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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生啊,怎么过?

这章主要分享一个今晚发生的事,感触蛮大的。

于善有一个大三岁的表哥叫姜文武,两人都在市政府工作,只不过早出来工作的表哥现在已经是副局长了,而善善才刚过试用期的工作人员。

“哎,哥哥,在干嘛呢?”刚下班的于善跑表哥家来闹闹。

“收拾几件衣服。”

“哦,出差啊。”

“不是的,有点私事,来,抽根烟。”

“不抽,不抽。”不抽烟的于善连忙摆手。

“这是好烟,一百多一包,尝尝,朋友送的。”

听了这句,想尝尝的于善就接了过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知道,我也分辨不出什么是好烟差烟。”

“有区别的,这个烟没有添加剂,烟丝都是用烟叶做的。”

“抽起来的确不涩口。”于善拔了几口,回味着说道。

“对了,善善,接下来的五天早上不能和你一起去上班了。”

“好的,是什么私事啊?能不能说?”

“明天下午我要去北京参加面试。”

“面试?”

“嗯,我准备留学,考德国的博士,不要和别人说哦。”

“啊?哦,你放心,那准备读什么专业呢?”于善一下子怔住了,什么鬼,情节跳得有点快。

“经济学。”

“哦,经济学挺好的,听我同学说,上海财大的毕业生刚出来都能拿几十万年薪,不像我们这些学理工科的只能在企事业单位里拿着几千块的工资。”

“差不多,我也喜欢经济类的。”

“读完回来,就可以真正的做着电视剧里白领的工作了,不像现在不做科研就在政府里,哎,心累。”本来只是打算过来唠会磕就回家的,但此刻于善却抽着烟靠着墙,不想回去,只想着慢慢聊着天,状态也变得失落起来,可能是羡慕哥哥有去国外留学的这种可能,而自己连可能都没有。

“是的啊,其实我去年11月份就不想在政府里待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申请了好几家德国的大学。”

“难怪,那个时候经常看你在家里看英语,哎,我是不行了,再也没有这个动力和精力去学习去参加考试,学不进去了。”

“我是实在不想再在政府机关里待了。”

“是心累,对吧。”

“自从去年张局调过来后,天天搞材料,双休日都要跑去加班,性格还差的要死,隔三差五把我叫到办公室臭骂一顿,我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而且再怎么讲我也是一个副局长,现在我是无所谓了,能搞就搞,搞得不爽我就请假。”

“我也是,心累,就像昨天差一点又被训,王副市长打电话找我们刘局要材料,但我们刘局上午有事人不在,王副市长就直接联系我,让我把材料发给他。中午刘局回来了,按照以前领导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好了,但那样一定会被刘局批,事后也一定会整我,就像去年我刚来的时候,因为你绕开了他。”

“政府里常见的,给你穿小鞋。”

“所以,昨天我一看到刘局回来了,我就说了上午王副市长找我了,我现在不管这些东西,哪怕王副市长让我去楼上给他倒杯水,我事后都和刘局说,果然昨天后来刘局对我挺好的。但是心好累,在政府里工作,领导安排一件事,你闷头做肯定会倒霉,就算你把事情做好都没用,必须还得想着其他的方方面面。”

“嗯,其实我们都不是那种适合在机关单位里干事的人,为人处世不够圆滑。”

“性格决定命运吧,改不了的了。其实有些时候我还是蛮佩服刘局的,他能把王副市长方方面面打理好,包括生活上,这个我真的做不到,包括昨天在饭桌上,我每次去敬酒都要踌躇好久,应该怎么敬,什么时候敬,两条腿就是站不起来,提不起酒杯,就会感觉好累,但刘局敬酒就很收放自如。有一次王副市长也在,整个过程我都没吃东西,隔一会刘局就暗示我给客人倒茶,隔一会就手指指让我去倒茶,真累。”

“我现在一般都不去参加饭局,除非书记或者市长点名让我参加,不然都推掉,而且经常和领导开会回来,我故意开车开慢点,等到领导下车的时候没看到我,自然也就想不起叫我去吃饭。”

“哎,我没办法啊,就当下而言,这份工作还是我的最好选择,做不了也得做,心累也得做,慢慢成长吧。”于善不会叹气,失落的时候经常会长吐一口气。

“反正我无所谓,家里有四套房子,暂时也不缺钱,想想还是出去走走看看。”

“我要好好努力,早日实现财务自由。对了,你那学费一年要多少钱?”实现财务自由谁都想,但不是于善的真心话,至少好好努力最主要不是为了这个。

“十五万一年。”

