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后,石无尘对王阚说不出是什么情感。这个周末的财富论坛,他照例参加了。
论坛由汪克夫主持,王阚邀请到了某省长和石无尘谈论中国城市创新的话题。一百多名参会企业家,石无尘都不认识,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供人观赏的猴子。
李姗姗自始至终都在会场,她神色平静,更多时候是景仰般远远地注视着石无尘纵横而谈。
如果不是李姗姗的邀请,石无尘真的不想来。自从王阚开办财富论坛以来,他就成了驻会嘉宾似的,一场不缺。甚至与学院重要的活动相冲撞时,他也会推掉活动。刚开始是纯粹为帮王阚一把,后来就是不好向李姗姗推辞了。再说,王阚每场给他两万元的讲课费,他有时认为这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
石无尘现在觉得,自己为家里的事已焦头烂额,钟平要他为公司找关系,儿子在国外又来电提及买跑车买房子的事。儿子说爸妈的意见他都听,可以国外住一半,国内住一半,这样才更像成功人士。钟平对儿子这个方案表示了赞成,石无尘却知道自己从内心不希望去搞关系,可也认为儿子的方案不失为最好的方案,正好在他和钟平的想法之间找了个平衡点。他既然已经默许,就得按钟平说的去做,为儿子的事业扫清一切障碍。
歇场时,李姗姗走到石无尘身边,轻声说:“大哥,散会后咱俩一起吃晚饭吧。”说完便轻轻走开了,只留下那股清香。石无尘的心跳又加快了,他发觉李姗姗这次竟私下里叫他大哥,语气亲昵了不少。
石无尘本来打算和省长对话完后就离场的,这样只能坐下去。接下来一场是相关领导做政策解读,王阚已经不见了。
歇场时有十几位企业家和石无尘合影,石无尘知道,更多企业家在贵宾室和那几个领导合了影。这种会议说穿了就是合影游戏,但谁都郑重其事,似乎会议的本质就是如此。其他都是虚的,只有合影才最实在,到时打印出来,裱上相框,可以长久留下来。
不知何时,李姗姗已坐在石无尘身边,静静地听如上领导讲话。领导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接下来是一级别较低的领导上台讲话,李姗姗就轻轻扯了扯石无尘的衣袖,在他耳边轻声说:“大哥,王董是不是有什么事?”
石无尘一愣,不知李姗姗说的是什么事。正要回答,李姗姗浅浅一笑,说:“大哥,我等会儿在门口等你,一起走。”
李姗姗说完就走开了。石无尘不好去看她的背影,只是心里有些纳闷。
等领导讲话完毕,主持人汪克夫宣布论坛到此结束,休息片刻便举行盛大晚宴。
石无尘趁这个时候往外走。那些企业家纷纷去找领导合影留念,石无尘勉强又和几名企业家合了影,就逃也似的往外走。走到大厦外面,果见身着灰色套裙的李姗姗清清淡淡地立在那喷泉旁边。喷泉不断喷射出洁白的水花,就像一朵朵莲花绽放。那一刻,石无尘不禁看呆了。
“大哥,走吧。”李姗姗吟吟一笑,走上前来,轻轻挽了他的胳膊,走向台阶下停着的一辆红色大众车。
王阚现在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马响莲打来电话,请他无论如何要去她家一趟。
马响莲是被黑乌监视居住。戏演得很成功,马响莲已经憋不住了。
王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马响莲自投罗网,当然,压力是最基本的。黑乌送马响莲回家,令她不能外出,随时要配合调查,这其实就是一种软禁。
坊间传说,马响莲的家就像皇宫。王阚头一次来,真是大开眼界。那是闹市中一处幽静的别墅区,别墅的外墙是淡淡的粉红。别墅外有道铁门,拴了一只高大威猛的藏獒。王阚按了门铃,一个女佣出来拉开那只怒目而视的藏獒,打开铁门请他进去。
台阶有些异样,王阚细一看,竟镶了金边,再一看左右两根廊柱,竟也镶了几道金箍。那是真的纯金打造,金光四射,金碧辉煌。而智能门轻轻打开后,厅里的奢华更让王阚吃惊,迎面出现的是迎客松玉屏风,地上铺的红地毯也镶了一条条金线。
马响莲就坐在大厅檀香木沙发上,神情委顿不安,比过去消瘦了几分。一见到王阚进来,马响莲连忙站起来伸过手去,说:“王总,谢谢你啊!”
