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阿莹和柳随耘跌跌撞撞走出了树林,此时已经是清晨。一条泥泞不堪的山道曲曲折折。由于下了一夜的大雨,很多地方都已经塌方了。
柳随耘叹气道“看这情形,估计不会有车经过了。”
突然灵机一动,我为毛要带着两个姑娘走路呢?我不是会神行百变吗?心中暗暗窃喜。我伸手抓住阿莹和柳随耘的手,道“姑娘们,我要带你们飞了。准备好了吗?”柳随耘看了一眼阿莹,道“彼得哥哥,干嘛呀。”说完从我手中挣脱出去。
我擦,这丫头真够可以的。想什么呢?
阿莹笑着朝柳随耘招手,道“小柳姑娘,你过来吧。彼得是想施展功法呢。”
丫头柳随耘极其不自然的走了过来,我一用力将她扯了过来,紧紧抓住两个丫头的手。
心中默默念着咒语,我擦,怎么没反应?再来一遍,哎呦,怎么还是没反应?奇怪,我念的咒语发音是正确的。难道必须配合动作?
我将两个姑娘松开,开始按部就班的演习起那套动作,并配合着咒语。我擦,还是没反应。咋回事儿啊?我懊恼的长长喘了一口气。
“孙子,孙子。”怪老头坐在一辆牛车上,神采飞扬的朝我喊着。这老头怎么会坐着牛车?他怎么来了?
怪老头绿泊春从牛车上下来,仔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两个姑娘。当他看到阿莹的时候,脸色突然变了。老头扭身抓住牛车的缰绳,道“上车。”
“老头,你咋来了?”
“从下水道钻出来后,你和小柳都失踪一个多星期了,我能不来找你们吗?”
“啥?一个星期了?”
“我怎么感觉只有三四个小时啊。”丫头小耘插言道。
“你一定是遇到鬼打墙了。”怪老头绿泊春狠狠一甩鞭子,那老牛晃了晃脑袋,慢慢朝前走去。
阿莹看着怪老头绿泊春,始终没有说话。怪老头绿泊春也没有要和阿莹说话的意思。真是奇怪,阿莹有可能不认识怪老头绿泊春,但怪老头绿泊春肯定知道阿莹的身份。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平整的国道。怪老头吆喝了一声,牛车停了下来。当众人下了牛车,牛车渐渐萎缩,最后成了一张纸片。
怪老头从地上拣起画有牛车图案的纸片,道“这也是一种符,制作很繁琐,但能反复多次使用。”
怪老头将纸片收进怀中,跑到国道上,朝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挥动着双手。卡车在接近怪老头绿泊春的一刹那,停了下来,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探出头来,喊了一嗓子“怎么是绿教授啊?您怎么在这里?”
“啊,我带几个学生到这边来实习,你这是要回学校吧,带我们一程吧。”
“成啊,上来吧,不过我这车里只能坐两个人,你们必须有两个人坐到后边的货柜里。”
怪老头指了指阿莹,道“你,跟我坐车里。让彼得和小耘坐后边的货柜里。”这老头,怎么不让小耘和阿莹坐车里呢?
没等我张口,老头眼睛一瞪,道“我岁数大了,累了,我坐前面,行不?”
“嫂子看来身体很虚弱,应该坐前面。老爷爷岁数大了,也应该坐前面。”丫头小耘乖巧的说道。怪老头绿泊春看着丫头小耘,露出满意的笑容。
当我和丫头小耘钻进货柜,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仔细一看,这货柜里竟然装的都是桶装的豆腐乳。兴许是太累了,很快我就睡着了。当货柜的柜门打开的一刹那,我惊呆了。这是哪里啊?
“龙行花园?”貌似在哪里听说过。车怎么开这里了?
“孙子,下来吧。”怪老头绿泊春喊道。阿莹站在绿泊春身后,两个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桃子。
我跳下车,抓起阿莹的手,道“阿莹,你怎么了?”
“没怎么,坐前面风太大,眼睛里进沙子了。”
“喂,绿教授,我走了。”面色黝黑的男人朝绿泊春招了招手。
“谢谢你小张,改天我请你吃饭。”
“客气啦。”卡车快速掉转车头,驶出了小区。
一个年轻的小保安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我们,道“你们是新来的住户?还是来找人的?”
“哦。我们就是这的业主,但这房子自从买了也没怎么住过。”怪老头绿泊春说道。
“哦。我叫张宝儿,是这的保安,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谢谢,谢谢。”怪老头朝这叫小张的保安点了点头。保安小张似乎有什么话要讲,他用力摸了摸腰里别的那根高聚光电棍,将保安帽子朝下拽了拽,转身走了。
“行了,大家都别站了,跟我来吧。”怪老头绿泊春径直朝22号楼2单元走去。这个小区的楼房都是六层板楼,外壁贴着白色的瓷砖。
老头拿出钥匙对着102房的房门,道“都进来吧。”
一只苍白的长满老年斑的手握在了怪老头绿泊春那只拿钥匙的手,一个一米四多点的老太太抬起头来,盯着怪老头绿泊春,说道“这个房子里有死气,千万不要进来啊——”
怪老头诧异的看着这个满脸老年斑,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说道“啊?老姐姐,您说什么啊?”
