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里吧!”林玉影在一大块空地山停下来,“小竹,你先表演一下你的轻功让我看看。”
“好的,圣女,你看好了。”小竹说道,一个“好”字刚出口,人已经嗖得窜了上去,立在了一根高高的树枝上。
真是大开眼界,林玉影抬头目测一下,大概有二十米高。以前在电视上看是一回事,现在亲眼看到可是另一回事了,真是太神奇了。
“小竹,带我飞一会吧!”林玉影大声喊着。
“好!”小竹应着,掠下来抱着她的腰又横空纵起,只听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二人穿过无数的树枝,在空中飘忽起伏,林玉影还趁机摘了几片叶子。她开心地大喊:“太好玩了。”
玩得差不多了,二人进入正题。
轻功浪漫是浪漫,学起来却够难的。小竹要求她先学气沉丹田,然后再掌控如何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巧起来。虽然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声乐课有教过怎么气沉丹田,林玉影还是不停地吸气、吐气,整整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完全掌握了。
日已西下,林子里也变得静悄悄的,透着昏黄的光。倒有点“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的感觉。
“圣女,我们该回去了,明天再来吧。”小竹说道。
“再呆会吧。”林玉影坐在地上,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难得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
“这个,圣女,大祭司每个晚上都会在这里练功,他不喜欢别人打扰。”小竹为难地说。
林玉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正好呀,我正想见见大祭司呢,你把他描述得那么厉害。我也好欣赏下他的武功有多么厉害。”
“不行不行,大祭司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的。”小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是圣女我地位高还是大祭司地位高呀,我说行就行,有我在谁敢动你一下。”林玉影拍着胸脯,说得自信满满的,可其实心里虚极了,可是好奇心压过了其他所有的担心。
“那,那当然是圣女地位高一些”小竹糥糯道。
“那就是了,走,咱们找个地方藏起来。”林玉影拉着小竹开心地说道。
过了片刻,两人找到一棵茂密粗重的大树,小竹将她提起掠了上去,站在一个平直的树干上,又找了个隐蔽的树杈,二人稳稳地坐下来。
林玉影望了望下面,真的好高呀,有十五六米的样子吧。
“小竹,大祭司大概什么时候会来呀?”林玉影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个不清楚了,不过我们最好不要出声,不然大祭司发现了肯定会动怒的,圣女也就无法见识他的武功了。
二人会心一笑,便都安静下了。
林玉影折了一根树枝摆弄着,开始回顾她这两天的经历。何止能用一个“诡异”来形容,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慈爱的父母,没有知心的朋友,更没有韩佳良,甚至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正邪未知的火月教,看似和气其实疏离冷漠的教主,脾气暴烈的谢横波,至今还未露面的大祭司……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不安了,内心一片苍凉,简直比荒凉无边的撒哈拉大沙漠还让人迷茫。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又有没有办法能够回家,她的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安静的时候就被重重的恐慌寂寞包围着,一口气都喘不过来。看了看旁边的小竹,只有她,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才是真心真意对她的,照顾她,迁就她,只有她了,才能给自己很多的安心和快乐。她忍不住抱紧了小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小竹。”
二人等了许久,一直到月上中天,还不见动静,月色下的林子阴沉沉的,除了虫鸣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说他今天是不是不来了?”林玉影用很轻微的声音问道,她已经快睡着了。
就在此时,寂静的林林子里却传来了沙沙沙的声音,两人一震,快速向前看去。可是左边又响,右边又响,背后又响……渐渐地,整个林子的树叶都已经晃动起来,仿佛受到了剧烈气流的影响。“刷刷刷”“哗哗哗”响成一片。
林玉影心里紧张极了,是大祭司来了吧,她紧紧地抓住小竹的手。
树叶一直晃动,却没有其他什么动静,大概一刻钟后,才渐渐平息下来。
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在林子里穿梭,速度快极了,仿佛闪电一般,却是悄无声息。透过重重枝叶只看得到那个影子忽上忽下,一会近在眼前,一会又仿佛远在天边,那情景实在诡异极了,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幽深的丛林里不明物体的快速移动,那将会是怎样可我怕的场景。到最后,仿佛林子的每个地方都被那个影子充斥了。若不是林玉影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世无双的轻功存在,她肯定是以为见到了鬼。
