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刑有为回家这会，家人早就睡了。自从他的父亲娶了个年青的女人之后，就会早睡，他知道，这个老头子迟早要死在那个女人的肚皮上。
在韩国留学的他根本不清楚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情，就连母亲过世也对他隐瞒，说是怕影响他的学业。等他回国，才知道母亲已经过世一年了。在这期间，他拿着父亲给他的无限额信用卡，尽情地玩乐。
家里的这个后娘跟刑有为差不多大，是一个选秀节目的季军得主，面容姣好，身材惹火。刑有为甚至觉得看到她就能知道《聊斋》里面写的狐狸精是什么样子，她的眼睛总像是一汪春水，被柳条撩拨过似的起着波纹，那么的动人那么的勾魂。特别是她最爱用这双眼睛看刑为有，被自己的后妈这样看着，让刑有为对她厌恶到极点。
如果说刑广金对前妻乔卷帘还有所情份的话，那就是他跟新女人马蜜住的卧室不是以前住的那间，那间卧室自乔卷帘走后还一直保留着原样。家里的佣人都没有进去过，只是刑有为回国后在那里睡了几晚。
对于母亲的过世，刑有为虽然伤痛但还是接受，因为母亲自来身体都不是很好，她的癫痫病受到什么刺激就会发作，发病的时候四肢抽搐双目上翻口吐白沫。刑广金对妻子的病情很看重，治疗和疗养都很到位，所以在刑有为长大之后母亲的病况基本痊愈了。因为他看到过母亲发病的样子，所以才会在骗耿红艳的时候学得惟妙惟肖。
其实那并非只是为了要戏耍某个女人，像刑有为这样的富二代，自小身边都围绕着美女，耿红艳的姿色还不足以吸引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总好像潜伏着一个声音在提示他，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总是会去母亲住过的房间，四处的翻动，就连床都搬开检查过，并无什么异样。如果一定要说出个原因，那就是母亲在这几年一定受了很多刺激，才导致病情加重不得不去做开颅手术。
刑有为勾搭上马蜜的一个姐妹之后得知，马蜜跟父亲的关系果然发生在母亲去世之前，母亲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才会旧病复发。可是家里的佣人都说，父亲对母亲一如既往的照顾和关心，而且母亲的饮食一如既往都是特别配置的。假如父亲把自己的婚外情隐瞒得那么周全，母亲又是如何会病情加重的？
刑有为依然不放过母亲住过的房间，终于在上个月发现了蛛丝马迹，那就是床板的缝隙里有一粒药丸，他立马拿那颗药丸去化验，化验的结果是，这是一种可以加重癫痫病病情的药物，跟母亲一直服食的药物正好背道而驰。
那是他第一次在家里跟父亲大吵，吵架的惨烈到了彼此要脱离父子关系的地步。刑广金矢口否认并不知道那些药是怎么回事。他老泪纵横地说：“你明明知道的，这些年你母亲自闭而且厌世，她根本就是自己偷偷吃药，她根本就是自己想死。”
刑有为把马蜜拽到刑广金的面前嘶喊：“是你让她不想活着的，因为你在外面有女人了，就是这个狐狸精让你鬼迷心窍。妈妈是那么传统的女人，她打死不会同意离婚，你如果要娶她进门就只得把妈妈害死。”
刑广金看着刑有为，眼里都是哀求：“我错了，我不该在外面有女人。可是你该知道的，现在的男人哪个外面没有女人，只是玩玩而已，我从来都没想为了外面的女人抛弃你的母亲。她病情加重之后，我那么迫切想救她，家里的这些佣人很多都是你妈妈的心腹好友，你可以问问他们。”
刑有为笑，笑得那么决绝：“不管你怎么开脱，妈妈是因你而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还有，我发誓，我会查出真相的，我要让你们都为妈妈偿命。”
刑广金猛地起身，喝斥：“你想我死？你居然想我死？我为你打了这么大的天下，让你几辈子都享用不尽，你居然想要我死？你知道这座城市有多少房子地产是你的吗？你知道你手里握着多么大的一把金钥匙吗？”
刑有为看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字地说：“你就算给我全世界，都比不上给我一个活着的妈妈。”
在那之后，刑有为的目标就锁定在了给母亲做手术的医院，他了解过开颅手术到底有多大的风险，在医学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各种手术的风险性都降至了最低。难道母亲真的就那么不走运吗？独独她会死在手术中？
