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毫无希望?你和阳斯特是什么关系?”俞米首先发问。
钟琴但笑不语,稍停才道:“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怎么查到阳斯特和我的具体住址的?”
宁萌说了后,钟琴无语。笨方法有时也很管用。
原来,俞米等人跟踪阳斯特到了这栋楼后,等阳斯特进了电梯,便查看电梯上行到哪一层楼。因为阳斯特提前离校,又是到大学校区,不确定他是暂时有事过来还是住这儿,便在外面等。一直等到钟琴放学回家,发现钟琴也住这栋,而且跟阳斯特同一楼层。她们等到下午六点,也不见阳斯特出来,没法继续等,便约好第二天一早再来守株待兔。结果发现阳斯特早晨也从这儿出来,便说明果然是住这儿的。而且,她们发现,钟琴也一起从电梯出来,却故意落后几步。到底是偶然,还是另有隐情?俞米等人越加好奇。乘电梯到了钟琴和阳斯特所住那一楼层,假称约好了却没等到人,挨家挨户问钟琴和阳斯特是否在。因为她们都穿着H大附中的校服,所以没受到怀疑,问了两家,一户相熟邻居便告诉了准确消息。
钟琴微笑:“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们住在一起,还问什么关系,不嫌多余吗?”故意讲得很**。
连雾睁大了眼,掩口低声惊呼:“难道,你们已经得到了父母的认可?”
胡珞玻歪头想想,道:“那时,你家邻居说,你爸爸经常不在家,就你和阳斯特两人看家,你们去上学了,家里没人。”
俞米又是羡慕又是妒忌,道:“那你们不是常常都是二人世界?真是甜蜜~~,可恶!”
宁萌摸着下巴得出结论:“根据各种迹象和线索,我认为,钟琴和阳斯特应该是受到双方父母认可的未婚夫妻,所以才会公开住同一屋檐下。”
连雾嘟哝:“难怪说,毫无希望。”
俞米、胡珞玻和宁萌相视一眼,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是你们自己瞎猜的,我可没这么说哦!钟琴在一旁瞧着,心里嘀咕。但本就是有意往错处引导,自然不会特意纠错,只是静观事情发展。
俞米撇撇嘴,低声道:“我不想再做无用功了。”
胡珞玻点头,并不如何沮丧:“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学校的帅哥大把,以后上了大学,还有全国的帅哥可以挑。虽然阳斯特很帅,但以后一定还可以找到更好的!”
宁萌猛点头,笑道:“不止全国,应该说是全世界的帅哥,都等着我们去挑呢!”
俞米起先吃惊,随后大笑起来:“对!对!等我当了世界名模,帅哥的范围就扩展到全世界了!到时我一定选个比阳斯特还英俊的帅哥当男朋友!”
连雾和胡珞玻一起张大嘴:“俞米,你真贪心!”
宁萌却表示支持:“俞米,十年后,我们再比比,谁的男朋友比较帅!”
又被当空气的钟琴出声打断她们的自我陶醉:“我还在呢!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放弃阳斯特了,那以后不要再总是跟踪他了吧?被跟踪的感觉很不好的。”
“哪有总是,我们就跟踪了一次而已,一次就查出了真相,厉害吧!”宁萌纠正,顺带自夸了番。
“嗯,还有其它的女生也在跟踪阳斯特,我们发现了。”连雾说。“要不要我们替你转告她们,让她们死心?”
