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扬!”王梓晗在刑警队大院外头下车,老远冲着郑少扬招手。
郑少扬快步朝他走去,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我是你家女仆啊?你下个命令就马上去做吗?”王梓晗问道。
“那下次换个女仆装再来吧。”郑少扬立刻说。
“滚远点。天雅的同事也没见到她,而且跟她也联系不上了。她最近好像一直在调查唐月芝的死,你怎么不把天雅搞到你们队里来上班啊,我觉得她很适合。不过,就是那个笔记做的跟天书一样,一般人都看不明白。你能看懂么?”王梓晗把自己的U盘拿出来,递给郑少扬。
“干吗?你不跟我一起来啊?”郑少扬见他那意思,好像是要走。
“你破案是工作,我才不去呢。不过,我也挺担心天雅的,要不然,你查一下她的电话记录吧?我觉得她不会莫名其妙的让咱们都联系不着她。会不会惹了什么麻烦?”
“她成天去挖别人的八卦新闻,说不定被人给杀人灭口了。”郑少扬没什么正经地笑了起来。
“你想点好的行不行?真是职业病,我走了。”
“渴不渴?你先去我办公室喝点水吧?”郑少扬看王梓晗脸有点红,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像有点热。“你是不是有点发烧啊?”
“没有,刚才车里有点闷。你别管我了,不是正忙着吗?快进去吧。”王梓晗说。
“你要去哪啊?”
“去你家,干妈说了,家里蒸小笼包,让我去吃热的。”王梓晗告诉他。
“你还真幸福,我妈怎么都不知道叫我回去吃包子啊?我不能送你了,路上小心点。千万不许一个人去调查,天雅都已经够能给我添麻烦的,要是你再没影儿,我还活不活了?”郑少扬叮嘱。
王梓晗无奈地笑着,说:“你当谁都有变柯南的瘾啊?用不用给你来送夜宵呢?”
“那你开我的车回去吧?认识到我家的路吗?”
“我刚从火星回来的呀?”王梓晗斜眼瞅他。
郑少扬从口袋里把车钥匙掏出来给他,一面带他去自己的停车位置,一面叮嘱王梓晗开车一定要小心,注意减速慢行,过路口的时候注意交通信号之类的话。王梓晗简直被他烦得受不了,跟他约好了自己大概几点给他送包子来。却又被郑少扬拉住嘱咐了半天,王梓晗实在听不下去,一脚油门踩下去,以那种让郑少扬心惊肉跳的速度把车开走。
郑少扬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回到办公室,又叮嘱了一下同事们,帮着调查一下朱天雅的去处。
此刻,朱天雅刚刚才从昏迷中醒来,连抬个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太阳穴的部位正在一胀一胀的发疼,半边脸颊上不知道粘了什么东西,很腻,还有股腥气,她眨巴眨巴眼睛,才觉得可能是自己头上出血了。她晕得厉害,想挪动一下身体,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根本就动不了,原来自己是被绑住了,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啊?”朱天雅嘟囔了一句。
朱天雅对自己此刻的处境丝毫不能理解,她很疑惑,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该不会自己是出车祸了吧?但她立刻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要是被车撞了最次也就是被人丢在路上对吧,还把她绑起来干吗?难道说,自己被人绑架?这更不对了,她不是什么大富翁家的女儿,没有家里人可能被勒索。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自己遇到了什么仇人?这是打击报复对不对?
可,像她这么可爱的人,而且最近根本就没有干什么招人恨的事情嘛。朱天雅非常乐观而宽容地想,所以说,人生最难的事情就是了解自己。可是,她身为一名致力于伟大的八卦生涯的狗仔记者,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结下什么仇家,这可能会让她职业生涯全盘失败。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问题的好时机,她最好是先搞清楚自己目前在什么地方为好。
朱天雅缓了一阵,勉强抬头,看看四周,她在一间屋子里,光线昏暗,她适应了一阵子才看清,这房间不大,在她对面不远处还有一个人,她吓了一跳,起初还以为那人死了,因为一动都不动的,她使劲伸腿,轻轻踢了那人的腿两下,看到没动静,就又踢了两下,那人哼了一声,也慢慢把头抬了起来。
朱天雅这下看清了,那个人居然是叶长安。
“叶老师?您怎么也在这里啊?”朱天雅惊讶地叫了一声。
叶长安愣了半天,犹豫地说:“你是……小朱?”
“叶老师,发生什么事儿了?”朱天雅问道。
“不是约我去地下停车场见面吗?我刚到那里就被人给打晕了。”叶长安情绪有点激动。
“好像不对吧?我根本没约你,明明是你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跟我见面,我才来的,再说也不是约在停车场呢,明明是你们办公楼后面那个小公园啊。”朱天雅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细节,觉得跟叶长安说的完全不山。
叶长安情绪激动了起来,大声说:“是你,就是你发短信给我,才会到停车场,你说是不是跟别人勾搭好了,故意来害我对不对?!”他对朱天雅印象不太好,此时又处于这种环境中,理所当然要开口埋怨。
“得了吧!我才无辜呢。你怎么就以为是我连累你了呢?”