此前,马响莲已让张鑫向王阚表示了谢意,同时提出尽快摆平这件事。他拖了两天,这是策略。
王阚点点头说:“马总说哪里话,我这是应该做的。”这话不卑不亢,毕竟他拿了钱也应该办事。
马响莲很快谈到正题,说:“王总,纪委那边,可以想想办法吗?”
王阚皱起眉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马响莲马上明白了,不由微微有些脸红,忙起身:“王总,我们去后面花园走走。”
这幢别墅带了一个数百平方的小花园,栽满了君子兰、紫檀等多种名贵花木,还挖了小池塘,建了一座假山。假山上刻了一个精致的“福”字。王阚赞赏了一番,又四处逡巡一番,这才开口:“纪委那边,有首长发了话,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不过,要想把这案子摆平,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马响莲急切地拉住他的手:“王总,王老弟,我知道你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现在只有你能救大姐了……”
王阚神色凝重,欲言又止,马响莲急迫地问:“王老弟,你放心,大姐不是守财奴,再说,人有什么事,财也守不住的……”
“那好,我提个建议。”王阚点着头,说出他的建议,“破财消灾,没有这个数,是办不成事的。”他伸出两个指头。
马响莲脸白了一下,试探地问:“两个亿?不会,不会,是二十亿?”
王阚轻轻叹口气,就说开了:“人家对马总你的身家了如指掌,人家干什么吃的,已经明说了,你的身家不是富豪榜上的四十几亿,而是八十多亿。就按富豪榜上的四十亿算吧,分一半出来,也够你几辈子了……”
天很蓝,秋天的京城气候宜人,马响莲却寒冷似的颤了两颤,呆了一呆,才颤声问:“那人能捞出来吗?”
“当然是这个条件。”王阚点点头,“如果副总不出来,马总你也脱不了干系。人家要这个价,自然有这个价值……”
马响莲又问了一句没用的话:“那,那位首长真能放人吗?”
王阚没回答,只是笑了笑。马响莲马上改口:“王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要快,因为下个月会有人事变动,明白吗?”王阚加重了语气,“人家说了,实在不行会将钱奉还……”
马响莲松了口气。
事情顺利敲定,这在王阚的意料之中。马响莲已别无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王阚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王阚并没急着离开,他对马响莲这座豪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据他公司调查部资料显示,马响莲当年购这幢别墅花了两千万元,而装修别墅就花了三千万元。据说墙体还加了一层钢板,玻璃都是防弹玻璃,一般的枪炮都打不进来。其保险柜也是进口的,整体安在墙中,就是想盗也盗不走。王阚有些得意,就是这么铜墙铁壁似的富豪家产,也被他运筹帷幄,如探囊取物。
豪宅里除了那个中年女佣,就只有马响莲了。马响莲的丈夫五年前就和她离异了,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也嫁了人,现在在海口做房产生意,和马响莲关系不是很好,一年就春节来看望一次。据说女儿也是怪马响莲太吝啬,出嫁只给了她两千万元陪嫁。
王阚边上楼边说:“马总应该建个停机坪的,这样的豪宅配上私人飞机,就更搭配了。”
不想马响莲冷冷一哼,说:“我才不像有些人,钱没几个,飞机、游艇倒一个不落……”
这话似有所指,王阚知道中天俱乐部的会员中起码有几十人有飞机或游艇,他想以马响莲的身价,这些东西的确是九牛一毛。马响莲看来有时高调,有时又很低调。
上到二楼楼道,迎面看见墙上挂了一幅画,竟是以白金汉宫为背景的人物画,画上挽着王妃模样女子的公主装束者竟和马响莲有几分相似!