给母亲做手术的医生是武耀华，但武耀华在那次事故之后已经辞职，这似乎也在人之常情。而耿红艳是那次手术的助手，也是一流的主治医师，这样两个顶尖级的手术医师应该是不可能出现手术失误的，那么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命该如此？不知道为什么，刑有为想起耿红艳的时候，心里会温暖。在接触耿红艳之后，他可以断定，耿红艳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在做手术的时候出现任何疏忽的人，她太热爱她的职业，她几乎把救人作为了人生最伟大最至高无上的一项事业。这样的她，在握着手术刀的时候，起码会调动她的每个细胞成为戒备状态，那一刻，她一定已经不是一个凡人，没有了来自俗世的任何干扰。
刑有为回家，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太过激烈，他需要让自己学会怎么忍耐。
他敲了敲父亲的房门，刑广金打开门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我那天太冲动。”
刑广金的脸上立马露出欣慰感动的笑容，他拍着儿子的肩膀说：“反正爸爸这会也睡不着了，我们爷俩喝两杯吧。”
马蜜跟了出来，身上的睡衣又透明又性感，娇声娇气道：“那我得陪你们喝几杯，庆祝你们父子修好。”
刑有为回家的目的并不在于要跟父亲交心，所有他喝了一杯酒后就直接说：“我要女子公寓的房产权，它原本在妈妈的名下。”
刑广金好心情显然低落下来，叹息说：“当初在那个地段建房子的时候，你妈妈跟我说那里的楼盘不要出售，她想要出租给一些单身女子居住，让那里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处风景。没想到被她言中，那里的房子成了全市最值钱的楼盘。当时吧，她觉得你太爱玩，活脱脱像个败家子，她希望那里收纳的房租费可以供你衣食无忧。所以，无论到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出售那个产业。可是，你母亲过世之后，我整理她的遗产，却偏偏没有找到女子公寓的房产产权证，她除了你我再没有家人亲人，所以我想不通这里面的究竟。不过，我们家的家业根本不在乎多了那里的楼盘还是少了那里的楼盘，你想要什么老爸都会满足你。”
刑有为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想要成为女子公寓的产权人，那种感觉并非是想要那里的产业，而是想要那里的女人。
马蜜死不知廉耻地笑说：“哎哟，我好想去那里住住哦，大家都知道，住在那的女人身价百倍。网上曾经炒作说，有人扬言，愿意出价百万只求女子公寓的任何女人陪睡一晚。”
刑有为大笑：“我爸爸每晚是不是没给你钱？让你居然想要到女子公寓去捞个名头卖身。”说完起身就走了。
上了车，在城市里逛。这个时候，是一些喜欢夜生活的人出入的好时候，对刑有为来说，任何的娱乐场所他都玩腻，任何娱乐场所的红牌女人他也都玩腻。当对一切都玩腻之后，就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虚空，那种虚空是寂寞和孤独的混合体，让他居然对自身都感觉厌烦和唾弃。
实在无所事事，也只能给一些猪朋狗友打电话，他不缺少朋友，也知道那些朋友不过都是些酒肉朋友。那种用烧钞票来点烟的情节并非电影里面才有，在他身处一群不是真朋友的朋友之中时，他就会觉得自己很可悲，他就会烧钞票来玩。
刑有为喝得大醉，醉得给在场的小姐们大把大把撒钱，醉得出去之后就随便把宝马车子送了人，把车开走的那个哥们儿高兴得拿自己的头在车上撞。
钱包空了，车子没了，他就在大街上摇摇晃晃地走，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是虚的。这个世界，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真的，他因此想哭。
耿红艳开着车子把他找到的，他醉眼朦胧望着她，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是个天使。我，爱上你了。”随即就扑倒在她身上，把她也给压倒了。耿红艳拖他，但拖不到，她只得在他身边坐下来守着他。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滑动，擦去了他眼角的泪水，也擦热了自己的心。
