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孝很随意，把书包扔在沙发上，人却坐到了靠窗台的一张窄小的竹床上。
因为是夏天，竹床上什么都没铺，扔了条蓝色的毛巾被，一个枕头，平时周苏亚就睡这，周诗亚和她妈妈睡里间的大床。
厕所和厨房都是整层人家公用的，在走廊尽头用木板和石棉瓦搭建的，很简陋。
和韩孝家底上三层又带着一个500多平大院子的豪宅相比，这里简直寒酸到不能再寒酸，可韩孝偏没感觉，那时候的他就是固执地觉得，只要有周苏亚在，什么地方都是好的。
两个人吃着西瓜，看着14寸的黑白电视机里放的老旧的港产武侠电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甜吗？”周苏亚嘴里含着西瓜，歪头问他。
“嗯。”他眼睛盯着电视，含糊应着。
“别弄衣服上了，白衣服不好洗。”
“嗯。”
周苏亚不再说话，看着电视，看到好笑的地方，哈哈笑着，歪倒在韩孝肩头。
吃完西瓜，他躺在她的小床上看漫画，心里却在想，原来她每晚睡觉的地方会这么小，要知道，16岁的她可是长了176公分的个头。
周苏亚拿了几本书垫在地上，就倚在床梆上，耳朵塞着耳机，用装电池的随身听放磁带听。
“上来。”他拍拍床边，眼睛却依旧放在漫画书上。
她高兴地跳上去，挨着他躺下来。
床很窄，他们贴的很近。
他侧过身，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周苏亚在他怀里调了个舒适的姿势，边听歌边翻看拉页的歌词。
他离她很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小刷子一般的睫毛，还有鼻尖上细小的毛孔，以及粉色嘴唇上淡淡的纹路。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他看周苏亚的眼神，近乎于痴迷。
我要和她一辈子都在一起。他这样想。
后来，周苏亚摘掉一只耳机，想塞给他听，一转脸却几乎贴上了他的脸，吓得倒吸一口气，随即咯咯笑出声。
然后，他就亲了她。
往后的事情，水到渠成一般。
那是周苏亚的第一次。
竹床上留下了一小点黑褐色的血迹。
他抱着周苏亚，紧紧的，贴在她耳畔，轻轻道，“苏亚，等我们上完高中上完大学，我就娶你！”
周苏亚转过去，撒娇般把脸买在他的颈窝间，红着脸说了声——好。
韩孝深深吸了一口烟，这才发现，自己想起这些已经没有了太强烈的感觉，只是心里有些酸酸的，不太强烈，可又久久不散。
光阴是不是很讽刺？想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而且还并不好笑。
他应该狠狠地彻底地忘了她，不是吗？
他不该在和沈生生一起时还想着她，不是吗？
这对沈生生不公平。
所以他刚才没有要她。
他疲惫无力地坐在地上，后背是镶着黑色木质墙裙的露台的栏杆，他把脸埋在两腿中间，无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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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生生一觉醒来，已经是接近下午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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