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倾散,九月的微凉已经结束,最后的期望也应结束。
一切重新开始。
酒吧内,杂声四起,彩灯真是斑斓。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着酒味,不同品种的酒混乱着,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简艾愔,也不例外。
“钟离,来微。”
接着只有一杯续着一杯的酒等着她。
人生中,终会有一位不用问为什么,愿意陪着你的挚友。很庆幸,简艾愔有钟离沫。钟离沫亦然。她们可谓是雷打不动,最在乎对方感受的猪队友。
一杯浓烈的酒正欲喝下去的简艾愔,手中的杯子硬是要人抢了去。
借着艾愔无比讨厌的彩灯照着,她认清了面前的人。简艾愔认得他。
“出来!”他拽着艾愔的手,很是粗鲁的拉她出去。有人说——身体的动作永远比大脑最先做出判断。所以,她没有反抗。
门外的凉风一吹,艾愔有了冷的意识。对面的人不懂怜香惜玉,就这么站着看着她,让她受冻。因为他觉得,酒精没有麻痹她的神经,所以他选择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为什么来酒吧?”
艾愔突然好想大笑一场,“顾郗辰,你发什么火。”她永远都要用这种陈述句的语气质问他,每次都像是他们之间斩不断的情愫。
有没有一种被一盆冷水往身上浇的挫败感,有多挫败,看看顾郗辰的脸突然拉成什么样子,就是了。很失落?可,有资格吗?
“我们绝交了。”
顾郗辰像一只爱级吃鱼却怕水的猫,如今只能望着她,却触及不到。满眼无神的他,下一刻以为艾愔会给予他希望。
“我以为一年前你就知道了。”
但,顾郗辰错了。他估以为她会心软一次,这一次他又估错了。
艾愔以胜者的目光打量对方的神情,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以为她看错了他眼角划过的一滴泪。后来,简艾愔只记得不是暖男的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单衣的她身上,叮嘱了一句:“你胃不好,以后少喝酒。”
顾郗辰知道她还会喝酒,只能说一句少喝酒。
等到钟离沫赶来时,顾郗辰已经离开了。钟离看到的是简艾愔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微的店门口,眼睛空洞的望着别处。
简艾愔以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却毫无意识到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更不会知道当时有一个人因为担心她,所以一直跟着她走出酒吧,一直注视着她离开后才走的。
艾愔,你过得并不好。
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或许现在还会有属于郗辰的味道。这件外套对他来说,是否有意义?
于她而言,否。
艾愔盯着外套也有段时间了,一会儿钟离将一杯牛奶放在她的桌前。“暖暖胃吧。”
也不知道那杯牛奶被艾愔拿在手上多久了,“钟离,帮我订张机票吧。”她好像是大脑不在这个星球上,好似与另一个人对话。因为钟离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感觉好惊悚。
“去波兰。”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无需过问任何人的意见,只是考虑自己是否愿意就够了。这是她——简艾愔的生活作风。
安谧的咖啡厅,柔和的轻音乐,浓醇的拿铁......
但是,“说吧,你有什么事。”面前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主场,主动上缴兵器,甘愿投降为好。
似乎,对方不太领情。终于,艾愔正眼瞧着面前的少年。“慕易溪,久违。”
简艾愔看着对面已经哭丧着脸,揪着自己齐刘海,一个劲的求饶求她说人话的少年。这个混血少年比艾愔大几个月,从前吵着嚷着一定要艾愔叫他—哥的人,如今依旧是疼她护她的哥哥。
停止了闹笑,两个人安静的模样真的给人一种时间静止的感觉。可偏偏有人不愿意沉默,“郗辰呢?”
搅动咖啡的汤勺,停顿的时间几乎不存在,她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慕易溪了解,故作轻松的继续聊这个话题。“艾愔,你们的瓶颈期已经过了,为什么不坚持下去呢?为了郗辰,你其实不需要这么决绝的。”
简艾愔记得很清,关于那天她不太爱穿的米黄色连衣裙在与易溪见面时,却鬼使神差的穿上了那条裙子。不仅她记得,慕易溪也记得顾郗辰曾说过——这条裙子会衬托出你的可爱。仅此而已。
杯中的咖啡逐渐冷却,眼神也失去了光彩。
“我不念旧。”她依旧如此狠辣,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问她问题,也不愿亲耳听见她所给的答案。“顾郗辰,我不能爱他。”狠毒干脆,莫过于如此吧。
之后,慕易溪再也没有在艾愔面前故作关心顾郗辰打探消息了。
一场又一场的戏,论多少是刻意加戏,论多少是无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