜墨、白洛二人。
“正是!切莫伤了和气。”白度也出言道。
两人都是长老嫡孙,倒是得了些气度。
“哼!我等桃源人皆是半魔人!二位倒是说说看,那陶源是何?”怎料那杜墨性子阴冷,怨气难消。
陶野、白度顿时哑口无言,那杜墨神色越加阴冷几分。
“陶源哥哥是桃源人!我们都是桃源人!”林雪眼眶红了,大声维护。陶虎、陶豹、陈冰、陶桃四小纷纷点头称是,与林雪靠的更近,意在荣辱与共。这四人都已无父母,同在大长老门下,情同手足。
那杜墨悻悻的扭过头去,白洛也不再开口,两人都知犯了众怒。
却说此时大长老已经领着陶源来到一处山洞内,炼丹房的一幕两人全然不知。
大长老在一处石壁叩了三下。
只见石壁裂开一个口子,里面竟是一间密室。
这密室入口隐蔽,又深入山体中央。若是不知其中机关门道,旁人休想找到这里。
密室太黑,大长老又从小乾坤袋中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顿时眼前大亮。夜明珠这等东西,除了照亮,其实与修真者无甚大用。陶源看了看小乾坤袋,又看了看夜明珠,却眼珠贼亮。
“你这毛头小子,看见什么都想要。修真之道修为增长才是正理,况且你修为尚浅,要这外物也无用。”大长老笑道。
“嘿嘿!桓爷爷教训的是,我记下就是了!”陶源挠了挠头,干笑道。
大长老笑而不语,示意陶源瞧瞧这间密室。
陶源放眼望去,只见密室数十丈见方,顶高数丈,显然是人力所凿,四周雕琢数十镇府异兽,隐隐形成某种阵势,气势扑面而来,颇为不凡。
阵势中央是一面巨大的古朴石碑,上面悬着一排人物画卷,细细一数竟然有七幅之多,陶源随意瞟了两眼,哪管画的是谁。
只见画卷之下的一个个灵光闪闪的气罩勾走了陶源的心神,气罩光华流转。气罩上遍布符文,流光溢彩,陶源看的渐渐痴迷。
七个气罩中皆有一个石台,其中五个放有器物,另外两个空空如也。
这五个器物,精光流转,灵气四溢,不必多说,必定是宝物。
“好宝贝!”陶源啧啧称赞,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等好东西。
“你再看看这七幅画!”大长老不知何时,立于陶源身后。
陶源这才回过神来,顺着大长老的指点,看了看眼前的画卷。
从右手起。
第一幅是一个紫肤,紫发,紫眼的老者,脚踏一条魔蟒,手持紫光长戟,指向前方。老者眼神精悍,气魄非凡!
画卷之上有文:桃源村第一代大长老杨鼎,荒魔人,寿元八百一十五年,元婴中期。于冰雪荒东部,冰魄河中降伏元婴初期千年魔蟒,收为坐骑,威震冰魄河流域千里之地,人称伏蟒真人。后在冰雪荒冰绝山脉脚下,炎州之边建桃源村,开枝散叶,抵御外敌无数,功盖千秋!
此人竟然是建立桃源村之人,修为已达元婴中期。生平事迹不过寥寥数言,陶源却看得心神动荡,豪情万丈!有祖先如此,子孙怎敢不用命向前!
画卷之下的气罩中正是那杆紫光长戟!
搁置长戟的石台上有文:此戟名为紫光,威力颇大,乃是老夫平生最得意的法宝。老夫资质愚钝,悟不透大道,修为止步于元婴中期。大限将近,遂将此宝封于此地,抹去老夫印记。后世子孙若有本事,尽管取走,莫让此宝蒙尘!奈何!奈何!
两个奈何,道尽了多少修真者的无奈!
陶源立于画前,长戟有灵,低吟一声!数千年藏于此地,想必寂寥了这杆神兵。陶源竟然一反常态双目放光,伸手就要去取那长戟。
“不可!”大长老大喝一声,暗含真气。陶源一惊,冷汗流了一脸,立刻停了手。
“大长老!我……”陶源回过神来,惭愧道。
“我并非怪你,你可知这是何宝物?”大长老摇了摇头,陶源想了想,点点头。
“哦?”大长老颇有异色,言语中有考校之意。
“此物乃是一件法宝。”陶源慢慢说来。
大长老点点头,示意陶源下文。
“法宝乃是修真第四层元婴期的兵器,威力奇大,非元婴期修为不可驾驭。”陶源会意,接着道。
“不错!”大长老点点头,颇为满意,又接着道:“你既然知道此物是法宝,为何还要去取?”
“这……方才我脑海里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我取这法宝,不觉鬼迷心窍……”陶源心中惭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受法宝魔性所惑!确实是我疏忽,你切莫再去看这法宝,也莫碰气罩。”大长老正色告诫道。
大长老见陶源一脸迷惑,也不卖关子,解释道:“这气罩乃是第一代大长老杨鼎亲手所布的禁制。只能囚物,非元婴中期修为不能破开。这禁制连通此山灵脉,此山不灭,禁制不灭,所以才得以保存数千年。此禁制虽不能攻击,无甚威力,但以你的修为,伸手去碰禁制,只怕会被震碎经脉。”
“多谢桓爷爷搭救!”陶源听此感激涕零。暗暗咂舌:这还叫无甚威力,一摸就要震碎经脉。元婴期的修真者,真是神鬼莫测。
“你再看看其他几幅画!”大长老提醒道。
“桓爷爷您让我来看这些先祖,所谓何事?”陶源见大长老催促,不禁发问。
“你体质特殊,血脉不凡,看完这几幅画卷便能明白!”大长老也不解释,只是让陶源看完这几幅画卷,自己找因果。
按捺下心中的万千疑问,看完这几幅画卷。
桃源村历经数千年,至今日已有八代大长老。
之前的七代大长老竟然有三位是元婴期。一位元婴中期,两位元婴初期。难怪至今无人破开气罩,取出紫光长戟。
算上失踪的那位第六代大长老陶木,共有四位炼丹期的大长老。这四位大长老画像下的气罩,有两个已经空了。
陶木画像下的气罩并非他本人所设。此人失踪之时,只留下这随手炼制的小乾坤袋。后人为了留个念想,这才将小乾坤袋封入气罩,被现在的大长老所获。
第七代大长老善于炼外丹,修为是炼丹中期。他所留下的气罩中正是那个赤金三足丹炉,也被现在的大长老所获。
由此可见,桃源村已有近千年未曾出过真正的强者,危矣!
桃源村绵延数千年,岂能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几经沉浮,若不是有强者横空出世,只怕早已覆灭。
如今,时隔千年,唯有一个桓长老进阶炼丹初期,若强敌来犯,如何抵御?
“现在你可曾解开心中疑惑?”大长老语气苦涩。
陶源点点头,心中竟也有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