“怎么不是你?像你这样的八卦记者,为了挖人家的隐私,肯定得罪了不少人,这一定是你的仇人来报复你的。”叶长安十分愤慨。
朱天雅朝天翻个白眼,她觉得像叶长安这个年纪的人,思想居然还如此幼稚?如果真是她的仇人,要绑架他们,也肯定是在他们见面的时候一网打尽,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还分头给两个人发假信息骗出来,再分头把两个人绑架到同一个地方。
“叶老师,我有个问题想不通,之前我好几次想约你做采访,而且,还亲自到办公室去拜访过你,你不只不接受访问,还毫不客气地让保安把我往外撵,怎么可能我给发条短信给你,你就跑来见我,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让你发这么大的善心?”朱天雅冷笑一声,问道。
“我……我只是……”叶长安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在伍六一我工作很不容易,约在楼下停车场,不下去见你不太合适。”
“不是吧?目次我到你办公室时,你不是很明确的表达过。只要我提跟唐月芝有关的问题,你就不会回答,也不会接受我任何的采访吗?你也知道了,我采访你就想问唐月芝的事情,你还会接受我的采访,下楼去跟我见面吗?”朱天雅毫不客气地说。
“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质问我吗?”叶长安有点急,高声反问。
“哼,我好女不跟你这老头子斗。咱们已经落到这地步,肯定跟我没关系,有可能跟你有点关系,要是你真的知道这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现在告诉我,咱们还可以商量出个对策来。”朱天雅想了想,说。
“都这样了,我还想打听小道消息?你别想套我的话。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如果我真知道什么秘密,告诉了你,你恐怕也没法活着出去了。”叶长安气恼地把脸扭向一侧。
“好吧,或许咱们都逃不掉,不过,如果会死,我也保证你一定比我先死。”朱天雅满不在乎地笑了。
倒不是说朱天雅这人多么淡定,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实在是此时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是她一时半会能想办法脱身的,而且,她是真很想从叶长安口中打听出点小道消息来,没什么,纯粹是种职业病而已。
“朱天雅?”黑暗中突然有一个男声笑着说。
“谁?!”朱天雅被吓着了,她根本没想过这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觉得你倒真是个聪明人。”那男人赞叹了一声。
朱天雅禁不住颤了一下,虽然那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笑意盈盈,语气也十分温和,但朱天雅就是觉得一股寒意从自己后背窜了上来,让她有了一种危险预感。
郑少扬一直在继续工作,当他拿到朱天雅的手机通讯记录后,朱天雅最后一条与人联系的记录,就是用手机给叶长安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也已经确认,是叶长安约朱天雅到离他单位不远的小公园见面。此时,两个人都不见了,郑少扬相信应该是两人在见面时出了意外。
“天雅是怎么搅进这件事里的?”孟慧问道。
“她有自己的问路,能打听到一些,咱们打听不着的信息。而且,她跟唐月芝关系不错,可能还知道点其他的消息。”郑少扬皱眉说。
“她居然是这么好一个包打听,你真应该好好利用一下。”梁雪在旁笑了一下。
郑少扬却是面色阴沉,说:“我根本就不想用她,她的消息来源绝对不能问,这样弄来的消息,通常都十分危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用她的消息来源,我不想让她因此而惹上什么麻烦。哼,就算我一直想尽力保护她,但是她自己还是去做这些招麻烦的事情。”
梁雪张口想要安慰一下,但又想不出什么太有力度的话来,只好轻轻拍拍郑少扬的肩,说:“天雅是个聪明人,她选择了这份工作,就像你选择了当刑警一样,一定对这工作中那些好坏面,都已经充分认识到了,现在至少知道天雅可能跟叶长安一直失踪,这对咱们来说就是有利因素。”
“梁姐,你说天雅为啥会跟叶长安一起失踪?”郑少扬突然问。
“她会不会知道了叶长安的秘密啊?”梁雪犹豫了一下说。
“但叶长安虽然不见了,车却还停在停车场,要是想把人劫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车。”
“鉴证科不是去查验叶长安的汽车了吗?或许能得到些线索。”梁雪还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她又看了看郑少扬的表情,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好无声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办公室。
郑少扬独自坐在办公室,想要把思路理顺了。
证据已经可以证明,唐月芝和齐学文夫妇都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两个死亡现场十分相似,杀害死者的手法也惊人的雷同,这些都可以说明凶手是相同的一伙人。即使两件案子可以并案侦察,放在郑少扬面前的问题依然不少。
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受害者?杀人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受害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更深的联系?李丽在案发现场被纸傀儡袭击,和周倩的突然夜半尸变,这背后究竟有什么神秘力量在操纵着?这些事情跟失踪的叶长安和朱天雅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线头越抖越多,疑问越来越大。关于傀儡术士的事情,他已经问了王梓晗好几回,但他却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不过,他知道还有一个人肯定能给他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