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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遥远的呼唤

“刘老师,我还是和校长谈吧。”甄浩然心中暗恼,休学两个月分明不想让甄真参加高考。

“甄先生,甄真在体育上的天赋两次冠军就是见证,去体大那是板上钉钉……”就是没明说,以甄真的一贯成绩反正也考不上一本“甄真夺得两个全国冠军为学校争光,绝对不会有不良记录写进档案。”见甄浩然脸色好看一些,话锋一转“学校也要给受伤的学生家长一个交待,按常理说甄真是有理的,可问题的关键是甄真拿过自由搏击和拳击冠军……”避过秦飞三人先动手打人的事实“三个人被甄真打得一对半住进医院,视频传到网上学校也同样被动,其中那位张昆同学的表舅在教委工作,往学校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处理结果,学校是经过甚重考虑的,何况这个处理结果对甄真来说是最有利的。”

甄浩然在年后和父母聊过让甄真去哪所体大好,一听不会写进档案参不参加高考反倒不那么重要,起身和老师客套几句,走出办公楼驱车到医院探望受伤的三人,又向几人的家长道过谦,这才去拘留所接甄真。甄浩然去新疆考察一个月后进入楼兰的路线,突然接到甄真班主任的电话,得知甄真打伤了人,先给同事小李打电话让他到医院给伤者办住院手续,他马不停蹄赶回北京,一下飞机就直奔学校。

虽然甄真还有一个月才成年,可是秦飞的鼻梁粉碎性骨折算是重伤害,而甄真又不说家里的联系方式,第二天便被转到拘留所。甄真一被关进铁门,找个角落坐下不与任何人说话。拘留所的牢房内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犯人巡逻,这些琐事都是在头板大哥的安排下进行的。所以每个进牢房的人,头板大哥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犯人手中的票子,是犯什么事进来的,让其在里面老老实实呆着,不许惹事,对看不顺眼的有时要先修理一番。

每个进牢房的人都是怯生生,而甄真如入无人之境,突然来个愣头青,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甄真身上,大部分人马上将目光移开,这倒不是怕脸上稚气未脱的甄真,而是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没人去触碰大哥的霉头。头板大哥生有一副狼眼,左眼下眼皮有个寸许长的刀疤,姓王名震,今年三十一岁进牢房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次是持刀威胁区长后选人,因为幕后有推手判决始终没下来,在拘留所呆了快三个月。所有人都喊他震哥,他瞟了一眼甄真,勾勾手指“你——过来。”

甄真小时候很乖,受奶奶影响既爱跳也爱唱,弹得一手好钢琴。小时候每当甄真找奶奶撒泼要妈妈,奶奶无奈只好哄骗甄真“只要小真乖,小真听话,妈妈就会回来看小真。”随着年龄的增长,小真知道奶奶欺骗了他,就算他是天下间最乖,最听话的孩子,妈妈也不会回来。从此小真的性情大变,即便知道奶奶是为照顾他,才辞去音乐学院的工作,还是刻意疏远奶奶,不好好学习,处处与奶奶作对。也正是从那时起,甄真跟着当了一辈子军人的爷爷耍起拳脚,起初只是和奶奶怄气,让我练琴我偏不,后来竟也跟着爷爷天没亮就起床晨练,连性格也越来越像爷爷那般刚硬。

奶奶生病住院后小真暗暗发誓,再也不惹奶奶生气。其实这次的事也不全是甄真的错,秦飞和甄真的同桌文静在读高二的那一年交往过一段时间,中午放学后秦飞,张昆,李慕白三人还有两个女孩要去外面吃午饭,秦飞看到文静旧情难忘跑过去搭话。文静转身就走,弄得秦飞心慌意乱,一把抓住文静的手,威胁文静不和他一起吃午饭他就不松手。奶奶生病后,甄真每天中午都会去医院看奶奶,转过一号楼看见秦飞和文静争吵,他故作没看见急行几步想避开。

文静一看到甄真,赶忙叫住甄真。甄真小时候性格开朗也很健谈,自从认为妈妈抛弃他和爸爸,他的性子变得有些孤僻,最近几年获得全国青少年搏击和拳击冠军,在学校很有名气,长得又帅气,追求者甚至不止女生,让甄真很是厌烦,渐渐地让他性子中多了份孤傲。若是换个人喊他,甄真头也不会回。甄真在学校朋友不多,文静却算是一个,这不仅是因为文静是他的同桌,更因为文静性子中有一般男生也没有的豪爽,何况二人间的友谊是从作业开始的。