午夜的大街，这个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他们两个人都像非主流的图片，有一种苍凉而又温暖的美。如果耿红艳可以爱上跟自己一起做手术的武耀华，她更相信她可以爱上躺在地上的这个醉鬼。爱情总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地，让人去否认去相信。这会，耿红艳否认了对武耀华的爱，相信了对刑有为的爱。
【29】患有毒瘾的医生
刑有为早上才醒来，耿红艳把头埋在膝盖上睡着了。他从来没有觉得，会有个女人如此让他心动过，就在这刻，他突然想要去回报她很多很多，就为了她坐在大街上这样守了他一夜。
他把手掌放在她的头上，她惊醒了，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拳，喊着：“要死啊，我找了你半夜才把你找到，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他的眉眼都在笑：“担心我什么？怕我被人劫色吗？”
耿红艳也笑了，努力想站起来，但腿都坐麻了。他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车上的副驾位，说：“一起去医院吧，你不找我我也会回去找你，现在的你是我的衣食父母。”
耿红艳看着他，喃喃说：“你居然会开车。也对，没几个坏男人不会开车的。”他对她眨巴着眼睛说：“忘了告诉你，我以前专门偷车的。”
如果一个女人根本不在乎一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愿意跟他在一起，还觉得非常开心，那么这个女人指定是被那个男人给俘虏了。耿红艳扬着眉目，学着他那样笑，这个时候的朝阳，浪漫得一塌糊涂起来。
到了医院，耿红艳换了衣服就进了手术室，她不爱武耀华了，但还是会回忆起他做手术时的样子。她没想到的是，他就站在手术室里，双眼牢牢看着她，说：“我回来复职了。”
耿红艳倒吸一口气，被吓着了。她以为这个人这辈子就此从她生命中消失的，但他居然又回来了，人与人之间，如果还没算完，那么就还会碰面。他看起来很是疲惫，甚至连手都有些微地颤抖。耿红艳问：“没休息好吗？让我来主刀，你给我当助手。”
他点了点头，但手术到一半的时候，他好像支撑不住了，对耿红艳说：“你一个人可以吗？我要去趟洗手间。”
耿红艳答：“一个人可以的，你不在的期间，我都是一个人应付。还有，如果你不舒服，就不要强撑着完成手术，这是对患者的生命负责。”
在这所医院，耿红艳跟武耀华两个，不光是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还有只供他们两个人使用的洗手间，洗手间很宽大，有衣橱鞋柜，当然洗漱设备更是齐全。武耀华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抖着手摸出了一包东西，对着鼻孔用力吸了进去。随后靠着墙壁坐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慢慢恢复镇定后，再把眼睛闭上了。
等他把眼睛睁开，就看到了刑有为。武耀华当然不认识邢有为，说：“这不是病人该用的洗手间，出去！”
刑有为笑了，眨巴着眼睛说：“我刚刚看到你做的事情了。”武耀华猛地起身，抓住了刑有为的衣领，瞳孔都开始收缩，低吼：“看到什么了？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刑有为还是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我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又没什么好处。”他把头凑过去，在武耀华的耳边说：“其实吧，我是这里住院的病人，误打误撞进了这个洗手间，误打误撞看到了你的私密，放心，我在社会上混就是卖这个的，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找我。”
武耀华把手松开，勉强笑了笑：“把你电话号码给一个吧。还有，你最好不要拿这个事情要挟我，我已经没有什么积蓄可以被敲诈了。”
