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饥民闹事
刘邦回到了沛县，回到了父母身边，回到了朋友圈子里。
雍齿来到沛县衙门，告诉陈虾：“刘邦回来了。”陈虾立即把雍齿带到他下榻的房间，他们便紧急商量起来。
雍齿对陈虾说：“我们应该做掉刘邦，把他的尸首送去咸阳交差，这样一了百了。如果抓住刘邦，不把他处死，刘邦一旦逃脱，我们还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陈虾说：“让刘邦变成死人，当然比刘邦活着好！现在不管刘邦是死是活，我们都有麻烦！我们立即处死刘邦，就会招致他那帮朋友来找麻烦；我们绑着刘邦，押解去咸阳，虽然他的那些狐朋狗党一时不会找麻烦，但终究不好对付。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送去咸阳交差，因过了七日期限，我们都是自找麻烦。不如我们先暂且不动刘邦，以静制动。”雍齿有点沉不住气，急促说：“要是刘邦逃跑了呢？”陈虾蛮有把握地说：“他既然自动回来，就不会逃跑。我担心刘邦这次回来，还有其它目的。我们好好观察他，你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刘邦这边也在商量对策，急性子樊哙说：“你在这个时候回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陈虾正着急找不到你，这下你可好，自己跑回来了。”卢绾也说：“现在回沛县，麻烦大了，不如趁早逃离。”曹参、夏侯婴等一声不吭，因想不出办法干着急。一向主意多的萧何也感到束手无策。他沉思了一会，对刘邦说：“你既然主动回来，一定是想好了对策，不如你先说给大家听听，再商量具体对策。”萧何这样一说，所有的人都不吭声了，想听听刘邦的说法。刘邦扫视了大家一眼，便慢慢说：“我这次回来，正是想好了对策。有个高人好像知道我要起事，他送给我三句话。其中第一句话就是‘起事的极致，就是不要命，只有不要命，才能保住命。’大家琢磨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现在各位兄弟只是以为担心我的安全，担心抓我，把我送到咸阳。现在我们反过来想，我们要想出一个法子，让他们害怕，怕我们把他们送进监狱。”樊哙忍不住了，讥笑刘邦说：“你真可笑，他是官，我们是草民。我们这些草民有什么本事把他们当官的送机监狱。”刘邦说：“你不着急，听我说。当官的有当官的短处。这次回来，我一路看到，到处都是逃荒的人群，甚至很多人倒在路边死去，也无人安埋。我们抓住这一点做文章，发动饥民在县衙门前闹事，让陈虾寝食不安。”大家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都说这个办法好。刘邦接着说：“这事由樊哙领头闹。樊哙市井上做生意，人头熟，先带一帮人县衙门前闹。卢绾、审食其等下乡去闹。就是把乡下饥民都带到县衙门前闹个三五天，他陈虾自然害怕了。不过，这闹一定要把事情闹大，声势要一天比一天大。这样，他陈虾再有定力，也坐不住的。这是武的一手。还有文的一手。就是萧何与曹参两人照常到县衙门理事，但不要理会陈虾。过不了三天，陈虾就会主动找你们想主意的。这时，你俩抓住陈虾的短处，告诉他，把刘邦送到咸阳，也要追究误期的责任，不如先按下来，当务之急，是处理好县衙门前闹事的饥民，不要让事态扩大，一旦事态扩大，衙门就担当不起了。这样，陈虾也会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这时，樊哙等更要起劲闹，给陈虾施加心里压力，他陈虾自然而然地会请我刘邦出面帮他弹压这波闹剧。这曲戏是否能演好，关键是樊哙等要不要命地闹事，只有这样，我才有出面收拾残局的机会。”在场的人听刘邦这样说书般讲解，都满有信心。这时，萧何又给刘邦说了件新鲜事：“泗水亭缺个亭长，陈虾想让雍齿去上任，只是陈虾有点顾虑，才没有定下来。”刘邦一听，又来精神了。对萧何说：“这件事正好归你萧功曹管，你留意，我们这次要把雍齿的亭长闹掉，让陈虾安排我去泗水亭当亭长。”
第二天，天一亮，樊哙就带领市井上的一帮无赖到县衙门前闹事。这般人闹起事来真是“行家”，他们坐在衙门前不断地喊叫，把县衙门前闹得乌烟瘴气。并叫嚷，现在实在活不下去了，已断粮十多天了，县衙门不解决，我们就饿死在衙门前。卢绾、审食其等下乡鼓动饥民去了。
陈虾见衙门前闹事的都是平常日市井上的一些无赖，也不当回事。这一天，就平安过去了。
第二天，闹事的人多起来了，大部分是乡下来的，衣衫褴褛，因为人数不多，陈虾也不紧张。
第三天，闹事的人更多，大多是乡下的饥民，有的还鼓动冲击衙门，亏得曹参预先带有一帮衙役埋伏在衙门两侧，才没有让那帮饥民冲进衙门内。陈虾已没有了前两天的淡定。他找到萧何，让萧何出面处理县衙门前闹事的饥民。萧何立马赶到县衙门前，萧何还没开口，饥民就怒吼：“我们要见县令，萧功曹没有权力处理我们的事情！要是县令不出面处理，我们就闹到咸阳去。”陈虾在县衙门内听到饥民的怒吼，坐卧不安。饥民要是闹到咸阳，他陈虾不但丢官，还要丢命，还会株连九族！陈虾越想越害怕，于是，他又要人去找萧何。萧何来到陈虾面前，陈虾乞求萧何说：“如今这个局面如何收拾？”萧何说：“我也无能为力，刚才，我秉承您的旨意，去安抚饥民，那些饥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们嫌我官小，地位低，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他们指名道姓，要您出面处理。”萧何说到这里停下来，观察陈虾的表情。陈虾面如土色，语无伦次地说：“萧功曹，还是你去代我处理吧！我没有能力收拾这种局面。”萧何说：“我去也不起作用，这些饥民根本不懂诗书礼仪，我去了有辱斯文，您去了可能也是！”陈虾见萧何这样说，又着急地问：“谁能收拾这伙暴徒？”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陈虾有点沉不住气了，催促萧何说：“你说话呀！”萧何又沉默了一会，于是慢慢地说：“我看，有一个人可以收拾这种局面，但是请他来，有点麻烦！”陈虾按捺不住地说：“谁？”萧何说：“刘邦！”陈虾听后哑然失色！萧何又说：“刘邦虽然是通缉犯，但皇帝远在天边，我们不说，有谁知道？现在饥民闹事，近在眼前，迫在眉睫，不迅速平息，就会出大乱子。孰重孰轻，您权衡吧！”陈虾结结巴巴地说：“那就有劳你去请刘邦吧！”萧何说：“我此时去，刘邦自然不会给我面子，他就是要给我面子，这个面子都要给您！给您就是赏我面子！”萧何这个弯弯绕，陈虾也明白了其中的机关，于是说：“那你陪同我一起去吧！”萧何说：“这个行！”于是，陈虾与萧何一起，从衙门后门出来，向刘邦家中奔去！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泗水亭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