“哦,那一年下来,包括生活费在内,要小三十万吧。”

“差不多,但我一个男的,也花不了多少钱,到时候卖一套房子就行了,最主要在这个体制下我是受不了,出去学两年回来换个行业。”

“看的出来,你心不在这边。”于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还被呛着,此刻无比的羡慕着哥哥。

“有两所大学已经同意了,但我最中意的还是明天这所大学。”

“我是折腾不了了,再也没有那股精气神去学习,去考试了。对了,哥哥你今年虚岁三十岁了吧,你这要是再出去留学,离结婚就又遥遥无期了。”

“现在三十几岁结婚的人很多,没遇到怎么办呢?晚点就晚点呗。”

“也是,老婆是要生活一辈子的,要好好找,只是好女孩不多了。”

“现在你说相亲吧,大家首先都是把条件放那一摆,合适的再见面,有些时候你也不知道如果和那个人在一起会是因为爱情吗?”

“说句实话,相对而言还是学校里的女生好一些,最开始谈的时候至少很纯粹,就是因为爱情。”

“但是很难走到最后,大部分因为毕业后各自回家乡就分开了。”

“你前年买那房子至少涨了有一百五十万吧。”于善问道。

“差不多。”

“我最喜欢的生活状态还是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好女孩,过着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与世无争,简简单单。人生谁也猜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谁能想到前年你买的房子现在增值都能抵十来年的工资。”

“对啊,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看英国威廉王子前任戴安娜离婚没几天出车祸死了,我有好几个朋友家里条件非常好,但是有一个朋友家女儿还是给别人当了小三,我那朋友怎么也想不通。”

“这些都是及时行乐,只是物质上的享受,精神上一点也不会充实。哥哥,我挺赞成你出国留学的,这是你喜欢的事情。”说着说着,于善停顿下来想起自己那句“做自己喜欢的事,开心和阳光随处都在”。

“谢谢你支持我,其实我身边很多朋友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包括我父母。”

“对了,哥哥,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

“现在正常情况下我是带着面具生活的,把自己藏了起来,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就想问一下,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或者我真正在乎什么之类的?”于善这个时候是想在哥哥这里看看能否找到一点点共鸣,或者理解什么的。

“怎么说呢?我感觉哦,你想赢得领导赏识,想着步步高升,但不太善于言辞,好好努力会适应的,机关单位挺适合你的。”

于善听到哥哥这句,心都要碎了。

想想曾经自己那么任性,那么自由,那么开心快乐,却在这几年一下子变了,变成这样,为了梦想,可以向任何不爽的人或事物忍耐、妥协、低头,为了能够守护梦想,再心累的工作也要咬牙坚持着。

大抵和前几日在饭桌上听一个老板说的情况类似:每天早上睡醒一睁眼,一百万就没了,这样的投入整整持续了三年零六个月,我只能靠幻想将来企业每年有几百亿的产值支撑着现在的我。

可是想想自己的梦想,却不是实业,那么的不靠谱。

“其实我。”于善想告诉哥哥自己私下里坚持梦想写文学作品的事情,但突然间又不想说,想着告诉哥哥是为了什么?彰显有梦想,炫耀自己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诉苦博得同情?

不,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其实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导师给我推荐了一份新加坡的工作。”

“哎,怎么没有听你说过,怎么没去呢?”

“后来新加坡老板失信,又错过了招聘季,毕业那会度过了一个非常难的日子,所以后来我变了,至少毕业前我是属于那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现在很难再会有人看到我真的喜欢什么,真的在乎什么。”

“现在怕受伤,对吧。”

于善点点头。

“我以前也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现在妥协了很多。”

于善靠着墙,哥哥坐在床边,抽着烟,聊到很晚很晚。

作者笔记:

今晚感触蛮大的,影响到了我的心情。

以前觉得书名《这一生,怎么过》起的不好,一直想着换书名,但这一刻觉得蛮合适的。

虽然我经常一个人待在单位里打字到深夜,或者拿出所有闲散时间去坚持,这个过程看起来很苦。

其实有时想想,虽然蛮苦的,但我不在乎,只是怕坚持到最后,因为瓶颈所限,写不出我想要的样子来。

记得年初我许下的一个愿望,变得越来越强烈:

除了必须要做的,一生只够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不经意间坚持了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被打倒,还是站了起来,终于有了一点点起色,现在最大问题变成自身瓶颈,前行太慢。新年愿望:迫切希望早日出现志同道合或忍受我所有缺点无条件助我前行的人,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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