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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始

“吴天亮,你是怎么认识我妹的?”陈忝燃火急火燎的冲过来冲我吼道。

“这里可是图书馆,陈忝燃先生。我示意他往四周看了下,图书馆里的大部分人都向我们这个方向投来了鄙夷地目光。

“对不起,不好意思啊。”陈忝燃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没事,你看这都中午了,我也饿了,走,咱吃饭去。”我把手头书收拾一下,搭着陈忝燃的肩膀离开了图书馆。

“喂,你小子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离开图书馆后,我俩就近找了家小餐馆坐下来。

就在我还在翻着菜单的时候,又进来了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我跟你说,这家店的臊子面特别绝。哎,老板,两碗臊子面。”其中一个校服男对另一个说。

我放下手中的菜单,“老板,这边也要……陈忝燃你要不要吃臊子面。”

陈忝燃没理我,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老板,这边也要两碗哨子面,再加一盘炒青菜。”

“你是不是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吴天亮先生。”陈忝燃舔了舔嘴唇。

糟了,如果我再转换话题,我不死也得没半条命了。陈忝燃的耐心度很低,他的耐心一旦被磨光,那么等待我的将是血雨腥风。而检验他耐心度有没有降到濒临状态的唯一标志就是他有没有做舔嘴唇的动作。

不幸的是,他做了,就在三十秒之前。

“不是你让你妹来找我的吗。”我佯装口渴不住喝水,以拖延时间寻找对策。可是陈忝燃那家伙从小就被他爸弄着学了空手道和散打,我虽没记住这小子段位,但绝不是个弱货。

“我没让我妹去找你。”

“啊!”就在我苦思冥想保命政策的时候,面前被放了一碗香气四溢的臊子面。不错不错,听那俩小鬼的果真没错。

我不由食指大动,伸手去拿筷子桶里的筷子。

“噢,你干什么。”我捂住差点骨折的左手,那家伙下手一向没轻没重的。

“我说我没叫我妹妹去找你。”陈忝燃收回敲了我手的筷子,一字一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什么!你妹说她要写什么推理小说,然后你这个当哥的就说我可能能给她提供写作素材,于是你给了她我的联系方式后,让她自己联系我。”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妹从初中就在美国读书了,从她出国后我们就没在联系过,她怎么可能知道有你这个人的存在。她三天前是出国以来的第一次回国,她要回国的事还是那个女人从美国打来电话给我说的。”陈忝燃漫不经心,就像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那个女人是他对******称呼。不是他那个人没良心,而是你经历过他所经历过的事后,还难再去爱他的母亲和妹妹。有句俗语怎么说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和妹妹是龙凤胎,自他有记忆起,他的母亲就经常不在家,甚至一年就见三四次,见到母亲的时候,也是她在和父亲争吵。他的父亲是一名自由摄影师,没有固定薪水,但是却让陈忝燃从小大到不愁吃穿,他甚至让自己的儿子过的比同龄人还好。

陈忝燃的母亲是一名法语翻译,供职于一家法国企业,每月领固定薪水。一开始母亲嫁给父亲是看父亲浪漫,还拍的一手好照片,那个时候他的母亲虽然是一名翻译,却从未出过国。

在陈忝燃记事后,她的母亲由于工作关系出了一趟国,回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她开始骂父亲不求上进,没有单位,目光短浅,人到中年也发福了,之后母亲更是夜不归宿,一年也就回来那么三四次,回来也是吵架,盘子碗没有一个不带缺口的。

每次父母吵架的时候,陈忝燃和妹妹就躲在衣橱里,妹妹说:“哥,我害怕。”陈忝燃把妹妹紧紧搂在怀里,说:“不怕,有哥在。”

每次都等到外面完全没有动静后,陈忝燃才推开衣柜门,告诉妹妹:“我去看看,等我回来。”妹妹每次都乖巧的点点头,缩在衣柜的一边。

那年他刚上初一,在一次父母例行吵架结束后,他牵着妹妹的手,和妹妹共同走出了卧室。

他的爸爸看到从屋里出来的龙凤胎后,把手里的烟一掐,强装出笑容:“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俩做饭。”

他摇摇头,把被打破的碗的碎片用笤帚扫到簸箕里再倒入垃圾桶后,他抬头直视着他爸的眼睛说:“爸,离婚吧。”

他爸只是愣了一下,说:“你真这么想?”

他点点头,目光坚定。

他爸笑了出来,是那种很开心的笑,发自肺腑的笑,满足的笑:“好小子,有种,随我,不过我们还得问问妹妹的意见。”

他爸看向妹妹,妹妹紧紧拽着陈忝燃的袖子点了点头。

于是那天晚上,陈忝燃他爸买了好些菜还破天荒地带回来一瓶酒,要知道他可是从不喝酒的。他给陈忝燃倒上一杯,说:我今天让你喝一杯酒,是庆祝我儿子今天成为了一个男人,敢于反抗恶势力了,不过我只允许你喝一杯,多了可是没有的。”

陈忝燃听着父亲语无伦次的话,仰头把那一杯酒灌下肚,第一次喝酒的不适应感让他差点吐了出来。口腔里胃里都是火辣辣的灼烧感,他不懂,那么难喝的东西这个世界上还那么多人爱喝。

“哥哥,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躲在衣柜里了?”他的妹妹怯生生的拉着他的衣角,询问道。

“对,之后就不会……再有……吵架的声音……碗盘子破碎的声音了。”酒劲开始上头了,陈忝燃摇摇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那……那我可以跟哥哥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吧?”