那个影子最后落在两人藏身的大树不远处的空地上,是一个宽袍广袖的人,若汉朝服饰那样重重叠叠的长袍。因为离得比较远而且是背面,只看得出那个人身量极高,长长地头发并没有束起,随意地披在肩上,却是已经到达小腿的位置。此时,起了风,那人的衣袖随风而起,猎猎作响,而长长地发丝也随风飘舞。林玉影不得不承认,这个场景实在很有美感。
接着,那人轻轻移动四肢,如水般慢慢地在空中划动,仿佛随风而行,又仿佛是他的身体在控制风的动向,一举手,一投足,都带动空气的大量移动。
林玉影猜想他实在练一种武功,就像太极那样,不过比太极更有美感,或许是他飘忽的服饰和长发太惑人心神。
林玉影转过头去,看到小竹也痴痴地看着那人。心里小小的叹了口气。
渐渐地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从“太极”到了“降龙十八掌”,再到“连环掌”,最后就是“独孤九剑”那样的速度,而且散发出浓重的可怕气息,给人以很大的压力。林玉影半响才反应过来,那就是杀气,心里不禁一凛。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人收了掌,两手轻轻地垂了下来,同时风也停止了。林玉影周身的压迫感也消失于无形了,这才轻轻地吐了口气,感到握着的小竹的手手心也湿了,不知是她的冷汗还是小竹的。
那人就那样静静立着,一动不动,就连衣摆也没有丝毫晃动,简直就像一座雕塑,千年万年也不会活过来似的。而不知何时林子里的虫鸣也停止了,静悄悄的,静的可怕。两人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两人的手握得也越来越紧。
又过了很长时间,那个雕塑才动了,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颀长的身躯,中间部位微微向后弯,两手向前滑动,他的衣袍渐渐膨胀,像充斥了大量的气流。但见他慢慢站直,右手一挥,仿佛带起一阵大风,右边大片的林子剧烈摇动起来,不同于刚才树叶的轻微晃动,这次所有的树干都开始左摇右摆,张牙舞爪,有些细点的树木,整个主干都开始摆动,甚至叶子都开始脱落。过了一会才渐渐平息下来。
而他的左手又向左一送,向左边推动了大量的气流,那边的树木又如同刚才那样晃动起来。摇得实在太厉害了,林玉影和小竹紧紧抱住枝干才没有掉下去。
待平息下来之后,两人还未喘口气,那人又开始了。这次林玉影看清了。那人在原地旋了一圈,就从他周身涌出淡金色的光波,像手中的波浪一样,朝四面八方扩散,凡是到达的地方,树木就开始剧烈晃动。
平静之后,整个林子已落了厚厚一层树叶。林玉影深吸一口气,可再抬头却惊吓到了。那个人不见了。她急切的左看又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扫了一遍也不见那个人的影子,心里又紧张起来,“可能已经回去了吧!”她自我安慰着。
下一刻,“啊!”她惊叫一声,松了紧抓着树干的手,就那样直直掉了下去。“啊……”她大喊着,下落过程中的树枝叶子撞到划到她裸露的皮肤,钻心地痛,却也减缓了她下滑的速度。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在树下坚硬的土地上,却在最后一刻,落在一个人的臂弯里。可是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好凉。
睁眼看着眼前的人,俊美儒雅的面容,尤其是那两条浓淡适宜的眉毛轻轻勾画出内在的清冷之气,两侧柔软光滑的发丝垂落下来。可是脸色太过苍白,仿若万年冰雪,虽然嘴角噙着一丝笑,却未到眼里,而细长的眼睛里似乎含着冷峭和嘲讽。就是这个人,当自己在树上东张西望寻找那个人影的时候,具有这么一张脸突然斜着出现在自己眼前,放在谁身上都吓个要死。
林玉影未想到大祭司竟是这样一个年轻英俊的人,可是她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个人,不仅仅因为他不真诚的笑,还有他身上森寒之气,仿佛是从地狱中带来的。
“圣女没事吧。”那人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问道,用他那细长白皙仿佛冷玉做的手指轻轻拨弄她凌乱的发丝,当触到她的皮肤的时候,她又打了个冷颤,实在太凉了,她没有见过死人,但可想而知死人的温度也不过如此。
“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吧!”林玉影忙说道,再不远离他,她肯定会被冻死的。这时小竹也下了树,依偎在她身边。
“你就是大祭司!”林玉影问道,其实是明知故问,只是对着这个人她实在没有什么话题要提。
那人却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冷冷说道:“圣女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可是很危险的,现在和你以前不同了,做什么说什么都要顾忌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刚才地做法是对我的惩罚吗?”林玉影口气也不软,刚才真的吓坏她了,被撞倒的脊背和腿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手臂上已划出了血痕,“我今日出来只是对你太好奇而已。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其实吗也就……”话没有再说下去,可态度已说明她的嗤之以鼻。
“哈哈哈哈……”对方仰天大笑,“你还是第一个对我的武功如此评价的人。”说着转身而去,一个纵掠,已经不见了影子。
天空中远远传来一句话“我唤作冷萧然,相信圣女会把这个名字刻在灵魂里的!”
这句话刚到林玉影耳边,她就回了一句:“才不会呢,永远不会!最好从来没见过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