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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奔向新生(三更)

五百多年前,“魔晶”现世,七道盟震怒,修界大乱,最终决战于圣剑谷。

圣剑宗十二剑圣陨落,剑神上官才之自困剑冢,镇压混沌魔剑。

被百里星明以贪狼·吸星夺去太微仙星的江蓝星,无奈下只得以中丹田紫微仙星承载命魂,破穿时空。

“父亲,等我回来!”

“去吧,为父一定赴约!”

……

剑神上官才之,耗尽修为,传送江凌云逃出剑冢,逃出混沌魔剑的吞噬范围,去投靠江凌空。

然而,江凌云万万没料到,江凌空出卖了他,并趁他不备突施毒手,想要凭此在七道盟那里博取首功。

江凌云受重创,拼死逃遁,江凌空穷追不舍,最后一起消失于荒山野岭。

……

这乌血冤魂,曾用行动证明,他就是江凌云,夺舍也好,噬魂也罢,他就是江凌云,因为他在北三村外那地彗星陨落处,如约而至……

……

玄龙儿的泪珠就要落地,却猛然悬住,继而被人轻巧地隔空取去。

将那泪珠送到面前,盯着看了两眼,正道真人微微动容:“这可是龙泪,坠下着实可惜。”

“正道小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风流不改!你这种人是怎么得道的?我怎会认识你这种人!”一身杏黄道袍的华春真人着实被气得不轻。

“我是当做龙泪收集,炼丹所用,绝非你想的那般龌龊。”正道真人回敬一句,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看法,祭出一颗水行分丹,一颗火行分丹,一颗木行分丹,一颗金行分丹,一颗土行分丹,合五行之力,围绕那颗泪珠当即炼化起来。

秦风看得清楚,即便是那颗金行分丹,也比自己此刻所修成的金行真气,不知高纯多少倍。

这就是实力,绝对的实力,所以他可以成为一派之掌,六派魁首,为所欲为。

而自己,只是个傀儡,白痴,废物……

“呃啊——!!!”

秦风沉沉怒吼,元婴暴走,要么冲破前额那魔道咒印,与这些人同归于尽,要么在这种冲走中,扯断全身经脉,让他们无法为用!

可惜,他哪一样都没做到。

燕明南连连摇头:“你何必如此痛苦,难道与蓝星合道共创伟业不好吗?你要知道,你的献身,可以造福苍生,可以让无数和你一样穷苦的山村少年,能够修行,想想吧,你别太自私了。”

“我势要取你首级!!!”秦风从未如此愤怒过,却无能为力,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愤怒,是无能的表现。

燕明南依然平静:“来吧,取我首级。如果这可以让你活下去,造福苍生,我心满意足。”

“明南……”

“是,师父!徒儿知错。”

乌血塑成的江凌云,瞪了眼燕明南,立时让这徒弟躬身沉默。因为秦风越是愤怒,江蓝星越是目露同情。

江蓝星那双柔和的目光,又看向了燕明南:“若我按原计划乘星核归来,是否就要被你合去,你再献出魂舍?”

燕明南望向江凌云,见他点了点头,才敢答道:“正是,我愿自散神魂,以魂舍相赠,可惜……”

江蓝星见他说不下去,道:“可惜,此方天地中,夺舍仅限于血亲之间,除此之外必须先合道再夺舍。而我并未以紫微仙星陨落,偏偏随秦风轮回而来,让你一下成为无用之人,是吗?”

燕明南沉默一息才道:“正是。”

这时江蓝星扫视众人,仍是目光柔和,但语气带着几分傲然:“九州天地,禁制颇多,就连三界都不能贯通。在九州,你们只知,无可依凭的神魂会入冥升天,从此不能开口,甚至连飞升之辈都再不见踪影……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可知,在外有无数世界,大的,小的,并行的,不并行的……你们可知,有一个世界,比九州还要严苛,连最起码的混元真丹,对那里的生灵来说都有如梦幻泡影……你们可知……”

“星儿,”江凌云沉声打断,“不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向诸位仙长赔罪。”

“我本无意冒犯。”江蓝星朝大家作揖,众位忙拱手还礼。

其实他们正听得投入,他们从小便是耳聪目明、勤学好问之辈,才能成为修界顶尖,岂会对其他时空的见闻不感兴趣?

江蓝星仍是目光柔和:“父亲,直到我的命魂离开九州,我才认识到真正的自己,我们都错了。”

“住口!难道你把我们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你什么时候学得这般不孝,敢道为父的对错?!”

江蓝星露出微笑:“儿子指出父亲的不是,这在有些世界,有些文明中,是很常见的事情,您不必动怒。”

江凌云岂会不怒:“放肆!现在是九州!我在九州!你也在九州!大家都在九州!当初你我约定,你去破穿时空窥测未来,而我则要促成大势,然后联手推翻七道盟,还九州一片清平盛世,造福苍生!”