刑有为摊开双手，耸耸肩：“OK，但你得照顾我的生意，我便宜卖你。”
两个男人伸手一握，算是做成了交易。
耿红艳在外面敲门，喊着：“在里面做什么，我要洗手。”
刑有为把门拉开，耿红艳拽着他就把他推了出去：“谁让你进这个洗手间的，以后不准来。”
刑有为笑着走了。耿红艳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对武耀华说：“没想到你会回来，怎么样？一年的休整让你恢复了？但是，我看你真的很不在状态，我们的工作是不可以这样不专注的，你知道的，如果你的手稍微抖一下，如果你剪错一条血管一条神经，都可能造成很可怕的后果。如果我再看到你像今天这样拿着手术刀的手发抖，我会立马告诉院方辞退你。”
武耀华冲过去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对着她吼：“不要对我讲这些大道理！你以为就你是天使！你耿红艳还不懂拿手术刀的时候，我就已经救了无数的人！实话告诉你，我厌烦了那些刀子钳子，我厌烦了那些血浆脑浆，我一看到就想吐！”
耿红艳张着嘴，然后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了，低喊：“你在嚷什么呢？你生怕别人不能听到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如果你实在厌烦了，你出国了大可不必再回来，你回来做什么？你又回来拿起手术刀做什么？为了用手术刀杀人吗？”
武耀华猛地倒退，脸孔都在抽搐：“你说什么？你说我用手术刀杀人？耿红艳，你可不能害我，就算我的确没有真心爱过你，你也不能害我。”
耿红艳吓着了，想去安抚他，但他不让她靠近。她哀求：“你别这样，你到底怎么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怕你这样的状态会在工作的时候再次出现医疗事故。”
他顺着墙壁坐下去，把头埋在膝盖上说：“我很累，你出去，让我静静。”
耿红艳回到办公室，用手撑住头。说不出的疲累，说不清的困惑。即便现在的她不再爱武耀华，但她担心他这样的状态，她在思考要不要把武耀华的情况告诉院长。耿红艳认为，至少目前，武耀华不适合再主刀给病人做任何手术。
刑有为晃荡到她的办公室来了，趴在她的办公桌上，用双手托着腮帮子看着耿红艳，调笑：“你眉头皱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继续继续。”
耿红艳气急，拿着桌子上的书“噼里啪啦”给了他的头一顿猛拍，哀叹说：“我很累，你自个去玩儿，我想好了，我得去找院长。”
院长听了耿红艳的报告后，委婉的让武耀华继续休假，这让他心情就更加的不好。恰好这个时候，被刑有为很好的利用了，他带着武耀华去玩那些他自己早玩腻了的花样，并且在他需要的时候免费给他提供毒品。
在武耀华飘飘然的时候，刑有为搂住他的肩膀说：“这几天你知道你玩了我多少钱吗？我这人虽然够义气，但你总得知道亲兄弟还得明算帐的道理，不然我的这些兄弟都不会服我。”
武耀华懒洋洋说：“我会给你钱的，我有工资有房子有车子，不会赖你的帐。”
刑有为笑了：“看你说的，这样说就不是兄弟了。其实是我想拜托你帮个忙，你知道我们做这行的人，得罪的人不少，我想让你帮忙除掉一个人，那你后半生再怎么玩乐我都可以提供。”
武耀华笑了：“我不是黑社会，你找错人了。”
刑有为在他耳边说：“你知道吗？有些人需要的是让他无声无息的死，死了还让人查不出个真相来。这就是黑社会不容易做到的了，别忘了，你虽然不是黑社会，但你手里也是有刀的人。”
武耀华的眼睛猛地睁开，看着刑有为：“你的意思是，那个要除掉的人近期要做手术？”
刑有为大笑：“果然是聪明人。”然后压低声音说：“事成之后，给你的钱可以让你出国永久定居，我背后的人答应可以给你一亿。”
武耀华惊叫：“一亿！”然后用手使劲拍自己的额头，喃喃说：“五百万实在是太少了，只让我在外国逍遥了一年。”
刑有为望着他，武耀华的头凑过来，在他耳边说：“我既然答应你做这个交易，我也就不瞒你了。曾经也有人要我在做手术的时候让那个病人在手术中死去，那时的我以为五百万很多。可是自那次之后，我的手总是会莫名颤抖，我必须靠吸毒来让自己镇静。在国外的一年就把那笔钱花掉了，我只好回国来重操手术刀。这次做了你这笔生意，我就彻底放下手术刀了。”
