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双雄初会
这庐州距离滁州不过百里，相比人口接近十万的滁州而言，庐州不过就是一座小城。虽然要比鸡肋强些，可如今庞勋不费一兵一卒就吞吃了马举的五万大军，又赚了滁州，真要去攻庐州，只需派个万把人就行了。
所以，庞勋这声叫好让帐内的一众义军将领都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好从何而来。唯独坐在庞勋左手下方的一员身穿皂娟铠甲的青年武将也露出了明悟的笑容。
庞勋当即喝道：“来人，且带这位尚……小兄弟，下去稍事歇息。”
尚让一听这话，心中自喜，忙再次道：“小人尚让，谢过庞帅。”
待亲卫将尚让送去休息，庞勋这才一扫帐内诸人，问道：“何人知那庐州参军黄巢的底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并无知者，庞勋似乎早就料到，又看向那身穿皂娟铠甲的青年武将道：“姚贤弟博闻广记，可知之？”
原来此人正是庞勋手下的头号部将姚周，他原本担任桂林郡戊卒牙官一职，庞勋兵变时他与众人一同拥立庞勋为帅。这所谓牙官，也就是类似军事主管身边的机要秘书，同时也扮演着幕僚的角色。
姚周此人在原本的立时中是庞勋手下及其重要和善战的将领，于咸通九年(868)与庞勋等将领发动兵变。之后跟随庞勋率领军队北归，在攻占彭城(今江苏徐州)得手后，其即率领部队驻兵柳子(今安徽省濉溪西南)，出击由康承训所率领的唐朝军队，迫使康承训领军退驻宋州(今河南省商丘)。
次年三月，由康承训统领各路唐朝大军七万多人，向姚周的叛军发起进攻，姚周率领众将士反击，双方激战了数十次还不分胜负。最后姚周因兵力不足，放弃了柳子，率领部下数十人投奔宿州(今安徽)。
随后，姚周被宿州守将梁丕所杀。
听庞勋询问，姚周脱口便道：“这黄巢乃是曹州人士，家中五代为商，乃是曹州当地坐商巨贾，据说盐铁粮秣、药材皮货皆有涉及。此人二十四岁得中贡士，后屡试不第，不惑之年方才考得了一个同进士，受官庐州参军，且听闻如今永寿公主驸马乃是他的义子。此人据说武艺不俗，善骑射且仗义疏财，好抱打不平，尤好收留亡命之徒，担任庐州参军期间，也做下了不少行侠仗义之事，名声倒也不差。”
姚周所知的情况，倒也是符合实际情况，众人听了倒也觉得这个黄巢有些江湖豪侠的气度，却又觉得他去考朝廷的科举有些迂腐。倒是庞勋听了，点头笑道：“贤弟倒是说说，此人可信否？”
姚周闻言，垂头沉思半响，摇头道：“不可信！”
“为何？”庞勋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奇怪，反是饶有兴致的想要探个究竟：“此人今晨起事，定是蓄谋已久，必然与我军昨夜之捷并无干系。”
“不错！”姚周点头道：“然，此人既出身巨贾，又是朝廷命官，却做这夺城造反之事，教我看来，不论此人是否得知我军昨夜大捷，图谋定然不小，因而此人不可信。”
说完这话，见众义军将领都是一头雾水，姚周又道：“我等起事之初，只因地方强留，不使我等还家，方才兵变还乡，并非是起心造反。然而这黄巢，却是一心一意夺城造反，如今又假意归顺我军，只怕……”
“嘿呀！”被人唤作杨驼子的黑脸老将猛喝一声突然打断道：“狗官倒是一番好算计，莫非是瞧不起我等，使出这等伎俩。”
听这杨驼子一说，还没想通的众人都以为他先想明白了，便有人急忙问道：“杨将军倒是说说，这狗官使得是什么诡计？”
哪知杨驼子一愣神，随后嘿嘿一笑道：“老汉不通文墨，却也掰扯不清，还是请姚老弟给大家好好说道。”
姚周被这杨驼子突然打断，也是苦笑不得：“仔细想来，却也有些想不通之处。此人既然早有谋划，想必也知马举大军动向，可昨日官军才至滁州城下，他却敢今晨起事夺城，这其中的道理如何，当真叫人难以猜测。”
庞勋想想，也道：“不错，若是我军昨夜不袭官军，又或败走，官军若是得知他在庐州起事，势必直扑庐州平叛，如此时机，换作是我……”
没错，这庐州距离滁州不过百里，官军又有骑兵，若是昨天晚上义军不攻打，又或者突击失败，那么选择这个时候起义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庞勋所想，就是若果他是黄巢，定然会继续做好起事的准备，等着看义军和官军究竟鹿死谁手，若真是义军得胜，再起事不迟。
可昨夜马举自刎，马正诈降的进行时间是三更时分，而真正定下大局的确切时间更是四更前后。思来想去，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黄巢极有可能早就知道昨夜结果。这个想法若是放在往日，倒也看上去荒谬绝伦，可经过昨日太白三友的现身说法，原本因为吕纯阳而变得对神鬼之说将信将疑的庞勋已然全盘接受了神仙的存在，既然他的身边能够有仙人相助，那么这黄巢的身边就算真有仙人或者是高人辅佐，倒也不怎么出奇了。
“以老夫之见……”也就庞勋思索的时候，这杨驼子却又拍案道：“也不需费这个神，且给老夫两千快骑，这就去庐州会他一会。此人不是要归顺我等么？便让他亲来参见大帅，看他敢是不敢！”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理，便有人附和道：“不错！杨将军说得是！”
庞勋听了一笑，却道：“倒不如我亲自去会他一会！”
“大帅不可！”姚周忙劝阻道：“如今滁州才占，又收五万官军，中军还需大帅坐镇，不若由我亲自去会他如何？”
“怕甚？”庞勋哈哈一笑，起身道：“我料此人必定不凡，此去非但无惊无险，如有可能，我军中说不定能够再添一员虎将。来人，快去请三位仙师前来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