“可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我们俩分开,我们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二天,陈忝燃头一回连着两天都见到母亲,只不过母亲这次不是来吵架的,是带着律师来商议离婚的。

母亲说,国内的一切她什么都不要,只要让她带走我们中的一个。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说:“这你得问孩子们。”

父亲招呼我们过去,妹妹胆小的躲在他的身后,她瘦弱的身体紧挨着哥哥的胳膊。母亲冲他们伸出了手,陈忝燃护着妹妹,直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仍旧记得那个女人那天穿着一件紫色印花旗袍,盘起了发髻,带着闪闪发光的耳坠,他最爱的妹妹就跟着那样的一个女人去了美国,跟他再无联系。

他只觉得身后一空,看着妹妹把她娇小的手放入了那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掌中,陈忝燃瞬时蒙了,他不知道昨天还说要跟他永远在一起的妹妹今日为何要离他而去。他死盯着妹妹,妹妹只是低着头,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迈出了房门。

他的父亲在那篇协议上签了字,隔天他们去民政局把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

他还是无法接受妹妹抛弃了他,跟着那个女人去了大洋彼岸的国度。他的父亲很淡然的拍着他的肩膀: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不是吗?

他想冲父亲发火,想把妹妹的离开都归咎于父亲,但是他看着养育了他十二年的父亲,他开不了口。

父亲说:“你现在是个男人了,这个家现在也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这个家的未来和掌控你也该参与进来了,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来跟我说,咱们一起来探讨我们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这些照片你就看着处理吧。”

父亲说的那些照片是他跟妹妹的合照,他只留下了一张合照,那张合照是他们六岁时第一次在商场里见到照大头贴的机器的时候照的,其余的照片都被火焰吞噬了。他看着照片的边因火舌卷起,变黑,想起了小时候清明的时候,奶奶都要烧那种黄色的纸和冥币,而他们落下的灰则被奶奶埋在了菜地里。他也学着奶奶把照片烧尽后的灰烬埋在了阳台上的含羞草里,那盆含羞草是妹妹最喜欢的植物,她走的时候也没有带走。

那天之后,他跟父亲商量。搬了家,搬回了奶奶生前住的小乡镇上。也是从那天起,他对所有异性的态度都很冷谈了,他的母亲在他口中变成了那个女人,幸好他妹还是他妹。

我们是一个大学的,而且还是舍友,他不打游戏,也不逃课。他空闲时间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泡馆,每天也就只有中午和晚上能在宿舍见到他。

我们在宿舍讨论妹子的时候,组队打游戏的时候,他从不说话,就像他不存在于这间宿舍一样,我宿舍的其他人都说他比女生还能装。他只是不善于与人交流罢了,所以整间宿舍也就我跟他关系不错。

那些事是我跟他交情日益深厚后他告诉我的。

四年前我们大学毕了业,我们那个宿舍也作鸟兽散了,我选择了出国跨考研究生,他则选择了保研,后来他去了外企找了对口工作,我则留在了国外。其他人我都没有了联系,却唯独和他一年还见那么几次面。

他妹怎么知道我的先不说。她来找我真的是要写什么推理小说吗?我脑子飞速转动着。

“你妈……呸,那个女人怎么给你说的?”我感到自己陷入了被动局面,我不想被任何人蒙在鼓里,我决定从陈忝燃这打开一个突破口。

陈忝燃白了我一眼,吃了口面说:“她只说我妹近期要回中国,让我去接一下,然后给找个住的地方。”

“就这些?”我失望的看着眼前吃面的人。

“对,就这些。但是我那天去了之后,那架航班由于美国那边的暴雪天气已经取消了,于是我就回公司加班了,之后我被公司派出去交流学习,今天这才刚回来。”我看着他吃完自己那碗后盯着我面前这碗已经半凉的面。

“你胃口还是那么好。”我把放在碗上的筷子拿了下来,他也不跟我客气,直接端过来吃了起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已经来找过我了?”

“因为我妹今天早上来六点多的时候给我发了个短信,说她回国是为了见我的大学同学吴天亮,还说她在天星大饭店前台给你留了张卡片。”

“你不是说……”

“那个航班确实取消了,但是不妨碍她曲线回国啊。我今天还给那个女人和我妹都去了电话,均是无法接听。我也给我爸打了电话,他现在在非洲拍野生动物,那边信号不好,我这还没说几句话呢,那边先断线了。我实在没办法就去了天星大饭店报上了我妹的名字。前台小姐说她在离开的时候把这张卡片交给她们保管,说之后会有个叫陈忝燃的先生过来,让她们把那张卡片交给那位先生就行了。诺,就是这张卡片。”陈忝燃左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张卡片递给我。

卡片很简单,纯白的,跟普通规格的名片一样大小,我翻转卡片,卡片的另一面上是两个字,手写的,很漂亮,那个字体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楷体,某个人的专属字迹。

卡片上写的是:台铭。

一切终于要来了吗?我摩挲着手中卡片上早已干透的字迹,忽然我想到了什么。

“哎,你从初中就没再见过你妹和你妈,你怎么确定你妹就是你妹,你妈就是你妈呢?”

“因为她说……”

“她说”我俩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时隔这么些年,别说人的样貌,就是人的声音也会改变的。陈忝燃单单只凭声音就确定那俩是自己的亲人,他也没想过求证什么的。或许他是想过要给父亲打电话,可无奈信号不通,这才被人趁虚而入了吧。这次还是先入的概念导致了我们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们要对付的人绝不简单。

那那个假冒陈忝燃妹妹的小丫头应该是来打探一下我调查到了什么程度了吧,我本来是想给陈忝燃那家伙求证的,可是他那几天根本招找不到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绝对不是巧合。如果真是巧合的话,那些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第一次交手就输得这么惨,之后得花多少心思才能赢回来啊。

咕噜噜……肚子开始抗议了。眼下吃饭才是最要紧的,那个什么毛主席不还说过,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吗。

“老板,再来两碗哨子面,一盘拌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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