见王阚发怔,马响莲淡淡地说:“老照片了,都老了啊。”
王阚又仔细一看,才看出这真的是一张艺术相片,那个公主打扮者就是马响莲!他又仔细看那“王妃”的脸,想起来了:那“王妃”就是女富豪辜心如!
看两个人的亲密样子,俨然母女一般,王阚心里揣摩着两个人的关系,向厅里走去。
楼上大厅比楼下少了一样,却更奢华,楼上摆了十五世纪欧洲老闹钟,还挂了一把法国勃朗宁手枪和一把锈迹斑斑的瑞士军刀。奇怪的是,附庸风雅的马响莲没有挂字画。
王阚说出这个疑惑。马响莲说这是风水顾问安排的,她也觉得家里挂刀枪可以镇邪。
接着马响莲带他参观了主卧、次卧、运动室和中餐厅、西餐厅,每个房间都用黄金装饰。令他大跌眼镜的是,洗手间的抽水马桶果然是黄金做的!
“王老弟,你是第一个上楼参观的客人。”马响莲虽然身在笼中,但威风不减,也许是钱壮人胆,她已恢复了一些元气。
王阚从这别墅的黄金装饰上看出,马响莲对黄金有特别的偏爱。他知道一些有钱人对纸币不放心,想方设法多购置金银。不过,当马响莲打开阳台一扇柜门,柜里竟出现一尊同人高的金像时,王阚还是吃了一惊。
更吃惊的是,那金像塑的是辜心如!
这个时候,他不能不问了。显然,马响莲是有意让他看到的。
马响莲沉默了一下,说:“辜心如,她是我妈。”
王阚差点咬着舌头。所有的资料信息上,都没有这条最重要的信息,而马响莲不像是在说谎。
马响莲似乎是想让王阚知道这个事实,她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断然地说:“明天吧,我把钱打给你。”
她说得轻轻巧巧,仿佛就像做一笔小生意。
李姗姗直接开车把石无尘带到了她的住处,那是个温馨的两室一厅。
石无尘闻到那股清香更强烈了,他站在门口,有些忐忑,不知是进还是退。
“进来呀,大哥。”李姗姗轻轻将他拉进房间。
房里没有别人,李姗姗说这里没别人,尽管当自己家一样。
石无尘感到李姗姗今天真的有点特别,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忧郁,这种忧郁让他有点心痛。
给石无尘泡了茶,李姗姗说要亲自下厨,为他做顿好吃的。“平时我都吃外卖,大哥来了,我得秀秀手艺。”
石无尘嘴上说不必,心里却很想多待会儿。他知道今天参加论坛,不回家吃饭根本不用再和钟平说,不过眼下两个人正在冷战,他想想还是给钟平发了条短信。
在李姗姗做饭的当口,石无尘扫视了两个敞开门的房间。一间是卧室,席梦思床上是粉红的被子,只放了一个小枕头。另一间作为书房,书架上放了些书籍和影碟。两个房间的角落都摆了一盆绿绿的大叶草。
整个房间没有一点男人的痕迹,鞋子都是女式的,衣物都是女式的,除了他。
李姗姗再出来时证实了这一点,她端了一碟菜出来,不无俏皮地将头往石无尘身上一凑,说:“大哥,闻闻是不是只有油烟味。”
石无尘一闻,果然油烟味和那股清香交杂,不由说道:“这可真害了你了。”
“我愿意啊,就是变成黄脸婆,我也愿意。”
李姗姗说这话时,嘴角轻轻向上微翘,带着果敢和娇俏。
