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55年,在我诞下次子李显之后,我成功地在两仪殿被册立为后,统管六宫,丁贵妃协助。
“臣妾参见皇上。”一身百鸟朝凤大红礼服在身的我娇羞地给李治行礼。沉重的凤冠压在头上,尊贵的天凤髻上整整插上了十二对的宝钗。身上的礼服也是沉重得很,那凤凰羽毛上全身镶嵌着九九八十一枚宝石,眼睛更是难得的夜明珠,走到哪里都是荧荧生辉,只是苦了我顶着这样的行头走了一整天。
“媚娘好奇怪呀!”李治“扑哧”笑出来,让宫女们帮她卸去龙冠,闲闲地坐上了龙床,将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司仪什么的都斥退了。
我好奇地拿过一边的铜镜瞧了瞧,自己都吓了一跳,那脸上的粉和胭脂……“啊!我要梳洗!”
宫女们各个惊慌地跪下:“皇后娘娘息怒!”
几个姑姑赶紧过来给我卸妆,动作麻利得很,不消片刻,就一身清爽了。
我满意地点头:“还是这样子舒服呢!”
李治一把拽住我一起坐上chuang,我乖巧地偎依着他的怀,看着这两仪殿中龙凤红烛高燃,到处都是大红的喜色,听着李治的心跳,我欣慰地笑了。
“媚娘,朕终于兑现了诺言了。”他的手紧了又紧,表情是说不出的轻松。
“今日百官朝拜,臣妾似乎没有看见长孙大人和储大人?”我食指缠绕着他柔软的发丝轻声问。
李治愣了一下,一丝不快从眼底闪过,轻轻道:“唔,两位大人一直告病不在,可能是真的来不了吧。媚娘,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反正你已经是皇后了呀!”
我直起身子,看上他那忧郁的眼神,温柔道:“皇上以为臣妾是在怪罪两位大人?”
他奇怪地挑挑眉毛:“那么……”
我解释道:“皇上这样臣妾可生气了呀!臣妾是好心关怀两位大人。那日媚娘不懂事冲撞了两位大人,之后就生病咯,而且一病就是一年,怎么说媚娘也是有些责任的,臣妾是想……不如哪天臣妾与皇上一起亲自上门赔罪去,缓和一下关系,其实老人要的,不过就是个面子嘛,陛下说呢?”
大大的笑容溢满了皇上的脸,他有些激动地坐起来:“媚娘你可真是体贴朕啊,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谁说媚娘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朕看只有媚娘最合适了!只是……这样……”他不确定地看看我,“是不是太委屈了媚娘?”
我得体地微笑着,端庄贤淑地道:“不会呀,臣妾一点都不会委屈。”
是啊,怎么会委屈?再大的委屈也受过了呀!
######
次日清晨一早,我就起了身,在我的执意下,我的那些奴才依然全部调过来服侍我,只是加了些人手,我也没有食言,如歌被封成了如姑姑,其实她本名并不是叫如歌,只是我这样好记才赐了这个名字,但是如歌说这名字是我亲赐,更加尊贵,于是就选了个如字。
大红的提花绸摆尾裙,赤金镂花的红宝腰带,千层底的大红宫鞋,四对金凤护甲,珍珠粉磨面,芙蓉胭脂染,细细描娥眉,一笑百媚生。
垂到脚底的青丝被挽成大气尊贵的拱月髻,两边对称的环绕着一对福寿万年大金簪、一对绿雪含芳簪、一对金凤点头衔珠滴、一对蓝田雕翠翘、两对喜气东来大流苏,发髻正中是我那向往已久的九尾金凤簪!那张开的大大的金凤尾高傲地在我发髻上舒展,最后顶上再插一一朵金牡丹。
双臂展开,离姑姑给我披上暖暖的高领骆毛大袍,如姑姑踮着脚尖给我带上双凤嬉戏暖玉耳坠,一众人簇拥着我出门,踏上了早就停留在门口的凤辇,浩浩荡荡向立政殿的主殿走去。
凤辇一路前行,所到之处,无不是俯首跪拜的宫女侍卫,我都一一微笑而过。
辇车刚刚停下,小吉子立刻伏地,小祥子和小春子扶着我下车,我踩着小吉子平整的脊背缓缓下车,殿里即刻出来一干奴才和妃嫔,齐齐高呼下拜。
“这……”我把目光转向一边。
如姑姑赶紧答话:“回皇后娘娘,这些奴才都是宫闱局新拨给娘娘的,那些妃嫔都是来给娘娘请安的。”
哦。我都忘记了,每个妃子每天早晨都要给皇后问安行礼的,除非皇上下令可以免去。我露出释然的笑容,昂首迈进殿内。现在,这个大唐的后宫,我才是女主人!
来到偏殿,我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拧眉道:“玉婕妤呢?”
众妃子小声议论了一会,一个穿着福蓝长裙的女子站出来答:“回皇后娘娘的话,玉婕妤娘娘告病,所以不能来了。”
“哦?”我挑高眉毛,看着这个女子,“你是谁啊?本宫看着满眼熟的,玉婕妤告病怎么不谴人和本宫说叫你带话儿来?”