钟琴想了想,微笑:“那就谢谢了,请讲得婉转一点。”
“OK!”胡珞玻爽快应下。
随即四人告辞离去,钟琴也打道回家不提。
晚上阳斯特听说事情顺利解决,非常高兴。
转眼间,阳斯特的生日到了,而钟玉笙又不在家。
自从跟钟琴解释工作忙碌的原因后,钟玉笙越发难得在家了。以前不出差时,晚上就算有事外出,钟玉笙也还是会回家休息,但近来晚上也常夜不归宿。钟玉笙说,他在办公室里放了张简易折叠床,晚上办公累了,直接躺下睡。一来更方便,二来也担心回去太晚影响钟琴和阳斯特休息。钟琴起初忧虑简易床父亲能不能休息好,但钟玉笙说,办公室里更安静,而且虽然是简易床,质量不错,自己比在家睡得更香。他这么说,钟琴虽不太以为然,但也不好再质疑。
于是,事实上,这个家里,基本就是钟琴和阳斯特两人居住,钟玉笙难得出现了。钟琴有时想,父亲明明警告说不许喜欢阳斯特,但又总是留两人独处,不是自相矛盾吗?青春少年少女长期相处,很容易擦出火花的啊。或者,父亲在考验自己和阳斯特?钟琴想不明白。
阳斯特对钟玉笙如此沉迷于工作也表示惊讶。他从父亲安尼尔和奶奶阳诗铃那里听说的是,钟玉笙是个非常顾家的男人,虽然工作也很认真,却把家庭看得比事业重,和安尼尔不一样,因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气氛非常温馨。如今的钟玉笙,跟安尼尔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是为了忘却亡妻的悲痛?阳斯特猜测。
真相是什么,只有钟玉笙知道了。
阳斯特生日这天是周五。
因为要上学,没办法好好庆祝,钟琴早上给阳斯特煮了长寿面,碗里放了两个水煮蛋,告诉他,这是中国人过生日的风俗,意味着“好事成双,健康平安”。中午因为时间紧,而且人少,钟琴只是精心炒了三个小菜。晚上才有时间放开手脚,烤了个水果蛋糕,涂上奶油,写上祝语,插了彩色小蜡烛。
快七点时,听到阳斯特的房间门响,钟琴熄了灯,点亮小蜡烛,拍手唱起生日歌:“HAPPYBIRTHDAYTOYOU!……”
阳斯特缓步走近,脸上有显然的笑容、感动和幸福。
“阳斯特,生日快乐!”钟琴笑着站起来,拉阳斯特到餐桌旁坐下。“双手合什,闭上眼睛许愿,然后再一口气吹熄蜡烛,这样愿望就能实现了!”
阳斯特依钟琴所说,鼓足气把蜡烛全部吹熄。
“好棒!阳斯特你太厉害了!”钟琴热烈鼓掌,重新开了灯。
“许了什么愿?啊,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能实现了。”钟琴一时失言,赶紧住嘴。随即又变魔法般,从身后拿出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双手捧到阳斯特面前。“送你的礼物!再次祝你生日快乐!愿你岁岁平安幸福,年年健康如意!”
“谢谢!”阳斯特微笑接过。“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嗯!”钟琴看着阳斯特拆礼盒,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手工编织的手链,寓意着平安吉祥健康。我想如果是买的,你什么也不缺,而且我也买不起什么贵的好东西。只有亲手做的聊表心意了,希望你不嫌弃。”
礼盒拆开后,阳斯特拿起工工整整摆在里面的手链细看。那是个红绳编织的宽约两指的男士用串珠手链。串珠是玛瑙,红绳以极精巧的方式将玛瑙珠串入中国结中,浑然天成,既美观大方又别致独特。
“我非常喜欢,谢谢!”阳斯特笑逐颜开,马上就把手链往手腕上套。
钟琴帮忙:“这里是活扣,可以调松紧,要脱下来时,一扯就松开了,戴上时就拉紧些。”
“真方便,中国人真是心灵手巧。”阳斯特感叹。“普通的绳子也能编织出这样美丽的图案。”
钟琴给他系好手链,回到自己座位上,莞尔一笑:“这是在委婉地夸奖我吗?”
阳斯特轻笑:“我一向认为中国女子很优秀,钟琴在中国女子中又是特别出色的。”凝望着她,目光脉脉如水,语声也温柔如水:“我非常感谢钟叔叔和韩阿姨,培养出如此完美的女孩。”
“完美?我并不完美。”钟琴回望阳斯特。“你知道的,我……”
阳斯特抬手轻按住钟琴的唇,阻止了她后面的话,柔声道:“不,现在我觉得,那并不是缺陷,而是优点。”
他松开手,钟琴恢复了言语能力,疑惑道:“优点?”
无论怎么说,没有音乐天赋都不能说是优点吧?