老太太将食指放到嘴边,道“嘘,小点声,小心他听到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保安小张跑了过来,道“刘奶奶,您怎么又跑过来了。人家是这个房子的业主,人家回家了。”
保安小张抓住老太太的双手,道“我送您回家吧。”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在保安小张的搀扶下朝22号楼1单元走去。老太太不断回头道“他会回来找你们的哦。小心哦。”
“人上了岁数就可怜啊。”怪老头绿泊春摇着头,将钥匙插进了102房的锁眼里。
这个房子大概有一百三十平方米,三室一厅两卫,屋子里家电厨卫,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客厅中有一个很大的沙发床。我一个箭步跳了过去,飞身扑到那沙发床上,真软,真舒服。这段时间可真把我折腾稀了,浑身酸软,疼痛。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阿莹和丫头小耘坐在凳子上,看着我肆无忌惮的在沙发床上翻来复去,尽情折腾。
怪老头绿泊春走到窗前,将窗帘拽到一边,阳光撒满整个客厅。窗外是低矮的灌木丛。一只野猫跳到了窗台上,在窗台上弓起了后背,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心满意足的跳进灌木丛里,走了。
保安小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站在灌木丛外,朝怪老头绿泊春喊道“大爷,我是小张。”
“啊,小张,你好。”怪老头绿泊春非常有礼貌的朝保安小张点了点头。
“大爷,你们是打算长期住在这里吗?还是就是回来看看房子。”
“啊?怎么,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怪老头问道。
“啊,这个,其实,唉,其实也没什么问题。”保安小张挠着头,说道。
“那你是?”
“没啥,我走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说完,小张转身走了。
丫头小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窗户边,嘟哝道“这个小保安真奇怪啊,说话吞吞吐吐的。”
怪老头绿泊春,道“你们几个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这里离学校也很近,就隔了一条街,几分钟的路程,连公交车都不用坐了。”
“这房子——”我疑惑的问道。
“放心吧,这房子是我名下的。住到什么时候都没问题。”
“啊?老头,没想到你还挺有钱呢。听说这个小区也算高档小区呢,这一套房子下来,也不少钱呢。”
“这房子是以前的一个人赠送给我的,太推辞了显得矫情。”怪老头淡淡的说道。
“哇塞,老头。你一定是帮了人家大忙了吧?”我说道。
“哦。”怪老头不置可否的哼唧了一声,似乎陷入了深思中。
片刻后,老头从随身背的一个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道“这里有两千块钱,你们三个人先花着。花完,我再给你们送。”
“老头,你这是?”
怪老头绿泊春一屁股坐到长椅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阿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我这当爷爷的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孙女带着曾孙子流落街头啊,她也需要个地方待产吧,总需要点钱补充点营养。你刚上大学,难道放弃学业,去工地搬砖头?”
“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真不算男人,啃老,而且啃的是女方家的老。
“行了,啥也别说了,对我孙女好点儿。”怪老头用手指了指我。
阿莹看了看我,将头扭了过去。唉,看来这老头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怪不得他非要和阿莹坐在前面的车厢里呢。
“丫头小耘被封在千年冰棺中的时候正在读初中二年级,如果硬要她继续留在大学里读书,未必能跟上课程。不如就让她退学吧,开个小店,也足以养活自己。柳志石的别墅和地下的器官工厂已经被警方彻底封查了。一旦案件调查结束,会将柳志石合理遗产的那部分给小耘的,估计那笔钱应该数目不菲,足够小耘用一辈子了。”怪老头说道。
“啊?这个不好吧,还是让她去学校,如果真不适应,再说吧。”我坚持道。
“好吧,明天带她去学校,看她是否适应。尊重她自己的选择。阿莹就安心在这里待产吧,如果想通了,我就送你去紫衣娘那里。”
阿莹非常坚定的说道“大爷爷,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会改变的。”
“啥意思啊?什么紫衣娘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突然感觉心很慌。这祖孙两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死了,啊,那孩子死了,昨天夜里死的,对,是,是,不是我报警的。对,是被掐死的。狠狠掐死的。对,是个男孩子。”一个女人大声的在窗外拿着大哥大说道。
那女人转过身来,朝我们招了招手,我擦,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全身老年斑的老太太吗?
保安小张大汗淋漓的跑了过来,抓住老太太的手,道“刘奶奶,您怎么又跑过来了。您是想累死我吗?”
“嘿嘿,死人了。报警呀,是掐死的。”老太太挣扎着想从保安小张的手中挣脱。小张歉意的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道“她很多年前受刺激了。”然后架着老太太的胳膊朝22号楼1单元走去。
柳随耘趴在窗台上,嘟哝道“这老太太真奇怪。”
怪老头绿泊春将钥匙放到门廊旁边的鞋柜上,说道“好了,我该去工作了,你们收拾收拾,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回学校,该干嘛干嘛。”
……
丫头小耘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点青菜和肉以及大米。简单吃过晚饭,洗完澡,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丫头小耘住在背阴面的那间小卧室,我和阿莹住在朝南的那间大卧室。阿莹找来一个不锈钢碗,在碗底部铺了一层柔软的棉花。然后将拇指般大小的天宝藏獒放进碗中。刚才,丫头小耘在买菜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大块猪的小排骨,晚饭的时候,我们喝粥吃青菜,这小黑狗则啃了一块猪的小排骨。
唉,真累啊。我拥着阿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突然,一声凄厉的嘶叫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天宝藏獒趴在碗边,探头朝窗户“呜——呜——”直叫。
“啊——”又是一声让人浑身颤栗的嘶叫声,这声音怎么这么像一个孩子在挣扎的时候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