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军士兵继续往白杨城下填尸体,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三条堑壕,这足以消磨掉秦军大部分士气。
李威每半个时辰就写一封简短的战报送给三十里外的轩辕墓。
看不见徒劳的牺牲,轩辕墓确实是静下心了。但他还是为触目惊心的战报而焦躁不安,倒底还有什么攻城良策呢?倒底还有什么没想到呢?轩辕墓蹲坐于书案,抱头揪着长发苦想。
正午,李威传来战报,第二条堑壕已经填平,总共阵亡三千人。李威已经收兵回营,只留了几个哨骑监视守军动向。
并非李威不想再战,而是第三条堑壕离城墙太近,城上重弩射出的箭矢钉在盾上,盾牌立刻碎成几片,举盾的士兵也逃不了粉身碎骨的厄运。仅仅一次冲锋就阵亡五百人,如此大的伤亡不得不收兵另寻出路。
回到中军大营,李威命人就地伐木修建攻城车。
李威回到大帐向轩辕墓复命。轩辕墓紧锁眉,也不看李威,愁声道:“城门都没摸到就死了四千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攻克白杨城啊?”
“一将功成万骨枯,齐军做了充份的准备,他们造了不少重弩,一箭就能将我们的士兵连人带盾一起击碎。城墙那么高,我们的弓箭手想要还击就还得向前推进。”李威坐在堂下淡淡地叙述着。
啪!轩辕墓兀然拍案而起,双眼满是惊喜之色。激动地看着李威。李威说城墙那么高忽然提醒了轩辕墓。轩辕墓道:“我们可以爆破!城墙越高越扛不住火药!”
李威眼睛一转,道:“还是要等堑壕填满才能实现啊!城墙有一丈厚你觉得要用多少火药才够?”
“不!我说得是坑道爆破!”轩辕墓脸上扬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我们可以挖地道到城墙下方。在那里埋火药可以事半功倍!”
李威不以为意,连思考都没有,道:“敌人的堑壕挖了六七尺深,而且里面已经潮湿了。我们要挖地道还不让地下水淹了?这里是森林,地下水太丰富了,坑道爆破肯定不行。”
轩辕墓道:“我们可以绕过堑壕从东西两侧挖啊!我想挖个七八尺下去不至于积水吧!”
李威惊讶地瞟向轩辕墓,心底抽了自己一巴掌,对吖,我们可以爆破东西两面的城墙啊!道:“这倒是可行!”
于是轩辕墓上表朝廷让苻奇准备两千斤火药。
为了不让齐军哨骑斥候发现坑道爆破的计策,轩辕墓李威最终决定从左右翼营中开始挖掘,先向北绕过堑壕然后在转向白杨城东西城墙。轩辕墓还将左右中军三营连接在一起,将挖出来的泥土装带以备填壕所用。如此一来,齐军不进入秦营绝对不会察觉的。
白杨林的地下水实在太充沛了,挖到八尺泥土就已经呈粘稠状了。
为了不让齐军起半点疑心,李威命人大张旗鼓地将修建攻城车的工程摆在大营外进行。
秦军暂时不会攻城,于是齐军派人出城清理堑壕。这可让李威逮到机会了,命令弓弩手奔赴战场,对着埋头掘壕的齐军就是一顿乱箭。齐军没有防备,只有极少部分逃回城中。
齐军再次出城时带上了弓弩手和塔盾,一边掘壕一边与秦军互射。几天下来,齐军清理了加深了第三条堑壕,但由于消耗不起兵力,齐军放弃了第一二条堑壕。
正当轩辕墓满意于地道的挖掘进度时,南方来了一群伤兵。他们告诉轩辕墓,运来的粮草被齐军骑兵烧毁了。
轩辕墓惊骇得说不出话来,郑郑看着这些伤兵,他又感觉到末日的降临了。那些粮草可是五万大军半月的口粮啊!
李威赶紧命亲兵将这些伤员送直隔离治疗。并下令所有知情者不准透露粮草被烧一事。最后又命手中得力干将回沿城运粮。
李威摇着轩辕墓喊道:“将军!发什么呆啊?敌人能烧毁我们的粮草可见他们不少于两千人!我们必须将这些敌人清除!”
轩辕墓被李威摇得回过神,对!重要的是扫除敌寇而不是慌恐。道:“哪怎么扫除敌人?怎么办?”
李威道:“将军修为如此之高,洞察力一定比常人高出数倍不止吧?密林中视野狭窄,只有将军能把握敌人行踪了。”
轩辕墓晃然大悟道:“对啊!我可以察觉到百米之内人的呼吸声。”
轩辕墓率领两千骑兵出营门向南走。来到伏击地。粮草车驾已化为焦碳,道路两旁躺着几百具尸体。看样子秦军大部分护送队和运输民夫都已安全南撤,情况比想像中好得多。
冷静!一定要冷静!轩辕墓一定焦虑地默念着。轩辕墓命人向道路两旁的足迹搜寻。两千多人在这么多枯枝烂叶的林中行动再怎么隐避都会留下踪迹。寻着这些踪迹就能找到敌人撤退的方向了。
哨骑回报道路东西两旁数里之内的枯叶都有大量被践踏的痕迹,这只能说明敌人分成两部撤退。
轩辕墓思索良久,开战第一天右翼大营曾遭到千余敌军袭扰,那么东边一定有他们的营地。轩辕墓赶紧跨上战马命令集合向东搜索前进。
一路下轩辕墓都在紧张地四处张望,听觉也是提升到极限,握着缰绳的手已经让汗水浸湿,心扑扑在耳中跳,一定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嗖嗖!“啊!”轩辕墓听到几声清脆的破空气惊叫一声。利箭穿过密林射进人群,顿时几名秦军士兵被射得人仰马翻。骑兵校尉摇着手大喊:“散开!快散开!”
听到士兵的惨叫,轰!轩辕墓脑子一遍空白,被包围了吗?
嗖嗖又是几支箭矢破空而来。轩辕墓咬着咬牙,冷静!目光凌利地扫视四方,虽然看不见敌人,但他却听见了东南方向几十米外几名齐军士兵攀附在树上紧促的呼吸和弓弦拉开的声音。轩辕墓大喊道:“东南方向五十米!只有七人!大家小心。”
轩辕墓纵身一跃,蹿过树枝,数息之间便冲到齐军士兵面前。兀然看见树叶荡开飞过来一个人,齐军士兵惊骇得慌了手脚,连下意识的躲避都没做出,轩辕墓就一剑将其斩成两段。终于克服了内心的慌恐,轩辕墓激动而又紧张,手上的力道不受自己控制,竟将临近的几棵树顺带斩断了。
轩辕墓回望左边,他已冲过头了,于是强行在空中回还,扭身冲向剩下六名齐军。他们都会一点轻功,踏着树枝翻飞闪转,妄图逃跑,轩辕墓紧随其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六人斩杀。
轩辕墓回队,看了看东南方向,又看了看北方,那六人会不会是在引我向东南方向呢?我该向哪追?地上的枯叶都已被处理过,根本看不出敌人行踪。
骑兵校尉来到轩辕墓面前问道:“将军,是否要向东南追击。”
轩辕墓东张西望,匆然坐定身形,一扯缰绳向北,道:“不!这几个人一定是想引我们追向东南。向北搜索前进!”才走了几步,轩辕墓便回头看了看东南方向,他心里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