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肆意的跳动,火焰中的人在逐渐的停止扭动,一过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山寨的上空。此时的二龙山山寨中所有的人已经都来到了最前边的寨门前,无人说话,无人有动作。所有的人全部都在咬紧牙关,害怕、恐惧充斥了在场人的心。
黑夜中的少年双膝跪地,望着北方高声喊着:“娘,姐,你们安息吧。你们的仇我给你们报了。”说完这句,少年起身来到李志的身前再次跪倒:“恩公,多谢您让我报此大仇,我方林愿侍您为主,从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志刚才便躲得远远的,他受不了这场面。此刻看到面前跪地叩头的方林李志双手将其搀起。说道:“兄弟言重了。今天我李志也认你这个兄弟”
方林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自觉的站到了李志的身后。李志在他走过自己身旁时扫了一眼方林。方林青涩的脸是满脸的认真。
说实话,李志也担心,担心方林从背后捅自己一刀。自己可不会那些武林高手的“听声辩位”不过看样子也不得不提防。
李志还不知道,不久后方林将会成为东北军著名的刑讯课课长。他所用的逼供手段可以说无人能挡。也是靠着方林。李志将几次三番的躲过致命的埋伏和袭击。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胡三发早已被烧死,场面的惨状令人不禁毛骨悚然。在场的200多人全都一言不发。
“咳咳”李志假装咳嗦两声,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向前走几步来到众人的眼前。先抱了个罗圈揖。“众位兄弟,在下李志,今天去高坎办事,路遇你们大当家的方华和二当家的胡三发。这二人绑了我的兄弟让我给赶上了。我实话实说,我也是个胡子,我打死你们大寨主。抓了你们二寨主。
你们二寨主胡三发我早有耳闻,贪婪好色,从不拿你们当兄弟,对你们非打即骂,很不是东西。我本想当时就杀了他,没想到他为了活命说要把二龙山这绺子送给我,只求一条活命。我是打野食的胡子,带着兄弟们四处漂流也想找个地方安身。于是我承诺只要我做了这二龙山的大当家的,就放胡三发离开。”
说到这,李志顿了顿看了一下周围。四周站满了人,全是二龙山的喽啰。这么多人无人说话,都静静的听着。
李志接着说:“可惜的是,老子忽然改主意了,像他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我深知你们在他的手下没少受委屈,本想让你们每人出口恶气再把他打死,却没料到方小兄弟还和姓胡的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相比之下,你们大家的委屈比不上人家的家破人亡之仇啊。”
“话全说清楚了,而且句句属实。我的想法也和大家说了,现在我想知道你们大家的想法,是留下还是走人?留下的兄弟,我保你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咱们一起奔个好前程。不想留的兄弟,我这有路费,可以来我这领。大家说一下吧!是留还是走?”
李志说完,两眼来回的扫视着这些喽啰兵。
全场寂静,好半天有个颤动的声音响起:“这位李大当家的,您真能像您说的那样待我们那么好吗?”
李志环顾一圈没看清是谁说话,他也干脆直接开口道:“这位兄弟放心,众兄弟放心,我李志在此发誓:如若刚才我说的话不算数,我做不到,让我临危不得善终。”
李志刚说完,就听这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喊话,总结为一句话“李大当家的言重了。”这年头都信这发誓,谁一发誓,那肯定轻易不会违背。但在李志看来只有一句话:“封建迷信罢了。”
到了后来,李志才知道原来这发誓还真就不是小事。他拿发誓不当回事,无数次发誓结果最后真就倒霉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李志这一发誓,效果比一堆废话要好。立马就有人站出来表示自己想留下,当然有留的自然也有走的。200人中,走的差不多有50多个,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属于中老年人。感觉自己年纪大了,玩不动了。赶紧找个地方一藏,安安稳稳的过个下半辈子得了。
李志命郑德林几人将路费分发下去,并且让要走的人在这山上在最后住一宿,现在黑灯瞎火的不安全啊。这几十人又感激又害怕。感激的是李志能这么想,为他们好。害怕的是但愿李志这么想啊,万一他半夜把要走的人全秘密杀了可怎么办?
其实,李志根本不可能杀他们,要走你就走呗,只要不勾结别的绺子来找自己麻烦就行。这些要走的人都去休息了。李志面对着这面前的一百五十人,两眼直冒光。这留下的人,基本都是14岁到30岁之间的青壮年,这可都是自己以后的武装力量啊。
别的都不做,先鼓舞士气。李志特地站在别人搬来的一把椅子上训话。这玩意李志还真就不会,就简单的说了几句废话,什么“咱们以后就是兄弟啦”、“跟着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简单的鼓舞一下后,李志让大家都休息,折腾半天了,都累了。你再想折腾,那就会适得其反了。
一百多土匪簇拥着李志回到住所,这段路还真就挺长,大概走了一个半小时,中间还过了个桥。来到二龙山的聚义分赃厅。一看,好嘛,这个破哦。
二龙山的聚义分赃厅是由一座山神庙改的。整个屋里除了几张椅子,桌子和中间的两把太师椅就只剩下空地了。而且都很破烂不堪,凳子是旧的,都脏兮兮的。中间的太师椅还好,有张羊皮在上面铺着。李志都没仔细看,直接扭头就走。
绕过前面的分赃厅,后边才是李志这个新大当家的住所。李志进门一看,嚯,这屋子好,屋子里的大火盆烧着熊熊火焰使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屋子里一张圆形桌上放着两个酒坛子,旁边放着几个碗。旁边没几步是个火炕。这火炕上铺着好几层的皮。什么羊皮,狗皮。貂皮都有。
炕上一套家伙,一看这套家伙,李志就一皱眉。这是抽烟的家伙,不过不是现代抽的烟,而是大烟,也就是yapian。这玩意儿在此时的社会是很流行的。这时的老百姓有句话来形容大清朝的军队“大清军队,人手两支枪,一洋枪一烟枪。”
“啪”李志直接拿起这烟枪扔在了地上,对着一直引路的方林道:“咱们绺子的兄弟,绝对不允许抽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害人害己,绝对要禁止。”
方林一开始见李志忽然发怒还有些害怕,后边听到这番话,方林笑着道:“大当家的,您这个可以放心,咱绺子的弟兄都不抽这个,因为没钱抽。兄弟们拼死拼活抢来的金银都入了方华,胡三发的腰包,从来不发钱所以都没钱抽这个。”
“嗯,这就好,明天我立几条山规,一定要把这禁止抽大烟的规矩写进去。”李志若有所思的道。
再看看四周,除了个衣柜,脸盆,墙上几颗钉子再无其他。算了就这么凑合一夜吧,明天再从长计议。不过在方林告辞时,李志特地问起温暖的情况。这么冷的天屋子里再没个火取暖,那可是要死人的。方林说的好:“咱这山里,树木多得是,取暖不成问题。大当家的放心就行。”
郑德林几个人睡在李志的隔壁房间,李志过去看了下,也挺好。其实整座山就这两个房间好。因为这是俩寨主住的地方。李志住的是方华的房间,郑德林他们住的是胡三发的房间。
等休息时,李志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脑子中也在想着明天的各种事宜。自己今天也算是占据山头的山大王了。但手下可用的,依旧是郑德林几个人对自己忠心。方林乃至其他的原二龙山弟兄,李志说真的还真就不放心。其实就是对郑德林几人李志也不是有多么的相信。
因为几个人满打满算才在一起相处不到一星期,虽说熟悉,但还没到真心实意的地步。此时要是打起仗来,李志还真就怕有人在自己背后给自己一枪。
唉,道路还很长啊。叹息一声,李志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