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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再次观看

柳随耘的两只眼睛空洞的看着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又松开了手,一下瘫软在我身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车里弄出来。刚想伸手掏钱付车费,出租车司机快速的掉转车头,一溜烟的跑了。

柳随耘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和能力,别说行走,连眼球都无法转动。我只好将她背了起来朝校医院跑去。

正值国庆节放假,校医院只有几个值班医生和护士。值班医生检查完柳随耘后说道“生命体征一切正常,病人似乎处在睡眠状态,无任何的器质性病变,先观察吧。”

“她突然就失去意识,瘫软了,就只是观察吗?”我的调门有点高。

“你要是不放心,就把她送市医院检查吧,我们检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的。你是她的家人吗?”

“我是她的同学。”

“通知她的家人来照顾她吧。”

依稀记得四眼神怪曾经说过柳随耘是由叔叔和婶婶带大的,而柳随耘说过她的叔叔柳志石是省文物局专家。拜托护士好好照顾柳随耘后,我匆匆跑出医院,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省文物局。

夜里十点半多,我敲开了省文物局保卫室的房门。值夜的保安知道我的来意后,非常谨慎的给领导打电话,经过领导允许后才把柳志石的电话号码给我,并同意我使用保卫室的电话联系柳志石。

当最后一个按键按下去的时候,我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恐慌。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谁啊?”

“我是柳随耘的同学,她病了。我找柳志石柳叔叔。”

“这个死孩子。”女人骂道。

“老柳,要帐鬼病了。”女人的咒骂声在电话那端清晰可辨。

“喂,我是柳志石。小耘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但貌似并不焦急。

“她在晚上八点半多的时候突然完全没有自主意识和能力,进入一种类似睡眠的状态。现在在校医院,医生说生命体征是正常的,但要进行观察。”我非常焦急的用最快速的语言介绍了柳随耘的情况,因为我莫名的害怕电话那端挂断电话。

“哦。好吧。我知道了。”中年男人淡淡的说道。

“您现在去校医院吗?”我问道。

“明天白天吧,现在已经很晚了。谢谢你。”男人挂断了电话。

我擦,这是怎么个情况?自己抚养长大的侄女病了,做叔叔和婶婶的竟然一点不担心,还能拖到明天白天才来看望?

我突然开始同情起柳随耘了。这姑娘一直给我很开朗的印象,一直以为她是个家庭背景很好,养尊处优的女生。没想到竟然是叔叔和婶婶抚养长大的,而这叔叔和婶婶貌似对她的感情并不深厚。

尼玛的,爱来不来。可能是看出我很郁闷,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一个值班保安说道“别往心里去,那个柳志石是俺们单位的怪人。俺们在这做了三年保安了,就没看他笑过。听说研究文物的人多少都沾点阴气,属阴的人都不爱笑。”

另一个值班保安接道“可别看这个人怪,但是却真有本事。外边的拍卖行和各种玉器宝石古董类的公司,哪一家不是像孙子一样跟在他屁股后边转悠,都想请他给掌眼。”

“恩,确实有本事,要不人家能住那么大的别墅?整个长春好像也没有多少人住那么大那么豪华的别墅。”

“哪家公司请他掌眼,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给啊。估计他那钱啊,几辈子也花不完。”

“不过,也可惜啊。没孩子。有个侄女吧,还不是亲生的。”一个保安摇头道。

“要是亲生侄女,柳教授的爱人也就不会那么恨那丫头了。”

“啥,你们说柳随耘不是柳志石的亲侄女?”我疑惑的问道。

“哎呀,你看,我们几个就是在闲唠嗑。你可别出去乱说啊,这要被柳教授知道,我们几个也别想在这里继续当保安了。”本来说的兴起的几个保安立刻闭上了嘴巴。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这几个保安热心的帮助。谢过他们后,我又匆匆赶回了学校校医院。心情有些郁闷,直觉告诉我柳随耘不是简单的睡眠状态。我垂头丧气的走进病房,柳随耘一个人平静的躺在病床上“睡”着。

我非常郁闷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柳随耘发愣。如果柳志石不来,我就得想办法让学校出面把柳随耘送市医院去。

“孙子,怎么不开心啊?”怪老头绿泊春背着手,趿拉着一双露脚指头的破帆布鞋走了进来。

“我同学病了,病的很突然很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既然是三界验尸官,有死人的地方肯定是我常去的地方。医院死人不多吗?”老头道。

“那你怎么不去火葬场呢?”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今天白天去过火葬场了。”

老头走近柳随耘,抬手将柳随耘的眼皮扒开。老头倒吸一口凉气,道“幸亏我今晚来这溜达溜达,否则这女娃娃就彻底了。”

“她到底怎么了?”