江蓝星却摇起头:“父亲,我当年错了,您当年也错了,未来根本无法窥测,我们的世界就如沧海一粟,未来只是这一粟激起的无限浪花,每一朵浪花就是一个未来,我们自己的未来,随时都因我们的选择而改变。未来只能亲手铸就,谁也预测不得。”

“星儿……你在说什么?为父怎么听不懂……你…你真的是星儿吗?”江凌云的乌血塑身突然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师父!”

“别管我。”

江凌云看也不看燕明南,只是责备,但他分明因为燕明南的提醒,而重获稳定,对江蓝星道:“星儿,你说得那些为父不懂,为父只是想问,如何才能实现我们当初共同的理想?!”

“秦风!还有燕明南!”江蓝星立刻作答,“父亲,秦风和燕明南就可以实现我们当初的理想!”

“你又在说些什么呀!”江凌云简直痛心疾首,可他心与首的实体早已不在,只能让那滩乌血塑造的身躯更加脆弱,时刻都会崩塌。

“师父小心!”

“住口!!我让你说话了吗?!!”

江凌云根本忘记此刻那口血污之刃正提在燕明南手中,而他再一次稳定住乌血塑形,却仍是对燕明南不知领情。

“父亲,您老了,我也……我也老了,我们都累了……我曾破穿到无数个独立时间的空间去探索,去寻找……找不到……父亲,您能体会那是多么的孤助无力吗……父亲,我只想向您诉说这一切……”江蓝星的灵体也开始抖动,似乎随时都会散去,

江凌云一时间不知所措,他生怕江蓝星就这样散去,慌乱道:“星儿……星儿!你说吧,为父听着……为父听着呢。说吧,啊,说吧……”

“父亲,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太好了,我开心。”

“为父也很开心!”乌血塑造的苍老面容,竟能展现出那阴魂的慈祥。

江蓝星点点头,感激地看着父亲,看向众人,再次开始讲述:“我曾停在其他的时间无数年,没有参照物,万年亦是一刻,我曾因看穿未来而兴奋,却总是不能如愿进入那个未来。看到,与行到,是两码事,就如学道与行道是两码事一样。九州一别五百载,大道一游无时间。我终于明白,想要理解九州是什么,必须在九州中亲身修行。不止九州,每个时空都是如此。所以,我封存了大部分得记忆,化为启道星,重新开始漂流,最终在秦风的帮助下,轮回而来……”

“那很好啊!星儿,来九州继续修途!这里有绝佳的魂舍和神魂!”江凌云血泪纵横,几乎要给自己儿子跪下。

“不,父亲,我已经老了,我已经没有那么多变数,我很清楚……我想重获新生,我想重入轮回。新的修途,新的生命在等着我,您也一样,父亲,我们都该重新开始。”

江蓝星说到这里时,灵体开始散出淡淡的烟尘,如刚刚凝结的冰人,散发着寒气,但本质上绝对不同。

“不要啊星儿!”江凌云想要做些什么,却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们已经有过机会,如今只剩神魂的我们,早该回溯大道,重获新生。我们不应该再抢占别人的机会……”

江蓝星说着,开始调动异种真气在星芒时空中汇聚,凝结,而他作用在白光上形成的灵体,也开始进入更快速的消散,就如泥像投入水中,缓缓消融。

当那纯洁无暇的星核实体再度塑成,再度化作一股异种真气,冲入秦风经脉,回到中丹田,成为一颗新生的紫微仙星时……

江蓝星已经如白色火焰一般的剧烈消散!

江凌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主人,我也要走了,我是蓝星的一部分,我不能离开蓝星,我就是蓝星,否则我们的神魂将不再完整,也难以开启新的轮回。”小星也闪烁着蓝光,似是不忍离去。

“小星……”秦风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他还希望江蓝星快点离去,不要过来侵占自己的躯壳,此刻却有些不舍,无论是小星,还是蓝星。

“主人,我也舍不得你……但我必须走。小星相信,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重逢的!”

小星说完这句话,一头钻入那团白焰,快速消散。

“小星!”秦风泪如泉涌,无法自已,只觉泪水是那么的滚烫。

“小星说得不错,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重逢!重逢……”

江蓝星的神魂,终于消散得一干二净……

……

“不——!!!你不配!秦风你蛊惑我的星儿!你什么都没做过!!秦风——你不配!你不配拥有这魂舍!!!你没资格!秦风——!!!”

江凌云终于在沉默中爆发,霎时间乌血塑出一颗一颗萎蔫头颅,一张张空洞哀怨的脸,簇拥在“江凌空”的面容上,传达着“江凌云”的愤怒!

那些刀下亡魂……终于凭借乌血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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