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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战旗

当眼睛终于能够适应奇光,莫小风半眯着眼看清,蜘蛛口中所谓的圣物,不过是一杆中国冷兵器时代的大枪。

只是通体晶莹剔透寒光漫射的锻造材料显得无比高大上而已。

圣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晶体祭坛,大枪就供奉在祭坛之上,霓光阵阵。

古老、深沉、厚重、雄浑、霸烈、孤傲不群、晦明难定……千百种重重激荡莫小风灵魂的情感触动从大枪里传出,卷起一股狂涌的风暴,让他彷徨迷失。

他神魂失守间,大枪幽古的气息引发体内奇异暖流的共鸣,疯狂地流转起来,暗合一种难言但循守的至道,与大枪交相辉映,水乳互通起来。

“神域,至高等的文明,亦是宇宙铁律中永远都不能触碰的禁忌。诞生、繁衍、发展、鼎盛、衰落,灭亡……当吾族的文明发展到鼎盛,解密生命密码,自感有能力去触碰这个禁忌时,才知道,在它面前,吾族自傲的辉煌成就,只不过是一个笑话。所以,吾族的文明没有经过衰落阶段,直接从鼎盛步入灭亡……但是,吾族集举族之力,在触及到它的一瞬,还是有所收获,便是你手中的这件圣物。神域文明称呼它为——战旗!”

耳中传来蜘蛛幽幽的轻述,莫小风猛吸一口气,强捺着心脏剧烈跳动带来的眩晕,恢复清明后才发现,大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

手掌与大枪接触的地方感觉融为一体,体内的奇异暖流顺着手臂往来大枪与身体之间,每一次回流,都会从大枪上带来一股沁凉舒泰之气,隐隐改善他的肌体。

莫小风觉得大枪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自己的触感沿着枪杆,能一直延伸到锋锐无匹的枪尖。

一种隐晦难明的感觉在灵魂深处震荡,一条条讯息在脑海里飞快地闪现,突然强加于识海的海量信息,让他的脑袋胀痛欲爆,当一组组舞动大枪的人形图像出现,他再难保持沉静。

大喝一声,随着人形图像挥舞大枪。

弓腰、拔背,足动如风,守岳如山,拦、拿、扎、劈、点,拨、崩……枪风锐利如芒,暴雨般从双目无神的莫小风手中洒出,笼罩小半个圣殿。

他所使出的,分明就是中国武术中的枪术。

最后一组人形图像从脑中消失,亦再也没有其他让他苦恼的信息继续强入大脑,莫小风舒出一口长气,收了枪势。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破,惊得他差点长枪脱手。

巨大的神坛千疮百孔,只留一小半基座顽固地标示自己的存在,圣殿里六成以上的晶体仪器变成了碎块,残渣飞溅的满地都是,空气里弥漫着晶体的粉尘,如晶莹乳白的轻雾,氤氲婉转,周流不息。而蜘蛛,没有任何影迹。

刚才的一切,历历在目,跟着图像施展枪术,他似无神实清明。虽惊诧外星文明怎么会有古中国的枪术,但又对古中国枪术中绝不可能会有的巨大威力悸震不已。

“不会……把它给打散架了吧?”

找不到蜘蛛,开始惶急,真怕刚才使枪兴起,把它也变成地上的碎渣。其实,它死不死的无所谓,关键是没了它,自己可怎么回家?

“噌噌噌……”

蜘蛛移动时的声音响起,莫小风悄悄地松了口气,但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心又一紧:“这老货不会和小爷拼命吧?”

圣殿对于蜘蛛有多么重要,他之前可是见识过的。现在自己将蜘蛛视比性命重要的圣殿破坏的一塌糊涂,实在不敢想象它愤怒欲狂的景象。

事实,往往出乎他的预料。

刚才不知躲在哪里的蜘蛛“噌”的一声跃上那只剩一小半的祭坛,居高临下俯视显得有些局促的莫小风。

“不错!不错!第一次接触便能和战旗如此契合,不枉了老朽十数万年的等待!”

一点都没有生气,相反,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满地的狼藉,它不提,莫小风自然不会脑子抽筋,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鹿乱撞的心肝儿落回腔子,一个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好……饿!”

