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高速公路前的转盘道,我最后一次问她,是否下车,这娘们继续得意地表示不下去,要见我当事人。我一看效果录到了,于是继续开车,到了高速公路收费口,当我摇下车窗,准备拿卡通行的时候,这个娘们有些胆怯了——她耍无赖可以,但是跟我回去她能干什么啊?因此她突然再次冲上来给我脑袋一拳,一下把我眼镜打歪了,我这次气得没有控制住,回手就是一拳,这一拳正是这泼妇需要的,她赶紧摇下车窗户,大声歇斯底里地呼喊救命,并且抓住我的衣领死活不松手。
我当时这个气啊,妈的!最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个极品娘们,而且居然还是老师,最重要的是250中的老师——典型的250啊!
周围很多人都围了上来,有警察,也有看热闹的,这种事情百年难得一见,不是绑架就是贩卖人口,要么就是迷奸——反正都很新鲜刺激!
我大声命令这娘们下车,她还是拒绝下车,刘胡兰般的视死如归。旁边的人一看我们这样子,不像绑架和拐卖,因此劝导这娘们下车,她马上无辜地哭了,说自己手机没了,所以无法下车,因为后面还有通行车辆,所以路警严厉地命令我们把车开到前面,自行处理解决。
我一看只好启动车辆开出收费站,停到路边,熄火,大步下车,拽开后车门,喝令她下车——我已经放弃了半路抛弃她的奢望,这个娘们万一在我开到80迈的时候就抱着我一起自杀,最后我老婆看到我尸体,没准以为我是殉情呢,那我多冤枉啊!
250中老师在车里很得意地看着我,坚决不下车,还往里缩了缩,我一看也不管什么绅士不绅士了,一把抓住这个钉子户的脖领子,猛一用力,就把她像小鸡崽似的一把拽了出来,然后猛的掼到柏油地面上,这个娘们很有战斗力,像所有泼妇一样,不顾伤痛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迅速地站了起来,想和我近身缠斗,我知道这个地方有监控,加上这老娘们的胳膊被地面蹭掉一块皮,多少消了我的心头之恨,所以比较理智地告诉她,这里有监控。这个为人师表的老师马上由凶悍变得无辜,没命地往我怀里钻:“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我当然不能打死她,只能一个劲将她往外推,别的女人靠近我是福利,她靠近我——太恶心了!
这个娘们披头散发在我车旁纠缠,不少车辆开过去都特意多看一眼——这个负心男人,太他妈的见异思迁了。
我不能再这么丢人现眼当陈世美啊,万一有熟人我还活不活了,因此气得一把推开她,迅速上车,启动车子,落荒而逃!
老师当流氓,谁也挡不住!
8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已经决定和陈大力彻底翻脸,准备调整一下受伤的心灵,第二天就去找小张爱人,让他揭发检举去吧,否则这个骗子势必要把我折磨成精神病。
陈大力给我打了好些电话,前期我始终拒绝接听,后来稍微想通了一点——不能和钱作对,于是接听了,这小子很抱歉,说我把他媳妇也打得够呛,这事就过去了。
够呛——这就叫够呛?
陈大力表示两天之内肯定过来解决问题,我一听他给了限定时间,不像以前那样明天拖后天,后天拖大后天了,也本着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原则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大力来电话,斩钉截铁地告诉我,钱彻底凑起了,让我安心等他吧。我一听语气和之前不一样,增加了信任感,同时为了显示我没有芥蒂,和他还是知己莫逆,要求道:“大力,明天给我带几斤哈尔滨红肠来。”
“行!”陈大力很高兴,为我的信任,为我的人情味道。
挂了电话,大概中午的时候,陈大力兴冲冲打来电话:“冼伟,你吃什么口味的香肠?”
“蒜蓉的就可以。”我实际对香肠根本没兴趣,我只是为了稳住他,否则这小子一害怕,换了电话,以及公司地址,我就傻了。
第二天我主动给他去电话,这小子的话一下把我彻底惹毛了:“冼伟,我现在有事,暂时过不去,我香肠已经买好了,100块钱的,我一会让人把香肠给你带去,我答应的事一定办到!”
“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糊弄呢?”我顿时火了。
“没有,冼伟,我真的有事。”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问你,钱到底给不给?”我脸都气变形了,这王八蛋绝对是人中龙凤,玩弄我于股掌之间轻松加愉快而且还绰绰有余啊!
“我没说不给啊?”骗子很苦恼的样子,仿佛他只要没说不给,这个世界幸福的大门就永远向他敞开似的。
“下午五点之前我要看到钱,否则你之后不用给我来电话了!”我恶狠狠地警告道。
“冼伟,我知道你的苦衷,但是你也要理解我。”
“理解你,我都理解你多长时间了,你是不是准备等地球毁灭那天才兑现你的话?”