石无尘想进厨房帮她,被她笑吟吟地撵了出来。他只得坐在沙发上,翻着沙发上的《时尚》杂志。
李姗姗每做好一个菜,就先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笑看石无尘一眼,又进厨房炒菜。端了第五个菜出来时,石无尘忍不住说:“够了够了,还炒菜的话,我只好走了。”
李姗姗忙说:“别走别走,不做了。”可进去还是端了一个菜出来,这才拍拍手,几分得意地看着石无尘,说:“行了,希望不会让大哥你失望哦。”
这顿晚宴,用石无尘的眼光看是色香味俱佳,比钟平的厨艺不知好了多少倍。于是他便产生了疑问:李姗姗偶尔下一次厨,怎么比常下厨学习了几十年的钟平还强呢?有些想不通,就去看李姗姗。
李姗姗给石无尘的酒杯满上,然后吟吟一笑。两个人喝的是一瓶干红,加上冰块,口感很爽。石无尘觉得不但菜好,酒也好。不过后来他想通了,其实并不是李姗姗菜做得多么好吃,也不是干红加冰有多么爽,而他的心境,那种美人在侧的心境。
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喝醉是再自然不过的了。两个人似乎也没说多少话,也没喝多少酒,更多的是眼神的交流。李姗姗端着高脚酒杯,红唇抿一小口酒,却不放下酒杯,而是定定地看着石无尘,痴了一般。
石无尘身上的燥热不断蔓延,体内荷尔蒙不断发酵。他有些醉了,眼里的李姗姗风情万种,那股清香更是沁入心脾。他不由话多起来,问她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有点浪费,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李姗姗很认真地说,因为她心里有个人一直不敢说。李姗姗说这话时眸子就直勾勾望着石无尘。
石无尘不知是自己拉了李姗姗一下,还是李姗姗也有些醉了,自己歪了过来,总之他把李姗姗抱在腿上了。他还有点懵懂,喃喃说是不是做梦。
李姗姗说不是做梦,天还没黑呢。不过石无尘已顾不得这些了,他忍不住捧起李姗姗发烫的脸就吻下去。李姗姗低下头,让他吻在她的额上。她死死搂住石无尘的腰,脸埋进他怀里,身子微微发抖。
石无尘几分手忙脚乱地抚摸着李姗姗的一头秀发,手又移下去,摸着她的腰,接着是滚圆的臀部。他感到李姗姗坚挺的胸部在压迫他的神经,他快要爆炸一样。他将左手伸进她的小腹,被她的手死死攥住。她脸上在冒汗,呼吸急促,忽然挣出去,端了酒杯和他碰:“再喝……喝……”
又喝了两杯,石无尘发觉自己疯狂了一般,又紧紧搂住她,手伸进她的乳沟,扯她的裙子。她笑着说再喝几杯,石无尘又喝了几杯,还没有醉倒。
他再扯她裙子时,她说不行了不行了,然后掩面冲进了洗手间。等了好久还不出来,石无尘就去敲洗手间门,只听到里面哗哗的冲洗声。
“老师,你走吧。”过了好一阵,洗手间的水停了,传出李姗姗轻缓而冷静的声音。
白晶又打来电话,王阚刚从马响莲的别墅出来。
白晶说:“我想你了,怎么办?”