一开始刻意淡化的辘辘饥肠,在他如痴如狂地演练了一番大枪后,瘟疫般蔓延到每一个神经末梢,这会儿肠子都快拧成麻花了。

“你不是说要告诉小爷如何吃饱饭的吗?”

“啊!差点忘了这茬!跟老朽来吧!”

他们穿过圣殿,来到一个正八角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台巨大的晶体仪器,百十条或粗或细的透明管道密密麻麻地连接着每一个部件。

“它的名字叫营养液制造机。”

莫小风揉着快要粘在一起的肠子,瞪大了眼睛:“扯着玩意儿作甚?我要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不扯这玩意儿你吃什么?”

“你大爷的,要小爷啃这东西?”

“……小风!你果然有大智慧。你怎么不去想,能让你填饱肚子的东西,可以用这玩意儿制造?”

“哦!早说嘛,害得小爷白担心一场!别整这没用的,做些吃食先,饿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好!你去峰下捉一只寒冰兽来,老朽立马为你制造。”

“……”

“怎么?”

“你眼瞎呀?没见小爷现在饿的胳膊都抬不起来?就是小爷现在龙精虎猛,你觉着能干的过那怪虫?”

想起那条水缸般粗十多米长的狰狞怪虫,莫小风就心胆儿打颤。

蜘蛛跳上营养液制造机,安慰道:“这寒冰星上寒冰兽的种类数以千万计,咱们在峰下遇到的那两只算是其中比较生猛的。下峰去找找,总能找到一种你眼下能对付的。”

道理很简单,没有寒冰兽做原料,就是蜘蛛他们牛掰到顶天的科技也无法凭空制造食物,莫小风想要不被饿死,只好杵着大枪下峰。

蜘蛛站在巨大建筑门口,目送莫小风下峰,道:“你们中国有句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小风,加油!老朽对你有信心!”

回答它的,是莫小风冲天而起的一根中指。

冰峰既陡且高又冰滑,莫小风既饿且累又苦逼。

在地球,中国,他没有多少朋友,但认识他的人对他不约而同的有一条中肯的评价:“莫小风这人吧!虽然有些蠢,有点笨,既无知又阿Q,难得的是在他**的脑子里有着比较大条的神经。”

神经大条,好听点勉强可称之为豁达,这是莫小风对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你可以说他蠢,说他笨,说他无知,但绝对不能说他不豁达。

所以,苦逼但不能不豁达的莫小风,在远离银河系的一个名为寒冰星F级小行星,苦中作乐,开始了他从电视上学来的人生第一次极限运动——滑冰。

蜘蛛族群文明力量的结晶对他的潜能开发不可谓不大,体质的改善更是天翻地覆。正是有着这样的基础,才使得他在风雪如刀的环境里,能够怡然自得地以时速接近四百的速度从峰上滑下。

手里握着大枪,这是他最大的底气,感觉无比的实切。

当体内的奇异暖流运转到双目时,眼外好像生出一层看不见的气罩,将凛冽的罡风挡在外面,使得他能将眼睛瞪的溜圆,对一公里外的景象一目了然。

上峰时走了两三天的路程,滑下时感觉一会儿便到了峰脚,借着惯性灵巧地闪过峰脚下那条怪虫捕食巨兽时钻出的大洞,一溜烟滑出好几里才停下。

偷偷舒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被那怪虫当做食物了。

好饿!

以现在的身体条件,他觉得,只有幸运的碰见守株待兔中的那只倒霉兔子,自己才有免于被饿死的命运。

“哐——咔嚓!”

念头刚落,身后五六米处传来一声脆响。

回过头,一只“兔子”横卧在一根断裂的冰柱下。

“真有守株待兔?”

莫小风不可置信地发了半晌呆后,才两步蹿了过去。

这可不是兔子,至少莫小风从来没有见过野猪般大小的兔子,但它除了额头多出一根尖锐的骨刺,又如此的像一只兔子。

想了诸如独角兔、笨笨兔等五六个名字后,莫小风觉得还是称呼它寒冰兔好些。

拎起寒冰兔,吹起《渴望光荣》,莫小风雄赳赳气昂昂地结束了自己寒冰星的首次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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