那女子冷冷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是孙美人。因为臣妾与玉婕妤娘娘同住蓬莱殿,所以就顺便来带话了。”
“孙美人,口齿倒是很伶俐啊。”我眯起眼睛,认出了她,就是萧淑妃的表妹,那个在弘儿满月酒上想出我洋相结果却吃了亏的女人,“可是本宫一开始要你答话了吗?你就这样自做主张的站出来,倒也罢了,哪条宫规规定了可以带人告假的?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禁足一个月。”
众妃子齐齐惊呼,五十大板下去,不死是神仙。
那孙美人也是个泼辣性子,跳起来大叫:“你这个妖女!你是个卑鄙小人!你故意报复我!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好,你嫉妒玉婕妤!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姐姐是被你害的,王皇后也是被你害的!你恩将仇报,蛇蝎心肠!你会有报应的!苍天无眼!让你当了皇后,你这个灭国的妖女!”
我看着面色苍白的其他人,目光锐利地一扫侍卫:“怎么?拉不住一个女人吗?给我打,打到不能说话。”
回过神来侍卫们一涌而上,将她就地按倒就打,那板子长五尺宽一尺,厚半尺,一板子下去,立刻听见“啪”一声巨响,众人就惊叫一声。
几板子下去,本来还嘴巴里不干不净的孙美人渐渐声音小了,变成了惨叫,十几板子的时候,她开始口吐鲜血苦苦求饶,二十几板子下去,声音越来越小了,最后打到三十几板子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只是鲜血红透了整片裙摆,口中不断地渗血,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一些胆小的妃子瑟瑟发抖,甚至有几个都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姐姐……”郑德妃有些不忍地看着我,我一动不动。
“娘娘,五十板打完了。”侍卫收起板子回报。
“恩,”我满意地笑笑,“看看还活着吗?”
一个侍卫小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不确定地答:“好象……还有气……”
我拨拨食指上的芙蓉戒:“恩,叫她的宫人拖回去,禁足一月,不许出门,也不许任何人探望。”
“是。”
顿时大殿一片寂静。每个人都互相看看,面色惨白。别说禁足一月不给治疗,就是现在立刻召太医过来看都不一定可以救活,我这样做,无疑是将她最后的生路给掐断。
宫人拖走了她,立刻将地上那沾满鲜血的毯子撤下,铺上新的红毯。
“玉婕妤无视宫规,也禁足一月。众妃可有异议?”我冷冷的下令,环视左右,最终停留在丁贵妃身上,“丁妹妹?”
她肥胖的身子猛然一震,条件反射似的摇头。
“那就好。”我目光柔和下来,微笑着起身甩手,“那就都散了吧,皇上要下朝了,本宫还有事情。”
此言一出,众妃子立刻后退着有秩序的离开,很快就没了人影。
“娘娘这招‘杀鸡儆猴’用的可好。”如姑姑讨好的一笑,扶我起身,“叫这些个大家闺秀看看,咱也不是好欺负的!”
马医女笑着道:“是呢,瞧瞧咱们如姑姑现在多神气!”
我斜眼看去,逗道:“那是小人得志。”
她不服气地一抬头,扯着身上的灯心绒小花袄对着马医女道:“偏生就你挑拨,怎的?看我做姑姑眼馋了?赶明儿个让你做两天过过瘾得了,省得你想得睡不着,找法子对付我!”
这一串话出来,逗得几个新来的小宫女都笑了起来。
马医女恼红了脸,啐道:“谁稀罕你那姑姑来?我就是要对付你的,哪日什么西域蛮子再来朝拜,叫主子给你做主嫁得远远的,我耳根子就清净了!”
如姑姑大大地翻个白眼:“知道你本事,不稀罕做姑姑,咱老实人不想着做什么蛮子媳妇,倒是有人想着赶紧做太医夫人!”
马医女仿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就打,一边离姑姑道:“都安静!娘娘不说话你们就这样放肆起来,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好歹也要作个样子,怎么说也是皇后身边的人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回头看着不做声的两个人,道:“离姑姑说的在理,本宫还没站稳脚跟,朝中又无什么势力,现在唯一的就是皇帝的宠爱。但是你们也知道这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陛下正当年,而本宫总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即便本宫青春常驻,时间久了也难免不会生厌。到了那个时候,说句不好听的话,有的女官家中势力都比本宫强大,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让人有机可趁。你们都是本宫亲自挑选出来的人,本宫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但是你们不要以为本宫做了皇后就是胜利了,就大意了。相反,才刚刚开始。”
马医女眼中精光一闪,果断地点头。
我又转身看着如姑姑:“所以本宫才要你去请玉婕妤,你……”
如姑姑立刻摇头道:“奴婢说过不会怨怪娘娘,娘娘这样做也是为了看清楚奴婢究竟有多大能耐。倘若奴婢真的回不来完成不了任务,纵然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不配伺候娘娘。”
我满意地点点头:“恩,说得好。本宫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只要您们好好的做事。”
“是。”
偌大奢华的立政殿中,奴才围着跪了一地,我身披着鲜红的皇后朝服立在殿上,头顶九尾金凤,笑容倨傲而妖冶,象极了臂膀上那只火凤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