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左右更第二章,敬请期待!请多多支持,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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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什么?”徐九霄怨念满腹道:“老家伙,你知道你最欠扁的是什么吗?就是有事没事爱卖关子,生怕没人关注你似的,心理阴暗。”
廉医生被骂得一愣一愣地,抻着脖子想要争辩,却见徐九霄准备伸手过来夺他的酒瓶,连忙说道:“不过,你小子也算是福大命大,明天有个天赐的良机,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徐九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抓住他的肩膀追问道:“什么良机?你能不能一气儿说完?”
“明天有一支部队演习过境,这支部队将会路过太平桥,目的地是广州,能不能混进部队逃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部队过境?”徐九霄有些没弄明白,但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警察不会搜查部队,那样我就可以高枕无忧的逃离高翔?”
廉医生点了点头:“不错,但是万一被部队发现了,下场可能会更惨,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了。”
徐九霄灌了几口烈酒,辛辣的酒气升腾上头,他的双眼看起来有些通红,咬了咬牙说道:“怕个鸟啊,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就这么定了。对了,老家伙,部队大概什么时候过境?”
廉医生摊开双臂,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老家伙,我走了你呆在太平街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一起跑路吧。怎么样?”徐九霄充满期许地望着他。
廉医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道:“你就别拉我下水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回来看看我就行了。”
徐九霄笑骂道:“我敢回来吗?大不了想你了往地上洒杯酒了事。”他深知廉医生不可能跟他远走高飞的,但跟他相处了一年多,又承他教授不少东西,心里多少有些不舍罢了。
“小九,凡事不可冲动,保命要紧!这是我那位朋友的地址,记得一定要去找他。”廉医生递过一张纸条,神情凝重地叮嘱道。
徐九霄毫不在乎地点头:“放心吧,死不了的。你自己保重吧,要是感觉不行了,事先在屋后挖个坑,免得临死时没个收尸的。”话虽如此,可想到从此后老家伙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心中仍旧有些伤感。
廉医生垂下头去,欲言又止,踌躇了半晌才叹息着跳下了桥洞,一瘸一拐地没入草丛中。
徐九霄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露出几许苦涩的笑容,廉医生也离开了,从此之后就真的要亡命天涯,孤独求生了。
这一夜,徐九霄时刻保持着警惕,根本不敢合眼,每次桥上的警车呼啸而过,都让他紧张地一跃而起。直到天朦朦亮,徐九霄实在不堪困乏,倚在石壁上沉沉睡去。
一阵尖锐的警笛声让徐九霄睡梦中惊醒,他连忙握着手枪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桥上连绵不断地传来汽车马达的声音,持续了一阵后,徐九霄立刻意识到部队开始过桥了。
徐九霄不敢怠慢,跃下桥孔躲在草丛里,看着绿色的军用卡车一辆辆驶过,车厢里坐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徐九霄感到一阵紧张,很明显无法混进军用卡车里面去,一旦被人发现,恐怕被打成筛子也说不准。谁叫自己手中握着枪呢,不被当成袭军匪徒才怪。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上百辆卡车通过后,紧随其后的是车轮式装甲战车,这种战车全封闭式,想要爬进去根本不可能。
装甲车部队过去后,一辆轮式火箭炮驶了过来,两排巨大的炮管以四十五度角微抬,炮管直径足有五十六公分,完全可以钻一个人进去。
徐九霄调整好姿态,在轮式火箭炮驶过身前的一刹那腾空而起,一举跃上了轮式火箭炮的炮管下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由于炮管的角度问题根本不用担心后面的车辆会发现。
徐九霄躲在驾驶室后玻璃下,偷偷打量驾驶里的情况,只有前排坐了两个人,后排的座位根本没有坐人。
徐九霄长吁口气,只要后排座位没人他就不用太担心了。稍稍休息了一些,徐九霄站起身来伸直手臂,正好可以够着最下面一排炮管的炮口。
他憋紧一口气,倏地一跃而起,双手紧紧抓住炮口的铁壁。紧接着手臂弯曲带着整个身材向上运动,然后伸出脚攀住另一个炮口,稳住身子后,另一只脚也伸进了炮口。
慢慢往里挪了挪,直到腰间以下钻进炮管后才松开双臂,借着腰部的力量展直身子,顺溜地滑了进去。
