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耘,你在家。我要回学校去。”我快速的穿上鞋子,跑了出去。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白,有早起晨练的人已经在马路上跑步了。
……
“大爷,开门,开门。”我用力砸着学生宿舍楼的楼门。一个驼背的老头走了过来,道“好啊,你小子,昨天夜里没有回宿舍就寝?”
“大爷,快开门,有人死了。”
“啊?”宿舍管理员老马迅速将反锁的门打开,张大了嘴巴,没等他发问,我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当我一脚把宿舍门踹开后,哥几个睡眼惺忪的看着我,道“张彼得,你想死啊?”
“你个龟儿子的,打扰人好梦。”马小虎重新倒在床上,将被子盖在头上。
“马小虎?马小虎?”不可能啊,马小虎明明在我眼前死了啊。我冲了过去,一把将蒙在马小虎身上的被子抓了起来,靠,这小子竟然没有穿内裤,赤*裸裸的蜷缩在被窝里。
马小虎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嗷”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猛扑过来,照我胸上狠狠给了一拳头,“你想死啊,打扰老子好梦。”
我一把抱住马小虎,死死的抱住。道“兄弟,你没死啊。你还活着啊。”
马小虎拼命挣扎着,想从我怀里挣脱出去。他不断叫嚷着“几天不见,你小子发什么神经?”
突然,眼角的余光,我看到左立棠正坐在上铺冷冷的看着我,那目光似乎在哪里见过。没等我抬起头来,他猛的躺了下去,因为力道太大,床板发出“咯吱”的响声。
还不到五点,我爬上自己的铺位,倒头睡下。好累。
“开门,开门。”几个保安用力把房门踢开,宿舍管理员老马站在几个保安身边,指着我,说道“就是这小子说有人死了。”
我靠。
……
秦牧老师的追悼会在学校礼堂举行过了,据说来了很多法医界权威。法医系教学楼一楼大厅的展板张贴着秦牧老师的生平以及科研成果。展板前堆放了很多白色的雏菊和蜡烛,这是法医系师生自发组织的祭奠活动。
秦牧老师的课由一个刚从美国归来的女博士接替。据说这位女博士在美国协助警方侦破了很多起国际大案要案。每当听到女博士,我都想到了灭绝师太。
高跟鞋撞击水泥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当女博士在走廊拐角出现的时候,等候在解剖室门外的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妈呀,天下有如此漂亮,气质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博士吗?
“我叫叶小兰,刚从美国回来,可能在教学方法上和其他教授不太一样,因为国外没有法医这个专业。都是临床。临床毕业以后再根据需要,自己去考法医的执业资格。”女博士边说边拿出钥匙打开了解剖室的房门。
……
在学校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回到了龙行小区,没有让丫头小耘回来。阿莹不在家,感觉我和丫头小耘单独在一套房子里,不是很方便。
“天宝,给你。”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牛肉干放到不锈钢碗里,天宝藏獒爬起来,闻了闻牛肉干,又重新蜷缩回去,兀自瞪着双大眼睛看着窗外。
它还在想念阿莹,我又何尝不是呢?不知道阿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怪老头绿泊春离开也有几日了,却始终不见回来。若是他回来,还可以央求他把阿莹找回来。如今这要到哪里去找呢?
为什么马小虎毫发无损的在宿舍里?那个死去的马小虎又是谁?
“呜——”天宝藏獒突然站了起来,朝窗外低吼着。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窗户那。今晚的月亮虽然不是满月,是个下弦月,但依然月光如水,能看清楚外边的一草一木。
是黑雾,学校法医系教学楼上方又出现了那团黑雾。尼玛,一定是又有人在那做法吸食“龙舌君”的精气。
距离“龙舌君”被彻底吸食干净的日子还有八天。我该怎么办?没有怪老头绿泊春的帮助,我根本无法去解救“龙舌君”。唯一能彻底释放“龙舌君”的办法就是破坏掉厉伯涛家的密室。如果破坏掉密室,意味着厉伯涛养的小鬼无安身之所,那么小鬼会怨念主人没有保护好他,从而会反噬主人,让主人不得好死。
去破坏掉密室,其实也就相当于去杀死厉伯涛。我该不该为了“龙舌君”和地下那二百二十三个冤死的村民,去杀一个活人呢?
