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回归正轨,前段时间的奔波像是个莫名其妙的玩笑。短短一月不到,西凉叛军与朝廷军队打打退退,最后冲过国界直接进了垠廖。夺了紧靠边界的小城沫尾,因为旗安垠廖边境没有通商,沫尾人口不多也不富裕,驻兵也少,叛军退得突然,在振武将军与垠廖附近守军都未料到的情况下,一夜间夺了属于垠廖的这个小城,这一下不光是旗安的内乱,叛军好似忘了先头的目的,一路往垠廖境内深入,振武将军打着追拿逃犯的名义领着军队往垠廖边线开了两百里,析齐安延业已回京,顺便带上了马卢门的析齐淮安,十一向析齐明哲报告这些的时候,蓝紫稀也在一旁,看他脸色不变却是皱了眉头。
看来平静不了几天了,各国当权的想当权的都像饿久了的狼,巴不得有人开席好来趟趟浑水见缝插一针,就怕旗安成了那块肉,谁都来咬一口,这时候就有天大的矛盾也不该同小成王爷翻脸,紫稀不知道析齐安延是怎么想的,他并不是那种看不了大局的人,这疑问被析齐明哲含糊挡了过去也就不再提,周周转转到了掖都,这一路遇上几批杀手,明显都是冲着析齐明哲来的,紫稀不明,这人一向不在重位,怎的这么多人要他的命,想想析齐淮安,怕又是小成王爷的关系,看来每个国家都巴不得旗安再乱些。
析齐明哲却有自己的心事,小孩在奇迹山庄呆了十几天却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提起。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担心那些人告诉谁把他送进去的,虽然也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希望他心里有芥蒂,还好人是按计划回来,一切似乎都在按预料的方向发展,不过对于他不记得这十几天的事多少有点失望,奇迹山庄神秘的存在了那么多年,到底有什么秘密,居然可以轻而易举改变天下大局,这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得了的隐患和诱惑,可是尝试了那么多年依然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奇迹山庄早已被神化。不过既然交易已经达成,暂时不要去计较,眼下要解决的是析齐安延,当今皇帝已经怀疑他了,应该已经把主要铲除目标定在自己身上,至于蓝紫稀,析齐明哲看看身边开始犯困的小孩,身边马上会接二连三出现各国的奸细前来监视了,不过已经没人敢伤他,自己也不用为他性命担忧,此时紫稀翻个身,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析齐明哲宠溺地笑笑,用手指为他擦掉,接下来,再也不同他分开了。
“这方向不是去马卢门。”大约睡够了,蓝紫稀坐起来,撩开车帘看了看。
“从伞津绕过去,直接到金麟。”
不明白的看着析齐明哲,听他笑道:“眼下过去,就等着王将军拿着我那堂弟的圣旨砍我脑袋了。”
“你的意思是。。。。。。”
析齐明哲点点头,蓝紫稀瞪眼道:“那凭什么我要陪你亡命天涯?”这话一出,析齐明哲可怜兮兮拿眼瞅着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架势。
“我错了,当没听见。”紫稀求饶道:“那我家里人怎么办?”
“你放心,析齐安延不会把他们怎样,只不过步步监视不让出京罢了,你就安心同我私奔,等定下来,想办法接他们就是。”
“说得轻巧,父亲他们怎么会离了京城去其他地方,可别忘了,我还有个姐姐在皇宫里头。”
析齐明哲沉默一会轻声叹道:“我只想与你在一块。”
这回轮到紫稀沉默了,心里左摇右摆,这般与一个男子私定终身过于惊世骇俗,先不说两家背景不允,单这感情又能多长久,他是开始优柔寡断,要坏成别个,也许早就不用想这么多来。
见蓝紫稀不说话,析齐明哲心里什么滋味都翻上来,酸的苦的辣的涩的,闷的吸口烟都尝不出是什么味道,来来去去就想疼这么个人,这想法按了这么许久早就放不开。虽然知道他顾虑什么,可总也以为那些小问题能够解决,哪用他左思右想放不下,难道当真是对自己没存一点心思。然后一路无话,各自存着心事假装看车窗外头,天渐凉了,下午的风吹着树叶儿沙沙的响,偶尔看见赶牛的庄稼汉一路走一路唱,也没听清唱的是什么,只那调子拉的高高长长的,嘹亮又空放,听的人心里也亮堂起来,看看一旁撇着头的析齐明哲,也有了谈那话的心思。
“你也别暗自计较,要不,就这么着吧,走到哪步算哪步,只有一条,既安了心,就不能放其他想头,你虽身份高贵,我也不允你左拥右抱,自己一套别人一套,到哪日当真走不下去,大家摆明说开,各自分头便好,只不能时过境迁,情景不同却来埋怨别个。”
析齐明哲这回转身抱住蓝紫稀,“你说哪里话,我只愿同你一身一世,这话你今日记好,他日我定让天下人都知道,析齐明哲只与蓝紫稀白头到老,就算什么倾城倾国绝世天仙看也不看一眼。”
“呵呵,”紫稀好笑道:“你这不是假话,当真有绝世天仙那是定然要看的,爱美之心人皆有,若不看上一看岂不可惜了。”
“我这与你掏心掏肺,你还说起笑话,当真不通人情。”说完放开蓝紫稀,轻轻在唇上吻一下,“他日我若负你,尽管罚我,不过怕是没有那日,白费你心思。”
“啧啧,我可吃大亏了,我们蓝家,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你最好早早违了我的意,我好回去给父亲交代。”
“想得倒美。”说完嘻嘻哈哈和笑作一团,外头听见响动,只以为又说了什么笑话,一旁的十一确实知道这位四殿下的心思,这回已经决心,无论如何要将他带到金麟,私心怕是存了大部分,平日里阴冷的人,在那人面前硬是换了副样子,连两位王爷都不敢违他的话,却被蓝紫稀拳打脚踢还笑脸相迎一心讨好,也不知他哪来这般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