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不知从何方飞来一把三叉戟,呼啸之声甚是迅猛,但见嘟的一声,插于距离他身旁十来公分的地方,木柄正兀自嗡嗡颤动。
徐真一惊之下,正想逃跑,突然看到在不远树丛中跳出一个黝黑少年,正警惕地看着他,那少年看到是一个人,心下也是一惊,指道:“你是谁?”
徐真衣衫邋遢,发冠不整,而且满脸泥痕,真是比乞丐而有不如,外人乍看之下,实是不知是何物,还好,他不紧不慢,支撑着站直了身子,躬手道:“在下徐真,一个落拓路人,肚中实在饥饿,扒了主人的几条番薯,真是对不住。”
黝黑少年看清了他的面目,辨出是路人,终于放心道:“我还以为是一刺猬呢,原来是一兄弟,适才出手迅捷,差点误伤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徐真看他甚是有礼,心中大快,于是笑道:“兄弟真是好心之人,我偷了你番薯,即使这一叉刺中了也不是你的过错。徐某途经此地,实是饥饿难耐,迫不得已,未经主人许可先自挖吃了,真是深感愧疚。”
黝黑少年笑着朝他摆手道:“嘿,哪里话,既然你饥饿,多挖些也无妨,救人性命要紧,番薯值不了几个钱。”
徐真感恩戴德,然而没有再挖。少年看他落拓,好奇问道:“敢问兄弟这是要到哪里去?”
徐真答道:“在下要去修仙。”
“修仙?!”少年更是一惊,不相信道:“兄弟是故意逗我开心的吧,修仙之人哪有像你这般的。”
徐真道:“像我这般有何不妥。”
少年说:“大大的不妥,修仙之人都是些贵族家的弟子,像你这般我还从来没见过。”
徐真笑道:“现在见着了吧。”
少年看他虽然落拓,可是意志坚定,心下佩服道:“兄弟精神可嘉,不知是哪里人?敢问高姓大名?”
徐真回道:“在下武明县人,姓徐字曦,可不知小兄弟怎生称呼?”
少年道:“我叫大山,姓何,前面不远处就是我的村子,何家村。”说完他朝十几里外的小村子指了指,接着道:“兄弟要是不嫌弃,可到寒舍坐上一坐?”
徐真看他十分热情,又想了想自己身上毫无可吃的了,真是要补足粮水的时候,于是大快道:“怎敢劳烦兄弟。”
少年过去拉起他的手道:“还客气什么,我早看出你饿得发慌了,看你这副精神,肯定是好久没吃的了,来吧,到我家去,叫俺娘给你做顿好吃的。”
说完两人相携着下山去了,途中少年问起了徐真的修仙情由,徐真侃侃而谈,大发雄心壮志,说到人生在世,本应该追求梦想,不可碌碌无为,荒废了人生,少年听得激动,一股豪情壮气也是油然而生,两人但感话语投机,竟是志同道合之人。
走到村庄时,徐真看到一个个的小木屋建在斜坡之上,错落有致,一条弯曲的石头路子,蜿蜒而上,直通到每一家的门前。
石头路年代久远,在阴暗处竟长满了青苔。
待走到家门口时,大山开门进去,朝里间喊道:“娘,我回来啦。”
只见一少妇匆匆忙忙的,头盘褐巾,腰挂围布,笑着从厨房出来道:“吖。”
她突然看到大山身旁站着一褴褛少年,奇道:“这位是?”
徐真忙拱手道:“在下徐真,武鸣县人,本是要去修仙的,途经此地,恰好碰上令郎,不想一见如故,是以前来做客。”
大山拍着他的肩膀道:“对,娘,这位兄弟饿了,快拿些吃的出来吧。”
少妇赶紧把他迎了进来,于是从厨房拿出了些烧饼咸菜,又给他舀了些粥水道:“山里人家,没什么可招待的,你就先将就着吧。”
徐真忙谢道:“谢谢大娘啦。”
然后也顾不得礼仪,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起来,少妇见他如此饥饿,心里疼惜,挂念道:“小伙几天没吃东西啦?”
徐真鼓着嘴道:“刚刚在山里头吃了条番薯,至于这等美味食物有多久没吃过,不晓得了。”
大山看着他道:“兄弟,不如今晚你就在我家歇息,等明儿养足了精神,再上路可好?”
徐真真是巴不得有个安卧之处让他好好困上一觉,听他如此一说,感激得红着眼睛道:“大山兄弟,你这般对我,我真是不知怎么报答你才是。”
大山笑了笑道:“咳,你我相识,实是情投意合,我正想好好听你说说修仙之事呢。”
说完携子之手道:“我们今晚就同榻而卧吧。”,徐真心中感激,竟兀自落泪了。
饱餐之后,徐真精神满满,从新焕发出少年的活力,只可惜身上衣服脏臭,再加上头发凌乱,看起来不免有失礼貌,于是何母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大山的衣服,叫他换上,徐真嫌自己身上脏污,怕弄脏了大山的衣服,拿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大山瞧见他的尴尬,上去拉起他的手道:“跟我来,后山有一温泉池子,我们到那泡澡去。”,说完也不等徐真发话,拉着他的手大步往外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