尼玛,头疼死了。渐渐的,我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一个黑影在窗外迅速的闪过,天空中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了。
……
星期五下午,外语系教学楼二楼阶梯大教室,英语混合大课。
丫头小耘和我坐在教室的最后边,她将一份晚报放到我面前,道“看,最近又发生特大新闻了,医院育婴室一下丢失二十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医院的监控录象显示没有任何人出入。婴儿是凭空消失的。”
尼玛,我将那份报纸狠狠抓在手心。
下课后,我和丫头小耘朝食堂走去。孟小荷在后边喊道“呦,小两口说悄悄话呢?等等我啊。”
“你们还不知道吧?长春市首富厉伯涛最近给咱们学校捐款一百万,这笔钱全部划到后勤处,用于补贴学生伙食。”孟小荷敲了敲饭盒,道“厉伯涛真是个有良心的企业家,据说他每年给社会捐款,做慈善的****两千万呢。”
“你觉得厉伯涛是个好人?”丫头小耘冷冷的问道。
“当然,大家都这样认为。难道你认为他不是?”孟小荷的语调明显有点偏高。
“不知道。”丫头小耘低下头,揉搓起衣角来。她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星期六,人民大街庆云路路口。
“大姐,这车路过东彩路贝露别墅区吗?”我抬头看着那个三十多的女售票员,问道。
“路过,上来吧。”
“好嘞。”我一个箭步跳了上去,刚刚坐定,一个女孩道“往里点呗,给我让个座。”丫头小耘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
“你们系周末不是有活动吗?”
“什么活动能比彼得哥哥的活动更重要呢?”丫头小耘狡猾的怪笑道。
公交车平稳的朝前驶去。
“你别跟着我,下一站就下车。”我命令道。
“除非你把我彻底绑在家里,否则我就一定要去。”丫头小耘倔强的说道。
“你去做什么呢?你什么都不会。”
“我给你打掩护。”丫头小耘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靠,女人都是这样难缠吗?我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一个人骑着山地赛车在车流中快速的穿行着,此人穿着标准的赛车服,带着头盔,身后背了一个登山包。
这人似乎注意到我在观察他,他回过头来,朝我裂嘴一笑,将中指竖了起来。我擦,这人竟然是李莲英。这厮自从上次在摇头砬子分手后,就再没见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
李莲英在一个成人用品店门口停了下来,指了指招牌,然后朝我挥了挥手。
“小李子情趣用品店,我靠,这家伙太******能搞了。”我看着那招牌,脱口而出道“没天理了,连太监都用安*全*套了。”
丫头小耘显然也注意到李莲英了,她指着车窗外越来越远的身影,道“至少他在自食其力。”
半小时后,我和丫头小耘站在了东彩路站点,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是贝露别墅区,里面的东阁雅舍就是厉伯涛的家。
该如何进入别墅区呢?像我和丫头小耘这样的学生打扮,显然是不合适。突然,看到对面有一个东北家常菜饭馆,眼前一亮。
半个小时后,我和丫头小耘拎着几个盒饭,从东北家常菜饭馆出来了。丫头小耘看着我,露出崇拜的目光。
……
贝露别墅区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神色紧张的上下打量着我和丫头小耘。
“给哪家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我们给厉伯涛家的司机小马他们送的。”
“哦,小马啊。那进去吧。”
我和丫头小耘快步走了进去,还好知道厉伯涛家有个叫小马的司机,否则还混不进来呢。
东阁雅舍在贝露别墅区最里面。东阁雅舍由八栋独栋别墅组成。占地十多公顷。院墙是青砖修葺的,高两米。没有外力的借助,人是断然爬不上去的。多年的爬山虎把整个围墙都占据了,当风吹过,爬山虎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辆轿车停靠在东阁雅舍大门前,一个年轻人从车里走了出来,绕到车后,将后备箱盖子打开,从里面端出一个巨大的塑料箱子。
他抬头朝四周看了看,端起箱子走到大铁门前,大铁门自动开了。当他走进去后,大铁门自动关闭了。
尼玛,为毛不把车开进去,然后再把箱子拿下来?为什么把车停在外边?
不好有人,我迅速转过身来,将丫头小耘压在围墙上。几个行人显然是这高档别墅区的住户,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说道“看看,现在的学生谈恋爱都跑到这里来了。”
“这保安怎么看的大门?这要是小偷进来怎么办?”男人忿忿道。
当他们走远后,我才发现自己一只手竟然压在小耘的左胸上。丫头小耘满面飞红的说道“彼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