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斋菜摆了上来。
样式虽没有宫里的繁琐,却也是色香味俱全。
而佛家秉持“食不言,寝不语”。
所以除了偶尔容纤月和夜凌璟互相夹几道菜色之外,基本上是埋头吃饭。
总之,除了方丈主持似有若无看过来的目光,容纤月吃的很好。
于是,很快,斋饭就用完了。
僧侣们过来收拾。
方丈也开始侃侃而谈。
说着今儿在祈福台上,他是如何如何的激动,
说着帝后和睦,大夏会永保安康之类的话。
因为人家也是博学多才,所以这些恭维的话也就是点到为止,数言概括。
只是容纤月听着还是险些忍不住吐槽:她还真没见过什么朝代能“永葆”的。若非是因为她的来历诡异,她几乎真的要说这完全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之类了。
容纤月立刻打了个激灵,唇角含笑,一副柔顺雍容,高贵典雅的模样看过去。
主持方丈低呼了声佛号。
双目往容纤月的身前看来。
容纤月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就在那个方丈往她的身前看过来的霎那,只觉得那位方丈原本祥和的双目立时变得精锐如芒,幽深的瞳孔就好像是能看到他心底去的锐利。
而揽着她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低头在她的耳边说道,“别怕!”
遂,一手牵过来。
容纤月赶紧的松了手。
容纤月抬眸看向身边的男子。
容纤月不由自主的弯起唇角。
“皇后额平,骨滑,非凡仪态!”
容纤月眉心一动。
夜凌璟的眼中也似是滑过异色。
夜凌璟转过目光,看向方丈,“方丈的意思是……”
主持方丈低呼了声佛号,道,“皇后前尘虽有坎坷,却终得安……实命定凤阁!大夏之福啊!”
“好!好!好!”
夜凌璟口里连呼了三个“好”字。
眼中的光亮只盛灿绚丽。
两人掌心相握,竟隐隐的觉得有些发颤。
这时候,夜凌璟又站起来,来回的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容纤月不解,只看着他。
方丈微微阖目,高深莫测的样子。
倏的,夜凌璟看向方丈,
“方丈这般的话,朕应该让他们都听听!”
方丈微笑,“皇上岂不闻‘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恐,皇上之臣子也是如此!”
“无语……”
夜凌璟似有所悟,点头还以一礼。
而容纤月却险些喷笑出声。
好吧,是她寡闻了!
原来这句话其实是这个解释的!
用过了斋菜。又和方丈聊了几句。
帝后便告辞离开。
一早醒来,又是一通的忙碌,差不多都是要补眠的。
就是连寺中的佛号声都小了许多。
容纤月看着眼前一亮。
夜凌璟弯唇,手里的袍子往她的跟前扬了扬,“穿不穿!”
容纤月想也不想的夺过来,眉开眼笑,
“穿!现在就穿!”
秦山的半山之中。
鸟儿飞速从树梢间滑翔而过。
偶然几只快活的松鼠蹦跳着从一棵树上到另一棵树上。
树下点点摇曳的花儿,绽放各色,不管大小都努力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香气。
的声音从林子的深处冒出来。
一只两只的兔子飞快的窜过去。
“别跑了。”
“快点儿!”
然后,又兴致勃勃的去追兔子了。
后面的男子无奈摇头,眼中尽是宠溺。
前面的人是容纤月,后面的自就是夜凌璟。
两人换了宫随的衣衫,趁着随行的人大都在睡觉的时辰溜了出来。
自然,香兰和常总管会替代她们留在禅房里。
容纤月追了会儿,到底没能追上那只兔子。
不是她不尽力,而是这里是人家兔子的地盘,貌似她这个外来者,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抓不到它。
“太狡猾了!”
容纤月跺脚。
夜凌璟在后面看着,眸底的暗色再度幽深。
“居然比你还狡猾,当真该杀!”声音已然有些低哑。
“没错,杀了炖肉吃!”
后面的人听着,失声一笑。
容纤月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过了,吐了吐舌头。
双手合十的念叨了句。
“罪过,罪过!”
只是随后又立刻反应过来,“什么叫‘比我还狡猾’?我狡猾吗?”
说着,就要用手肘往身后的人身子下戳过去。
容纤月低呼了声,还没有来得及怒目而视,后背就已经靠到了树上。
近在咫尺的面容姣若琼玉。
幽深的眸子更若深潭。
容纤月看着他,深吸了口气,吞了下口水。
可偏偏眼中含着的神情还有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又是让人只觉风华绝代。
“叔夜之为人也,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终不可谖兮。”
不是她此刻要彰显自己到底读了多少诗词,而是真真的那些字句从她的脑袋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晃过去。换句话说,世上那些所有形容美好男子的词汇都用在他的身子下,也不为过。
这,这个妖!
夜凌璟唇角一勾,轻魅展现。
他缓缓靠近了她。
眼瞅着淡淡的粉红从耳边顺着面颊充斥到她的脸上。
“明明对我移不开眼,还躲着……嗯!”
她也没办法说,总不能实话实说他穿上这身衣服比龙袍还要倾城俊美吧!
只是她没说出来,夜凌璟早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
这个丫头!
只心念着说他,却不知道她这样装扮起来,更是娇嫩的让他恨不得咬上一口么?
密林中,参天大树下,两个俊美的随侍相依而立。
一个靠着树背,面色娇红的仰面而视。
此时,他拥着她。
此刻,他吻着她。
这一霎那,好像天地都不在她的眼前,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一个人。
容纤月顶着显得红肿的唇瓣,弄了那个兔子好一会儿,还是把兔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