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珊呆呆地站在梅姨家别墅的落地大窗前,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偷渡过来,给宁静的房间带来一丝揉媚亮意。远处的海好蓝,蓝得和天空连成了一线。
6天前她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来到了香港的梅姨家,明天她的假期将满,她又要回到汉城那个让她心乱如麻的红尘里。
中午十分,梅姨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她抬眼一看吓了一跳,冷少清这个贱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一脸鄙视,站在窗前没动。
但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神里带着陌生的喜悦,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少扬,来,到沙发上坐。”梅姨拍了拍沙发,男子很听话的走过去坐了下来,但眼睛还是盯着欧阳珊不动。
听梅姨喊男子“少扬”欧阳珊睁大了眼睛,转过身,这个男人和冷少清长得很像,但他没有冷少清的那份妖艳,他穿着一身的黑,黑衬衣,黑黑背心,黑色棉织长裤,欧阳珊呆呆的看着,没有哪个男人能把黑色演绎的这样动人心魄。这样璀灿完美,黑色将他的肤色衬托得干净,洁白。他不是冷少清,冷少清没有那样的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刚毅中带着神秘。
“少扬?梅姨,你刚才叫他少扬。。”欧阳珊有点不相信似的看着梅姨,梅姨笑对着她亲切的点了点头。
她走上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青年男子,他的眉眼间有欧阳珊似曾相识的熟悉,男子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她的面前,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看到他脖子里偶露的银色链子,欧阳珊伸手握在手里,没错!这个链子是当年她送给少扬的。
她一把拉住男子的手,眼神闪闪发光:“少扬,你真的是少扬?”
男子嘴角的那抹淡笑变成了醉人的酒窝,声音温柔动听如天籁:“是啊!珊珊姐,你的少扬回来了。”他伸出他长长的手臂抱住了欧阳珊温暖而柔软的身体,欧阳珊在梅少堂的怀里哭得跟个泪人一样。
“好了,看你们俩,怎么刚一见面就弄得跟生死离别似的。”梅姨在一旁笑话着,欧阳珊不好意思的从梅少扬的怀里抬起了头,边笑边用手抹着眼泪。
看到他黑色衬衣上的点点泪痕,欧阳珊用手抹抹,道:“少扬,对不起,我把你的衬衣哭花了。”
“我的珊珊姐什么时候变成了好哭的美人了。”梅少扬用手捏了捏欧阳珊的鼻子,转身从茶几的盒子里取出面巾,一只手托住欧阳珊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脸上擦拭着,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欧阳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前这俊美的男子就是那个当年那个呆坐在角落,浑身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说着:“少扬,少扬。”的小男孩吗?往事像风一样吹醒了她的记忆。
那是一个让欧阳珊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日子。
她站在电视台的门口,亲眼看见父母的车子和马路对面一辆横冲过来的车相撞了,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漫天的玻璃碎花让她在很多年以后还是分不清爆竹的声音和春天的雨花。
当警察赶到时,欧阳珊的父母和另一辆车里的一个男人已当场死亡,唯一的幸存者是另一辆车里的一个受了伤的小男孩。
那个男人的脸被烧得模糊不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文件,男孩由于惊吓过度竟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家住哪里。他坐在角落里浑身抖得像筛子,嘴里不停的在说:“少扬,少扬。”
欧阳珊哭累了,看到小男孩的手臂在流血,她用她头上的红绸结给他包扎好伤口,搂着他的肩膀,边哭边说:“不怕,不怕。”
他们两个在同一天变成了孤儿,一起进了孤儿院。
他失忆了,于是大家都叫他少扬。
少扬一直不说话,总不说话,孤儿院的人说他有自闭症。他只跟在欧阳珊的后面,就像欧阳珊的小尾巴。
欧阳珊15那年,梅姨找到了她。那个时候梅姨还在大陆,她到孤儿院接欧阳珊,欧阳珊恳求她带着失忆的少扬,于是三个人生活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梅姨很忙,总在出差,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影,家里就剩她和少扬。
欧阳珊放学从不在外逗留,她要回家给少扬弟弟做饭。少扬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我喜欢吃番茄炒鸡蛋。”所以欧阳珊的这道菜做得最好。
夜里对着月亮,欧阳珊总是和少扬说她的心事,她说她很想念她的爸爸和妈妈,少扬默默的听着,但从不给意见。
18岁那年欧阳珊高中毕业准备上大学,梅姨说她要去香港发展,那个时候的少扬只有10岁,梅姨决定带少扬一起去。
走的那天晚上,少扬推开了欧阳珊的房门说:“珊珊姐,我要和你一起睡。”第二天天亮,欧阳珊取下当年父母留给她的银色链子套在了少扬的脖子上。
他离开时一步一回头,欧阳珊站在楼上隔着玻璃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动不动。
后来梅姨打电话来说,少扬去了美国,转眼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的小少扬已经长成了英俊的美男。
梅少扬搂着欧阳珊的腰,用下巴顶住欧阳珊的头,说:“珊珊姐,我和你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