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王长老翩然而归,他看见吴非脸上清洗干净,居然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有些出乎意料,呵呵一笑道:“原来你长相还挺端正的。”接着又道:“掌门那里不用去考校了,既然是做杂役,我想问问,你们谁种过花草?”
吴非对花草药材有些感觉,他忽然想起父亲好像是开药店的,记得家里有个花园,里面种了不少花草,好像还种了菜,当下点头举手,示意自己会种,巴格没有落在吴非后面,他也立刻举手。
王长老在两人身上权衡了一下,一指吴非道:“既然你们两个都会,那好吧,吴非,你跟我上山。”
巴格脸上露出绝望之色,他拜倒在地,磕头道:“王长老,请您一定留下我,我做牛做马,什么苦都可以吃,就是不想回去!”他知道王长老只要一个杂役,如果留下吴非,自己肯定会被送出去。
吴非有些不忍,也开口道:“王长老,您,您留下巴格吧,要一个杂役是要,两个也是要,若是没有床铺,我跟他挤一挤便是!”
王长老笑道:“我让他走了么?”
巴格惊喜道:“那,那我也可以留下,我去哪里?”
王长老道:“真还巧了,山下管花田的老周说有花草需要打理,等下有人会来这里接你去。”
巴格喜极而泣,磕头道:“多谢王长老,多谢王长老。”
王长老挥挥手,道:“你运气好,不用谢,以后在老周那里好好干就是。”
巴格连连称是,眼中对吴非却是投来羡慕之色,因为跟着一个长老,肯定比跟着一个管花田的老周要强。
王长老带着吴非往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在我们西极道派,掌门最大,接下来是大长老、长老、法师、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和凡人杂役。”
吴非知道凡人杂役肯定在最后,他倒是知道自己眼下无法去争取变化,但这位王长老好像很好说话,不禁问道:“请问长老,要怎样才能成为西极道派的弟子?”
王长老呵呵一笑,道:“要成为外门弟子,先要通过法球的测试。”
“哦——”吴非道:“能不能让小的试一试法球呢?”
王长老笑道:“刚才刘泉他们没给你试吗,不过,你现在要是能测出神根,会被当成本派的奸细了。”
吴非惊道:“奸细,干吗要当成奸细?”
王长老道:“你的年纪都已经十六岁,不可能没测过神根,不过,你也别绝望,像你这样的凡人,哪天服了神根草,还是有机会可以修炼的。”
吴非心里郁闷,自己分明从来没测试过神根,也不知道一旦成为奸细会有怎样的惩罚,他想了想,问道:“神根草很难找吗?”
“很难,像我们西极道派,还一根都没有。”
“啊,神根草很稀有?”
“是啊,很稀有,有钱也买不到。”
“那大门派会有吗?”
“或许有吧,我告诉你好了,别的地方没有,舒城司马家肯定有。”
“舒城司马家是什么地方?”
王长老呵呵一笑,摸摸吴非的脑袋,道:“你这孩子,问题还真多,司马家对我们来说,那是高山仰止,以后有机会慢慢就会知道了!”
两人说着,一路上山,王长老走得并不快,但吴非却跟得很吃力,这山上的路不好走,一会是个水洼,一会是个石坑,他有两次差点绊倒,幸亏王长老有意拉了他一把。
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人七弯八绕来到山顶的一口泉水前,这山泉不大,也就比吴非见过的水井大两圈,这山泉里的泉水一直涌动,应该是下面有个泉眼,山泉边上一间石屋,这是一间木头和石头搭起来的小屋,屋顶不是铺的砖瓦,好像是用泥巴之类封住,跟大明的建筑完全不一样。
这石屋外面看上去简陋,周围的平地不大,也就三四间屋的大小,但风景算得上宁静优美。
吴非心中疑问,暗道:“这位王长老干吗没事带我兜圈,刚才我看这间石屋好像很近,他偏偏带我绕了一圈?”
王长老似乎看出吴非的疑问,微笑道:“这座山峰名叫悠哉峰,刚才我带你兜了一圈,是给你熟悉道路,悠哉峰没有禁制,你可以到处走,但出了这山就要小心,别的长老有没有布下禁制我就不知道!”
吴非奇道:“您是长老,也不知道禁制在哪里?”
王长老无奈地道:“看来你对修炼是完全无知啊,只要是修炼弟子,他们有神识感应,本门的禁制,一眼可以看穿,你是凡人,所以才必须小心。”
吴非躬身道:“是,小的明白了,王长老,以后我住在哪里,每天要做些什么?”
王长老拍拍吴非的肩头,道:“说是杂役,也不要想得太辛苦,我们西极道派修炼的乃是神道,不是那种把凡人当牲口使唤的,也没有太多太累的事情做,我明天会弄一些灵兽的皮毛来,你帮我清洗、晒干!”
吴非听王长老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暗道:“看来给这西极道派做杂役,也不是很辛苦的事,难怪那些小孩都想来。”他不知道王长老说的神道是什么意思,但第一印象觉得这位王长老人似乎不坏,可以亲近。
王长老带着吴非进了石屋,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和椅子,桌上摆着喝水的葫芦和瓢,墙边有两口箱子,整个屋子只有一扇窗,王长老看了一眼吴非,从怀中取出两套青布衣服放在桌上,道:“你有没有换洗的衣服?”
吴非苦笑道:“没有。”
“哦——”王长老点头道:“我规矩还是要跟你讲一下,我们西极道派的杂役,干满三年想走,是可以提出来的,不过在新人未到之前,得一直做下去。”
吴非听到自己要干三年才能离开,心里有些难过,但又有些期待,毕竟刚才看到的那些神奇法术让他惊叹,如果自己能够学到,不知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他口中道:“是,多谢王长老关照。”
“那这些你先用着好了。”王长老又指着两口箱子道。
吴非点点头,这屋子里并不幽暗,他看到屋顶上吊着一颗明珠,那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整间石屋显得非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