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陆飞凰那个引得各方震动的已废的婚约,她在四方城的名声之大可想而知。陆家在森林据点后建屋,哪怕只是个小院子,至少同样控制着环形森林另一入口的吴氏总是知道的。在卓越同陆湛提起了要离开后,陆湛便想到了这点。除了陆家本家人隐约知道些情况外,对外统一宣称陆飞凰突染恶疾,需长期休养、不能见人,此后再无消息。年复一年,外人对这位再未露过面的陆家大小姐没了谈资,便少了兴趣,自然而然便淡忘了。
再说唐飞云。卓越提出认他作弟弟并接入飞凰园里一同习武时,也不是不假思索,只是那一瞬间在唐飞云小脸上捕捉到的神情让她无心计较,冲动了一把。把人一同带到环形森林,最初只是怕自己离开,他便只能再回到飞云楼。那其实没什么不好,但卓越不愿让这个在倔强得让人心疼的孩子面对来自亲人的伤害,索性送佛送到西。但第二次在去往环形森林的马车上见到唐飞云时,却是一开始极不放心的慕羽给了卓越建议:“卓越,这个孩子根骨极佳,是练武的好材料。品性也不错,既然带上了,便好好培养吧。”
“你不是有些排斥他?培养?教他武功?”
“嗯,这《如法炮制》是不行的,这技能附属于书屋,金羽书屋又只认你一人,其中典籍他无法接触、更不可能学习。至于其他藏书,你且挑属于这羽大陆的教习。”
“这个我知道,那书后头不就啰嗦了这些嘛,害得我那会儿以为这玩意多难。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说到要让我教他了?”
“咱们做这些,都是为了凑齐位面钥匙。至于让你教他,自然也是为此。这羽笙大陆水深得很,若只你一人,只怕此事难成。我们需要自己的势力,否则、这大陆如此广阔,你一人之力毕竟有限……”
慕羽直说卓越一人难以成事,卓越也不恼。从前在军中,她便在一次又一次的实践中知道,战友有多重要。人多力量大,并不是喊口号说说而已的。
“嗯,你的意思,让我把他收服,帮我做事?”
“别不舒坦,你教他武艺助他成长,他替你在外组建势力,等价交换罢了。更何况,你是真心帮他。无论什么目的,诚意相交就好。不是?”
“可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拉别人下水……”
“……”
“好吧,我知道了。照你说的做,我诚意相交。”做决定时卓越想到了在另一个空间里的母亲和朋友,一切都只为了能早日回去。
卓越慕羽二人的对话都在唐飞云眼前,只是对方听不到罢了。做了决定,卓越抬起头对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唐飞云笑了个:“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无论什么原因,请你相信我没有恶意。我想那天你没有反对而是决定了搬进飞凰园陪我,就已经相信我了吧。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我们都不会再回陆家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吗?”说这话时卓越看似肯定,其实心中也是忐忑的,所以说完后便盯住了唐飞云的双眼,等待答案,也消除些紧张。
卓越开门见山,唐飞云毕竟年少,一时无措,不知怎么回答,车内一下沉静下来。
“你想到什么便说,不用担心得罪我。如果你不愿意,我明日便让人送你回家。你仍是我陆飞凰出口认下的弟弟。”
“不,既然出来了,我就不要回去!我相信你,我跟着你!”唐飞云此时仍旧无措,因而有些语无伦次,但话中的坚持卓越还是听出了了。一句我跟着你,足够。
“真是倔强的孩子啊。”慕羽表示相当得意。
“还不是你,搞得我像诱拐未成年儿童的贩子大妈。”卓越不乐意了。
“……”
从刚刚开始就在各种商量各种扭曲的对话中的两人完全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若不是中途卓越和唐飞云说了那么几句,这孩子看着卓越脸色变化的各种表情,都快以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认下的姐姐哪儿出问题了。
总之,就在这诡异的氛围里,马车缓缓地驶向了环形森林。未来大陆上叱咤风云的两位,也由着命运,将自己的道路连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