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了,每回到要下班的时候,就是何小良最开心的时候,那个表情就像是终于逃离了他的魔掌。陈子善头也不抬地说:“我们一起吃饭,晚上加班。”
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地消失,嘴巴也瘪了起来,但并不反驳,只是“哦”了一声。他问:“你爱吃什么?”她说:“稀饭,凉拌豆芽。”
他抬头,望着她,半天才说:“嗯,你就像豆芽。”随后把眼睛停在了她的胸脯上,嘴角是暧昧的笑意。何小良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好半天才很认真地说:“我这里比豆芽要胖一点点。”
他笑,说不出的开心,说不清的喜悦。两个人出了门,陈子善开着车子在街上兜,他喜欢这样,他喜欢她坐在他身边的感觉,她的眼里都是热爱,平凡的街边事物似乎都是她眼里的惊奇,他喜欢这样的她。
在路边的一家稀饭铺子里吃了稀饭吃了凉拌豆芽,他说:“我们看电影吧。”
一些经典的影片总是会被翻出来重新上演,它想唤醒的不是人们对故事的记忆,而是想要提醒现代人,爱情是不能被遗忘的传奇,无论你能否得到,都要相信它的存在,并对之抱有渴望。
电影让何小良哭得很是厉害,边哭还在边嚼着爆米花。或许,在这样的时候,陈子善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内心,他也相信爱情,并且渴望着拥有,比如一次,比如一天,比如一秒。就像《泰坦尼克号》里面的杰克,为了萝丝能够活着,甘愿放开自己的手。
他的电话一直都在震动,就像林之温的愤怒。他不去搭理,他不想回家。电影看完,他们回到了公司,陈子善用公司的电话给林之温回了个电话,说:“在加班,跟何小良。刚出去吃了饭,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所以没接。”
他当着何小良的面撒谎,何小良看着他,她的眼神几乎是温柔的温暖的,全都是理解。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她并非真的那么傻。
他把文案打开,漫不经心问:“你,恋爱过吗?呵,肯定没有过。其实,我也没有过。你以后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呢?我希望娶一个很简单的女子,带她回老家去,给我做饭洗衣生孩子,嗯,过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对了,我喜欢孩子,我会要她生很多很多孩子,生一个足球队。”
“额。”她边打字边应道:“现代人都渴望回归山林过你说的男耕女织的生活,但他们已经被都市给污染,我的意思是,他们丢不开太多的东西,因而回不去了。正因为回不去,无论多么成功的人都总会感觉到内心有所缺失。”
他猛地抬头,看着她。她依然在打字,眼睛盯着电脑的屏幕,光线照着她的脸,让她看起来就像是精灵,前所未有的散发着无比的智慧光彩。许是他凝视得太久,她有了察觉,把头抬起来,迎上他的目光,傻呵呵地说:“额,这段话是这篇小说里面说的,我在看小说。”
他笑了笑,走了过去,她已经把电脑关闭了。他站在她面前,她抬着头看他。他从来没这样热爱过一个人的脸,热爱得想把它捧在手心里。她用脚在地上一蹬,就连人带椅子滑开了老远,随即笑着说:“原来这个椅子这么好玩啊,要不你也试试?”
陈子善用手揉着鼻子,有一种人,看起来那么容易把握,却那么的让人难以下手。他为自己的思想感觉内疚,他为什么总想着要去染指她呢?
林之温的到来解救了何小良的处境,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笑说:“果然在加班啊,子善你越来越勤力工作,我要好好犒劳你。至于何小良,你虽然没帮上他什么忙,加班费必定不会少了你。”
何小良傻呵呵笑道:“我不要加班费,我不想加班,我以后能不能不要像今天一样加班?”
林之温说不出的开心:“子善是你上司,他不让你加班你就不加班,他让你加班你就得加班。”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可以。”
何小良立马提起自己的包包出了门,出了公司后,公交车早就停开了,她拦了辆的士,对司机说:“一直开,我想在车上睡会。”
她把眼睛闭上,城市的灯火还没熄灭,透过车窗明明灭灭投在她的脸上,车子上收听的电台正在播一首歌――我热爱每一粒微尘,舍不得遇到的人,怀揣受伤的心。如果可以,我
离开的时候,要带走世间所有的痛苦,让此起彼伏的故事,都流传成幸运。让我去守天堂的门,放行那些为爱死去的灵魂――
她的眼角有一滴晶莹,顺着脸庞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