“是优点。”阳斯特再次强调,微笑道:“钟琴你对音乐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自身无法恰如其分地演奏。这样,在我为你演奏时,你就可以一心一意地倾听我的音乐了。”见钟琴似乎仍有些不太明白,阳斯特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比起合奏,其实我更希望伴侣能为我的音乐而陶醉,能全身心沉浸在我以音乐表达的爱语中。钟琴,在我眼中,你是世上最完美的女孩!”
即使钟琴一向自认沉着,此时也不由红了脸,低下头。
而阳斯特的甜言蜜语仍在继续:“钟琴,我非常喜欢你和钟叔叔,希望你能早日将这喜欢转变为更深沉的爱。我也会竭尽全力让你爱上我。我们一起加油,好吗?”
虽然这些话阳斯特之前也讲过,但这时钟琴听着,心仍是跳得飞快,不敢抬头让他看见自己烧红的脸,只是点点头。阳斯特是绅士没错,可这样的话并不是能对任何女孩讲的,这不是出于礼貌的言语。钟琴有理由相信,只有她能听到。
在学校,在班里,阳斯特对其它女生虽然也很温柔有礼,但是,碰到他不愿意的时候,也会以温和不伤面子的方式表达出来。比如有女生好奇地问阳斯特,他的英文全名是什么?阳斯特只是微笑地说,在中国,他的名字就叫阳斯特。又如,有女生撒娇地对阳斯特说,想去他家玩,问具体地址。阳斯特笑眯眯地说,非常荣幸听到她这么说,可是因为他现在借住在父亲的友人家,虽然对方不介意,但是他不愿意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不方便招待大家。再如,有大胆的女生邀请阳斯特周末约会,阳斯特微笑着说,对她的友情和好意表示感谢,但他想努力学习跟上同学们的进度,所以非常遗憾,不能接受她的邀请。
如此这般种种,阳斯特也会拒绝,虽然说话方式很温柔,但拒绝就是拒绝。并不象钟琴想象的那样,因为温柔而委屈自己的意志。所以,现在,阳斯特对她说的话,钟琴愿意相信。
“咦,还有一个?”阳斯特诧异的声音道。
钟琴一看,阳斯特从礼盒中又拈起了一条红绳编织串系玛瑙珠子的流苏坠子,不觉一笑,道:“嗯,编完手链,绳子还有多余,就顺便编了这个坠子,可以系在手机上。”
“真可爱。”阳斯特举着坠子看。
钟琴脸红:“如果你不喜欢,就送给别人好了。”这种可爱的手机坠,确实女生会更喜欢。
阳斯特望了她一眼,微笑:“我很喜欢,我要自己用的。”说着,马上掏出手机,将坠子系上了。
钟琴为他如此给面子心里大喜,又要努力忍着,甚是辛苦,于是赶紧转移话题:“生日礼物已经送过了,那么,请问寿星大人,要不要开始吃生日宴?因为饭后还要吃蛋糕,今晚饭煮得少,多吃菜吧。”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六样菜肴,样式虽多,但份量却甚少,钟琴细心计算过,保证两人可以吃完的量。说实话,人少炒得菜又多,真是个技术活。
阳斯特自然欣然点头。
享用过美味大餐,两人并坐沙发上看影视大片。看完一部后,晚餐消化得差不多了,又一起分蛋糕吃,配上冰镇饮料,真是舒服惬意。
虽然父亲不在令钟琴感觉有些微遗憾,但此时此刻,弥漫着的温馨甜美的气氛是不可否认的。钟琴确实感觉到,她和阳斯特之间感情的进展,虽然细微,但实实在在。就如现在,肩挨肩的并坐,是以前没有的。有时会贴耳细语轻笑,是以前没有的。有时阳斯特会脉脉地注视她,眼中的别样情意,是以前没有的。有时,阳斯特会在共坐时不自觉间牵了她的手把玩,是以前没有的。有时,阳斯特会很随意地告诉她英国家里的一些生活细节、琐事,一点一滴,一举一动,都在诉说着感情的升温,亲昵度的增加。
临睡前,阳斯特唤住了钟琴,有些羞涩地轻道:“虽然已经收了礼物,但今天是我生日,可以额外要求一个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