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得悄无声息，郊外杨柳嫩绿的枝条在微风里悠闲的晃悠，湖面上有几艘装饰奢华的船。
“美景总是要有美人相配才不算辜负。”亲贤王站在船头，搂着怀里的美女调笑道。
“爷，您这样被人看见了可不好。”白芷嘴上这么说着，身子却并没有离开夜胤尘的臂弯。
“弹一曲。”夜胤尘说着人已经落座了，好像刚才站在船头的不是他一样，白芷一愣神，感受到湖面上的冷风，不禁苦笑了出来。
抬头对上夜胤尘的目光，原本想着撒个娇的白芷立马恭敬的坐在琴边，认真的抚琴。夜胤尘看着那个艳丽的女子，心头却浮现出一张清丽的脸。
人啊，就是不禁念叨。
夜胤尘随意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船上，有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正倚在船舷上，往湖里丢鱼食，看着她与身边的同伴笑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今儿的曲子爷可是·····”白芷听见笑声，却发现夜胤尘的笑与自己无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华笙。白芷的话实在是无法说出口，便扭过头去。
“你是我的女人，她是皇兄的女人。”这已经是夜胤尘能做的最大的解释了，但是这话也就是说来忽悠人的吧，别说白芷了，就连自己也骗不过去。只是，白芷能得到夜胤尘这样一句话，就已经是最大的荣宠了。白芷跟在夜胤尘身边，替他挡过剑，替他中过毒，甚至于将自己整个人都给了夜胤尘，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肯定自己的身份。
过了很久，白芷才知道，这句话只是一个陈述句，不带有任何感情。
“夜鹰，请沈小姐过来。”夜胤尘看着白芷道。白芷收到视线的时候，要是放在以前，就会主动告退，今日一反常态，反而坐在夜胤尘的身边，喂他水果吃。夜胤尘倒是没有客气，却也没有说别的话，这让白芷更加大胆，干脆整个人都躺在夜胤尘的怀里，在夜胤尘环住她腰的时候才敢松了口气。
“参见王爷。”华笙过来头都没有抬就行礼，白芷倒是有些失望。
“免礼，”夜胤尘抬起白芷的下巴，继续道：“沈小姐请坐。”眸中是白芷看不懂的神色。
“谢王爷。”华笙倒是没有过多的客气。
“今日请沈小姐过来倒是小王唐突了，还望沈小姐见谅。”夜胤尘带着笑意，但是没有诚意。
“我倒觉得是我打扰了王爷的雅兴呢。”华笙看着白芷，意味深长的说道。
“让沈姑娘见笑了。”夜胤尘并没有推开白芷的打算。
“王爷的风流韵事谁人不知，”华笙笑道，笑容里满是羡慕：“这位白姑娘曾经是红楼的当红歌姬，却独独只为王爷破卖艺不卖身的规矩。现在的红楼，可是白姑娘在当家了。”
“沈姑娘知道的不少啊。”白芷趴着夜胤尘的怀里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演戏真差劲。”华笙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是我？”夜胤尘玩味的看着华笙。
“你每天晚上都要陪我睡觉，我会认不出来么。”华笙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看着夜胤尘。
夜胤尘宠溺的一笑让白芷变了脸色。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夜胤尘松开了白芷。
“我及笄那天。”华笙站起身上前拿过夜胤尘的茶杯就喝，白芷第一次看见有人胆子这么大，偷眼看夜胤尘，心凉了半截。
“你倒是聪明。”夜胤尘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华笙没有接话，拿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在船上溜达，夜胤尘跟着她，由着她随便走，也不生气。
“白芷，你好像没有行礼。”华笙突然转身对着跟在后边的白芷道，白芷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委屈的看着夜胤尘。
“礼不可废。”夜胤尘没有美人的眼泪就心软。
“参见小主人。”白芷咬着牙行礼道，华笙却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我也没有行礼。”夜鹰突然站出来嚷道。
华笙看着夜胤尘没有说话，眼神中都是戏谑，一副“老大有人惦记你女人”的表情，退后好几步，靠在船舷上看热闹。
夜胤尘无奈的看着罪魁祸首，华笙扭头欣赏着湖面的风景，还与自己的同伴隔穿对话，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事。
“都下去吧。”夜胤尘只能先让二人离开。
“爷！”夜鹰还想说什么，但是夜胤尘没有给他机会，夜鹰不敢再顶撞恨恨的看了华笙一眼。
“啧啧，我还是得有自己的人才好啊。”华笙感慨着。
“整个九门还不够吗？”夜胤尘皱着眉看华笙，他觉得这个小丫头好像不一样了。
“那是你的，不是我的。”华笙看着远处的山，黯然道。
“你已经是小主人了还不够吗？”夜胤尘在这一刻觉得华笙真的不一样了。
“他们可曾有当我是小主人？”华笙质问道。
“他们需要时间。”夜胤尘觉得华笙为这个纠结是无理取闹。
“进宫的为什么非得是我？”华笙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除了我之外最习惯皇宫的人。”夜胤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重，他不想华笙想起那天的惨烈。
“倒不如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还是最直接的那种。”华笙将眼泪逼回去，背对着夜胤尘，纤弱的她在那一刻像是不堪重负，有些摇晃。
夜胤尘想要说什么，但是觉得语言是那么的无力，想要给华笙一个拥抱，但是自己的身份又不允许这么做。只好就这么站在华笙身后。
华笙是夜胤尘在八年之前带回来的，刚到九门的时候华笙就像是一只小野猫，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在最初的训练中也很是抵抗，直到夜胤尘有天给她拿来一个簪子，华笙看见那个簪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握在手上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就开始嚎啕大哭，夜胤尘揽着华笙，直到她哭晕了才抱回房间。醒来后，华笙变得沉默，每天除了训练就是盯着簪子看。
在华笙第一次出任务之后，夜胤尘每天都去陪华笙说话，给华笙讲故事，自己的，别人的。华笙是九门的金牌杀手，唯一的一个，性子也连带的变了不少。
“我天天做着冰冷的事，若是人不热乎点，可就被冻死了，都省了仇家动手了。”这是华笙之前对于自己性子变化的解释，夜胤尘欣赏这样的华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