“那不至于,我现在真的手头紧。”
“你现在有多少。”
“不到两三万元。”陈大力说,我一听压根就不信,虽然我理解人生莫测这个现实规律,但是用人生莫测来形容他那简直太苍白了,这小子简直是宇宙莫测啊,他多少次好像很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经济底线,但是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也不止一次要求他,有多少给多少,代表诚意,但是这家伙总是第二天就能成功地转移话题,让我继续被牵着鼻子狂吠数天。我已经厌倦他的说法了,我对他说:“你拿着这笔钱好好活着,能跑多远跑多远,你的事我们不管了,你等着警方找你吧。”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这小子也很争气,竟然没继续给我打电话——实际我潜意识里还是需要这个台阶的,我遇到的生气事不止这一件,我不能因为生气而拒绝发财啊。
而且,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这个性格能成事,也能败事,只要给我一点希望就总想穷尽最后一滴财富,但是最后如果分文未得,可就劳民伤财了。
这次我没有犹豫,我下午就开车去了看守所,告诉小张爱人陈大力最后的嘴脸,他问我怎么办?
“该揭发就揭发,该检举就检举。”
“可是我害怕他的事最后牵连我啊!”小张爱人到这时候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孤注一掷,我一听很后悔,早知道你这个熊样,我和你扯这个淡干什么啊!
我要告辞离开,小张爱人着急地叫住我:“律师,他的车怎么处理?”
“还给他啊。”我故意装傻。
“那不能给他。”
“留着也没用,手续不全,没有年检,没有保险,你想要啊?”
“给我媳妇吧?”小张脸比较大。
“给她——人家万一找我要,我怎么解释?”我问道。
“不用搭理他,他不敢来。”小张爱人又开始自信,我听了很反感:“你要是敢举报就抓紧举报,别总拿这个纸老虎吓唬人。”
“我不是吓唬他,这小子要是敢要车,我就跟他同归于尽。”小张爱人胆色不错,换了故意伤害罪的犯罪嫌疑人,我没准相信,但是这些骗子嘴里出来的东西都臭不可信,听了都影响我心脏跳动。
“你还是抓紧考虑你自己的案子吧。”我说完就要车门,结果小张爱人再次叫住我:“律师,那一万元你留五千元当辛苦费,剩下的给我爱人吧。”
“哪个一万元?”我还是装糊涂。
“陈大力给的一万元啊。”这个细节我告诉过他,所以他一直惦记。
“我也准备还给他,万一将来人家找我要,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没法解释。”
“没事,到时候你找我好使。”骗子慷慨地承诺。
“你拉倒吧,谁知道你能判几年啊,到时候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我还能相信你帮助我。”
“那咱们白忙活了?”小张爱人很失望。我则鄙夷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忙活了,不是一直都是我在忙活吗?”
“你是我律师啊,当然该你忙活了。”小张爱人反驳得似乎很有力度。
“我是你律师不假,不过我为什么要拿人家的钱给你啊?”
“他欠我钱。”
“你有证据吗?”我反问。
“他欠我钱也没有否认啊?”对方也没有理屈词穷。
“他欠你钱——他没有跟我承认过。”
“那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他答应你给钱?”小张爱人很激动,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几乎开始质问我了。
“那不是因为有把柄在你手里吗?”
“对啊,所以他欠我钱!”小张爱人情绪稍微稳定一点,但是这小子已经从心里认可我是黑吃黑了。
“你不是不举报吗?所以人家不同意给钱了。”我微笑着回答。
“谁说我不举报了?”
“你自己刚才说的?”我彻底看清楚了这些骗子的嘴脸,什么讲究不讲究啊,一切必须围绕着他自己的利益转,否则都是扯淡!
“我说是怕举报之后牵连到我,我没有说不举报。”小张爱人狡辩道。
“那不是一样吗?”我不以为然。
“那律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感觉这小子想威胁我,我坦然接受,不准备丝毫妥协。
“我外面可有不少朋友。”
“是吗,那抓紧让他们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我可是花钱雇佣你的。”小张爱人的脸色已经彻底不恭顺了,如果不是隔着铁栅栏,穿着红马甲,这小子活生生一个坐山雕的嘴脸。
“确实啊,我们肯定为你依法辩护,但是找陈大力的事情人家不承认,没证据。”
小张爱人一听这个,态度自然软化了,脸色马上转变了,衔接得十分自然:“律师,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比较激动,确实是我的毛病,我错怪你了。”
“你没有错怪我。”我制止住他,“陈大力现在不仅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但是你自己掉链子不举报了,让我白辛苦这么长时间,将来这家伙势必反击,我把钱和车给你,你认为我能那么傻吗?”
“您说得确实正确,是我的不对。”
我一听脸色也不那么严峻了,抱着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的原则,我说道:“你要是害怕牵连到你,就别吹牛威胁别人,这个车和钱你就别想了,我也没惦记,我就等着陈大力将来找我要,而制约他的就是你手中的把柄,你要是死在监狱里,那他可就彻底省心了,没准还来告我冒充黑社会侵占他车辆,要求我赔偿损失呢,所以你这个烫手的山芋我就不能再管了,你也别惦记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小张爱人气馁地耷拉下脑袋。
在这次我和骗子的斗争中,彻底落了下风不说,结结实实地被他们联手好好忽悠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