顺着光滑的炮臂滑到底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五米多高的炮口透进来一丝光亮。
徐九霄缓缓转过身来,斜躺在炮臂里,忍不住要欢呼起来,终于逃出生天了。
欢呼过后,现实的问题来了。老家伙怎么那么缺德,连那只烧鸡也拿走了?徐九霄摸遍了全身,除了一包香烟以外,别无他物。
抽烟?别搞笑了,就算不会点着下面的炮弹,烟雾飘出去岂不暴露了自己的目标。
在炮管里憋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部队停下来用餐时,几个士兵在火箭炮旁边聊天,徐九霄才知道此地离广州已经不远了。
是夜,徐九霄趁着夜色爬出了炮管,短短五六米的距离花了好几分钟,主要是炮壁十分润滑,手脚根本无法着力,好几次爬到炮口又滑了下去。
跳下车后,徐九霄迅速没入了夜幕之中。
“德昌旅行社”位于大德路附近,整条街到处可见低矮的简陋的五金店和饮食店,与其他街道高楼林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德昌旅行社”门面同样非常简陋,两扇湖蓝色玻璃门上贴着各种旅行广告,门外还摆放着几扇用木板做成的宣栏板,旅行社的负责人吕叔坐在门外的人行道上晒着太阳,手上的烟灰整条地掉在地上。
吕叔望着树下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打量着旅行社的招牌,手里拿着张皱巴巴地纸条,连忙迎了上去。
“这位小兄弟,有兴趣出国旅行?不妨进来聊一聊嘛。”吕叔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貌似人蛇的人,脸都笑开了花。
吕叔年纪不大,才五十多岁,但从事蛇头的工作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经验丰富,眼光独到,他一看这位青年就清楚他的意图,于是便邀请他进内详谈,毕竟在大街上谈偷渡有些骇人听闻不是。
这位青年正是徐九霄,他上下打量吕叔几眼,见他满脸皱纹,略嫌肥厚的脸庞如荡开的水面一般,那双挤成线的小眼睛闪烁着精光,乌紫色的嘴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那模样甚至比廉医生还要猥琐三分。
“你就是吕叔?”徐九霄看了看纸条,有些质疑地问道。
吕叔一听这话,再仔细打量徐九霄一眼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老远就伸出双手:“唉呀,你莫非就是老廉说的小九?”
徐九霄跟他握了手,点头道:“我是小九,既然你知道我要来,想必廉医生已经跟你讲明白了吧?”这样也好,省得跟他绕圈子说话。
吕叔向四周逡了几眼,拉徐九霄拉进了屋内。
旅行社里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个瓷杯,里面装满了烟头,发出阵阵腐臭的烟味。墙上挂了几张发黄的海报,无非是推荐一些旅游路线。
徐九霄大为纳闷,就这样的旅行社一看就是孙二娘家开的,难道还有人光顾不成?
“小九啊,你胆子还可真够大的,老廉不是留了电话嘛,你打电话我去接你不就行了。你还敢在大街上走啊,这两天街上可是到处贴着你的画像,电视里也滚动播出你的照片,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吕叔焦虑地责怪了他几句。
“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没地方可去。”徐九霄坦白地说道:“你既然是廉叔叔的朋友,我不投靠你投靠谁?”
吕叔顿时无语,过了半晌才说道:“但是现在没有船出去,你恐怕要在这儿住上两天才行。”
徐九霄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满不在乎地说道:“没问题,不过吕叔最好先给我弄点吃的,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吕叔应了一声,从墙上拿起一串钥匙递了过来,你先上二楼休息会儿,我做好吃的给你送上去。
徐九霄接过钥匙,径直爬上了二楼。打开二楼的房门,一股浓郁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徐九霄直掩鼻子。地上到处都是废弃的报纸,四周的墙漆剥落,露出一片片水泥灰来,几个平米的房子里就摆了张木床,而且床上的毯子脏得失去了原色……
徐九霄犹豫了良久,只好拿起扫帚将房间简单地打扫了一遍,毯子也被他丢到了门外,就这么和衣而睡。
躺在床上,徐九霄根本没有睡意,只觉得饥饿难当,浑身有种慵懒乏力的感觉。
这姓吕的也真够磨噌的,这半晌功夫还不弄吃的过来,是不是想饿死我啊。徐九霄禁不住埋怨起来,自己好歹也是廉医生的朋友吧,这样未免太不仗义了。
过了会儿,楼梯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吕叔送吃的上来了。徐九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正想拉开房门却只听一声很轻的金属响声。
徐九霄顿时大惊,他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一听就是手压枪锤的声音。他眯着眼睛从细微的门缝往外看,立刻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