“她被吸了魂了。”

“那赶紧把她的魂找回来啊,放进去不就完事了吗?”

“她的魂被下了血咒的器物给吞噬了,想要找回她的魂就必须找到那件器物并彻底化解那器物的血咒。”老头道。

“镜子,一定是那面镜子在作怪。照过镜子的人估计都有这样的危险。”我恍然大悟道。

“什么镜子?”

我将下午和柳随耘看马戏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老头皱眉道“没想到竟然是个洋货。看来我们需要再去那个马戏团看一次表演了。”

“你是怎么看出她的魂被下了血咒的器物给吞噬了?”

老头翻开柳随耘的眼皮道“她的眼睛依然能聚焦,说明她还活着;但她瞳孔中没有外物的影像说明她没有魂魄,丢魂了。”

“我之前也灵魂出窍过。”

“你们完全是两个性质。你是主动的灵魂出窍,如果有人捂住你的嘴巴和鼻子,自然界的大道神力会立刻把你打回体内,你会马上发生挣扎现象。但像这个女娃,我把手放在她的鼻孔和嘴巴的位置,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应激反应,说明她的魂不在大道神力的掌控下。能抗衡大道神力的必定是某种非自然的力量。通常能禁锢或封印灵魂的都是被下了咒语的器物。凶险或顽固的魂魄,普通下了咒语的器物是封印不住的,就需要阵法来配合。”

老头走到窗前,看着外边无边的夜色,道“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

第二天白天柳志石并没有出现在校医院,这让我很愤怒。

下午五点,我和老头来到了南湖公园。巨大的拱形表演场外依然人声鼎沸,慕名前来的观众比昨天多很多。买完票后,我和老头随着人群鱼贯而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的手心全是汗。

开场照例是小丑和姑娘们的《天鹅湖》,接下来应该就是埃布尔从棺材里出来的热身运动了,热身运动后就是镜子表演。当小丑和姑娘们下去后,我静静的等待着那面棺材的出现。

当圆形投射灯亮起来的时候,舞台中央并没有出现昨日的棺材,而是一个带着面具的胖男人。“啪”一声枪响过后,胖男人应声倒地。胖男人的身体开始抽搐,颤抖。他慢慢的抬起头来,将面具摘掉,微笑着看着现场的观众。

当看清楚这男人的容貌,顿时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带着蛤蟆镜的男人吗?他是第一个上舞台照镜子的。

胖男人站了起来,开始捶打自己的胸腔和肚子。如同昨日那个老头,胖男人的胸腔破裂了,他开始从胸腔里掏出自己的脏器,一一用力摔在地面上。同样,他也将自己的双腿拧断。当他的头颅倒地的一刹那,他的头颅爆炸了。无数的冥币从他的头颅中飞出,像蝴蝶一样在飞舞。如同昨日的老头一样,他丢弃在地面上的脏器和肢体开始合拢,并快速旋转。

一切静寂下来的时候,埃布尔笑容满面的出现在舞台上。当他的目光和我接触的一刹那,他的嘴角轻蔑的动了一下。

“中国的观众们,大家好。刚才是带大家做一下小小的热身运动……”

当镜子出现在舞台中央后,埃布尔微笑着说道“这是一面有灵性的神奇的镜子,它可以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你可以欺骗镜子,但镜子永远也不会欺骗你。和往常一样,今天我们邀请观众们上来做一下互动。但今天的互动,我们做一下小小的改动。今天我们随机邀请观众朋友上来进入镜子中,并自己走出来。”

埃布尔伸出左手朝空气中一抓,当左手伸开的时候,一只漂亮的蝴蝶飞了出来。每当他伸开左手一次,就有一只蝴蝶飞了出来。

埃布尔边释放着蝴蝶边说“蝴蝶落在肩膀的观众可以到舞台来参与节目互动。”

一只只蝴蝶在空中飞舞着,当蝴蝶落在我的肩膀上的时候,埃布尔冲我做了个手势道“奇妙的镜子世界欢迎你。”

没想到我竟然是第一个被蝴蝶选中的人。我看了看怪老头绿泊春,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蝴蝶落在我的肩膀上,他正低着头忙着往自己的烟袋锅里装烟丝。

除了怪老头绿泊春,全场的观众都在注视着我。尼玛,老子最不喜欢当焦点。我大踏步的走上舞台。

埃布尔开始朝镜子做了一些奇怪的手势,然后转过身来,朝我耸了耸肩膀,道“OK,你可以过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观众席,怪老头绿泊春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同其他观众一样,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我擦,这老头怎么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我大踏步的走向那面“神奇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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