王阚心情舒畅,说:“最近太忙了,对不起。”
白晶说:“不要你对不起,要你对得起。”说这话时,白晶的声音懒洋洋的,还带有几分放荡。
想到白晶在床上的绝佳表现,王阚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尤物。她能把床上运动用到极致,总能调起他的积极性。从床上滚到地上,又从地上到浴池,她会从容而激烈地享受全套活动。
王阚心想:白晶也许是被国外的男人调教出来的,他还从没遇到过像她这么爱玩花样的女人。阳若兮在床上总是静如处子,只在高潮时才压抑地叫出声来。两者的含蓄与张扬代表了中西文化的不同。
大功告成,他真的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了。
他边开车边想白晶、阳若兮和李姗姗这三个女子。白晶无疑只能做情人,而李姗姗他还拿不定主意。想到李姗姗走出去时幽幽的眼神,他心里疼了一下。他随即安慰自己:没什么可心疼的,李姗姗本来就是特意为石无尘物色的一个礼物。
再想到马响莲,他没想到马响莲竟是辜心如的女儿,辜心如也许真如外界所说的退出江湖不问任何事了,否则马响莲不会不求辜心如出面。又想到马响莲也许正因为不想将辜心如卷进来,才转而求他的。
未知的东西太多,王阚感到了不安,他发现公司的调查系统并不强大,很多深层次的信息根本捕捉不到。那么,他眼下又怎知没有危险潜伏?
王阚下意识地瞥瞥后视镜,瞳孔瞬间睁大了,那辆白色车又出现了!白色车就紧紧咬在他车后,咬着不放。
这辆幽灵般的白色车让他的心情大打折扣,去赴白晶的约会,他并没有刻意保密,他开的也是自己的奔驰。他觉得光明正大地出现,反而会让跟踪者丧失信心。没想到这白色车一路跟踪,根本就不和他玩心理战术。
他忽然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会会这个跟踪者!
主意打定,他将车开上东四环,再一路朝南开去,那白色车仍无所顾忌地紧跟上来。
天色快要黑下,路灯亮了起来。王阚开车上了一条傍河的僻静小路,一直往前开,路越来越窄。
王阚之所以敢和这白色车玩猫捉老鼠游戏,是因为他已断定这车上只有司机一个人,不是企图绑架他或打黑枪。如果那样,谁也不会笨到两三个月地张扬。他断定对方只是想给他施加心理压力。
他要戳破这个跟踪者!
王阚开到一拐弯处,忽然停车,后面的白色车也减速停下。王阚飞快下车,走向白色车,厉声一喝:“下来!”
白色车停在那儿,没有打开车门。王阚从车窗玻璃看不清车里的情况,连司机是男是女都看不到。他几分气恼地抢步上前去拉车门,白色车就迅速倒了几步,打偏方向,从王阚的车旁边穿了过去。
王阚咒骂着,跑进车里,加大油门追上去。白色车的逃跑,更激发了王阚的好奇和自信,他甚至怀疑是汪克夫或汪克夫派的人。
对汪克夫的异常,王阚其实已有所准备,他已向各部门负责人下达封口令,工作只对他一个人汇报,真实数据汪克夫是拿不到的。他怕汪克夫利用偷税漏税等问题反戈一击。同时,李姗姗严密坐镇公司,人、财、物、事全盘把关,汪克夫也难玩出什么花样来。
王阚想,汪克夫想另立山头的痕迹很明显,而最直接最见效的方法无疑是夺取王阚的权力。天儒集团名义上是一家股份制企业,实际上是王阚一家独大,他给李姗姗及各部门负责人分了总共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汪克夫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他自己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想从股权上夺权是不可能的,汪克夫很有可能动其他歪主意。
思想间,他的车已快追上白色车。白色车的司机显然车技不娴熟,加之又对路况不熟悉,开得有几分摇摆。
白晶的电话又催了:“到哪儿了?等得人家心痒痒呢。”
“别急,我办完手头的事就来……”王阚顾不上细说,他扶住方向盘,加大油门,车如箭一般射向前头的车。
他赶上了白色车,又从旁边开过去,他要拦住这辆来路不明的车。白色车洞察了他的企图,也加大油门向前冲去。
两辆车在狭窄的公路上你追我赶,不甘落后。
就在王阚终于在弯道赶超上去,并迅速往旁边国道占去时,开在弯道外侧的白色车失控地撞断护栏,掉入几米高的河里了,隐隐传出闷响的落水声。
王阚没有停车,冷笑着向前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