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畅通无阻,马车渐渐驶上了繁华的永安街,停在了醉韵楼前。
白日的醉韵楼并无夜晚的那般风情艳丽,许是因为中秋的缘故,偌大的楼阁也比平日要稀疏零落。
于子玥牵着小公主一同跳下马车,走入楼中,对着二楼的暖阁大声喊道:“容姐姐,子鱼回来了!”
暖阁中人全都鱼贯而出,皆是她熟悉的姣好面孔。容娘快步走至大堂,领着众人行礼:“民女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于子玥将要踏出的脚步忽然一顿,无语望天,觉得自己被无视得很彻底。
陌长音见她一脸郁闷,不禁扑哧一笑,朗声道:“诸位不必多礼,本公主今日是与子鱼一道微服出宫,还请各位保密。”
陌皇帝已给于子玥安排了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但毕竟荆家势力无处不在,若是她贸然告知容娘人等,很可能会为醉韵楼招来麻烦。因此,在来之前就早已和陌长音串好口供,见到醉韵楼中人时,一律称她为“子鱼”。
“谢公主殿下。”众人起身回道。于子玥一把扑到容娘怀中,嘟嚷道:“各位姐姐,你们没有看到小鱼儿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容娘失笑安抚道:“当然看到了,我们的小鱼儿又变漂亮了呢!”
“嘿嘿,容姐姐最好了!”于子玥撒娇道。
暗处的流微与流文对视一眼,皆是感叹不已。原来主子(司仪大人)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八岁女孩啊!
不怪她们如此感慨,实在是于子玥整治三司的手段太过雷厉风行,且平日在御书房所授的文学极具才情,弄得清宁殿众人都不敢把她看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花魁扶风姑娘笑问道:“小鱼儿出宫有何事?”
陌长音抢着回答道:“她是来问你们要生辰礼物。”
众人又是笑成一片,于子玥瞪了她一眼,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容娘点了点她白皙的鼻尖,笑着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找几个人,去把水云苑中的礼物取来。”
于子玥眼睛一亮,她在醉韵楼呆了两月之久,自然知道这水云苑,便是名副其实的藏宝阁。
清风姑娘酸酸道:“楼主真是偏心呢,难怪前几日唤我们一起逛街,原来都是送给小鱼儿的!”
于子玥一脸骄傲:“那是因为本姑娘天生丽质,美若天仙,气质出尘,岂是尔等凡人可比得?”
陌长音毫不留情地鄙视道:“哇,小鱼儿好漂亮,比如花还要漂亮!”
众人虽不知道如花是何人,但看着小公主一脸嫌弃的样子大概也推想出来,一个个掩面轻笑不已。
醉韵楼中一阵欢声笑语。
不过半刻,几个小厮便抬着一口大箱子走入大堂,将此放至众人面前,便回礼退下。容娘打开箱门,取出一把沉香木所制的烧槽琵琶,笑着道:“你走前几日吵着要跟我学琵琶,这把烧槽琵琶据说是前朝皇室遗物,虽说比不上如今的宫里,但品质上好,音色绝佳。”
陌长音闻言一把抢过,仔细端详一番,惊喜道:“这是天下五音之一的‘仙乐’!”
于子玥有些惊讶。“五音”是当世最神奇的五件乐器,分别为“越歌”古筝,“仙乐”琵琶,“冷雨”洞箫,“月华”箜篌,“天音”梦笙。相传“五音”各有奇妙之处,令天下乐者趋之若鹜。只不过,“五音”失传已久,了无踪迹。
容娘也是震惊不已,不过还是笑道:“小鱼儿,有了这个,学习时也会容易许多。”
于子玥若有所思道:“容姐姐,你可有弹过?”
“没有。”容娘摇头道:“这琵琶是前几日甘霖寺的无恨大师赠予而来,我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无恨大师此人于子玥略有耳闻,听说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圣僧,早年云游天下,救济苍生。这样说来,“仙乐”为他云游所得,也无甚奇怪之处。
想通此点,于子玥甜甜笑着给了容娘一个香吻,声音软软糯糯:“容姐姐,谢谢你。”
容娘轻笑道:“好啦,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喏,大家的礼物都在箱子里。”她看了看众人,一齐道:“小鱼儿,生辰快乐!”
陌长音不舍地将烧槽琵琶放回箱子中,在女子耳边轻声祝福道:“子玥,生辰快乐。”
于子玥听着众人衷心祝福的话语,忽然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也没那么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