刑有为点头，把酒递给武耀华，笑说：“过几天就把要做手术的那个人的资料给你，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交朋友。”
武耀华也笑，将酒一口喝下去。
武耀华醉了，邢有为也醉了，醉了的邢有为能想到的总是耿红艳，他喜欢她身上的认真和执拗，而这正是他自身缺乏的。总有那么些人，活得很认真很努力，把每一秒都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刻，无论对待工作还是生活，而他这二十多年来，被金钱财富包裹，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的做过任何事情。
他当然知道女子公寓在哪，从的士上下来，就靠着铁栅栏坐了下来，在口袋里摸手机没有摸到，很显然又被落在了唱歌的地方。
何小良这个时候也在栅栏处趴着，她只要睡不着就会这样，鼓着两只大眼睛看城市的夜色里潜伏着怎样的故事。一个在里面趴了许久，一个坐在外面打瞌睡，在邢有为快要睡着的时候，何小良站起来，伸着脑袋在他头顶问：“你没有家吗？”
邢有为仰着脸，醉意朦胧的看着她，不开口。
她说：“这里不能让外人进来的，我不能收留你，要不然我借钱给你吧，你看，街对面就有一家宾馆可以住。”
邢有为把头埋了下去，懒得理她。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傻瓜，他对她真的是半点兴趣也没有。但她真的是热心到了极点，从里面跑了出来，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那我陪着你。”
他把眼睛闭上，就算醉得如此厉害，他都能感觉她在死死地看他，于是牵着唇角邪恶地笑问：“是不是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额，是。”
他再笑，抬起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她也没有挣扎，自顾自说：“你要找人，你找谁？我去帮你喊。”
邢有为把眼睛睁开，对上了她的大眼睛，笑说：“真是聪明的傻瓜蛋，居然知道我是要找人。是，我找耿红艳。”
她傻乎乎笑起来：“额，她很好，她聪明美丽又能干。”
邢有为看着她的脸，就在这一刻，他居然惊奇这个城市有这样干净的女孩，她的脸庞她的眼睛，她对谁都不设防的无知纯粹。
她眨巴着眼睛说：“我叫何小良，你呢？”
他笑：“帅哥是不会轻易告诉女孩子自己的姓名的。”
她似乎在思考，喃喃说：“是吗？那我去帮你喊耿红艳吧。”
此刻的这个时候，他突然不想找耿红艳了，他突然就想跟这个傻瓜多呆一会儿，所以他说：“太晚了，我坐一会就走。”
她应：“好，我明天告诉她有很好看的男孩子找过她。你心情不好？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许多时候，我们身边的亲人或者朋友不是故意要离开我们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无可奈何，我觉得也是那样。”
他把头埋在膝盖上，不理她。她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很煽情很温暖：“人们总是觉得自己特别孤单，孤单的理由肯定是一样，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心疼没有人陪伴，其实怎么会没有呢？是自己没有留心没有用心，就连许多看似没有生命的东西都会被温暖眷顾，比如阳光雨水对待植物，比如夜色灯火对待高楼，更何况是人呢？就算只是错身走过，散发的气息都是会融汇的，难道那不算是一种相交一种陪伴吗？”
他的眼睛突然有些模糊起来，有些幸福有些温暖，只因为身边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温暖的说话。呵！这个城市，有这样一个女子叫何小良，他记住他了。
她帮他拦了的士，将他送上车，目送他离开，他眯着眼睛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身影，从来没有觉得哪个人会像她那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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