甄真一见避不开,在看秦飞就更是厌恶,两人早就结束还纠缠个什么劲。甄真处事方式向来直接,来到二人面前“把你的手拿开。”

“没你丫的事,一边呆着去。”秦飞心气不顺,一肚子火正没处发,连来人是谁他都懒得看,张昆向李慕白使个眼色也凑上来,他们三人是蓝球队的,在三班也是无人敢惹的主,张昆就是看不得有人比他还狂。

甄真一把抓住秦飞的手腕“这样的事下回别在干了,你老爹没告诉过你这种事很丢份。”秦飞只觉手腕被铁箍箍住,手腕一痛不自主地松开文静,甄真甩开秦飞的手拉过文静就走。

秦飞整个人被气炸“给我废了他,出事我兜着——”他一直找不到文静突然和他分手的原因,这回终于对上了,话音未落飞起一脚踹向甄真,张昆二人也跟着扑向甄真……结果三人住进医院。

“喂——震哥叫你。”坐在甄真身旁的许山轻拍甄真肩膀,许山在中关村上班,他进来是因为看见人家取完钱银行卡忘取出来,他随手取了三千,拘留七天。

甄真看也没看王震“我跟你不熟,把你的脏手拿开。”

坐二板的郑天一见,跨出一大步抓向甄真衣领“不懂规矩的小崽子,你丫就欠抽,给我过来……”他这个所谓的二板是自封的,因为在外面和王震认识,所以啥事他都掺合。

“啪——”一个耳光,打得郑天一愣“****XX……”郑天放赌放高利贷进拘留所也不是一次两次,啥时吃过这种亏,况且打他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挥拳砸向甄真面门,郑天的拳头挥出一半,甄真的右脚后发先至一脚蹬在郑天肚子上,踹得他发出“哽——”的一声,跌坐在床边,捂着肚子痛得脸色苍白如纸。说是床,更向东北的火炕,牢房铁门对应的是个两米左右宽的过道,过道两边是犯人睡觉的床,床宽有两米,右面的床房间有多宽床就有多长,左面的床截出一米多宽,建了个蹲坑,一个牢房三四十人的大小便都在此处解决,旁边有水龙头,也是所有人每天洗漱的地方。睡觉时就像养猪场里的猪一般,一个紧挨一个。

“别来烦我。”甄真头也没抬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王震站起身,马上有十多人起身,下一刻形成一道人墙挡住摄像头。王震走向甄真,立刻就有数人跟在他身后。

甄真目光一凝,原来电影中的场景是有出处的,大小比赛打了数十场,身为少年拳王他还真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瞥了一眼王震和他身后的人,坐在那里仍是一动未动。

王震一抬手,身后的人都停下来“你很像十多年前的我,不过你坏了规矩,可惜了!”伸手抓向甄真衣领。

甄真一个后仰,飞起一脚踢向王震手腕“啪——”甄真踢出的右足被王震大手抓住,甄真见势左足紧跟着踢向王震手腕,见甄真反应如此迅捷王震忙松开甄真的脚,点点头“票子给我看看。”甄真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根本就不理王震,飞起一脚踢向王震耳根,王震挥臂一挡,向前一步一拳砸向甄真面门“你丫很不开事……”甄真一声冷哼身子后移,双手抓住王震的拳头,就势倒下双足一盘锁住王震右臂。王震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经历过太多这样的瞬间,哪里敢让甄真锁死,身子刚一栽倒跟着翻身抓向甄真咽喉。王震大手抓来,对方力大,甄真一看不等锁死就会被对方抓住咽喉便果断松手,在对方收回手臂起身的瞬间,如猴猿一般,身子一纵出现在王震身后紧接着锁住王震咽喉用尽全身力量向后倒下去。

前后也就十数个呼息,王震就被制住,上不来气任他力大如牛也使不出来。甄真放倒王震,好似虎豹一般盯着周围人群。便在这时哨子声在走廊里响起,一听到哨子声所有人赶忙蹲下去,看到这些人的动作,甄真脑海中飘过电影里,监狱内的画面,也松开王震学众人抱膝坐在床上。

王震虽然眼冒金星,还是连咳带喘抱膝坐直,劳教在铁门外喝道:“搞什么?”

王震呼息稍一顺畅赶忙应道:“没事,正要背监规。”下一刻牢房内响起朗朗的诵读监规声,劳教这才离开。

甄真没想到竟没有人告发他,这反倒让他心生警惕。背过监规,卖午饭的饭车出现在牢房外,整个牢房内几十人就坐在王震身边的几人买了几份饭菜。王震几人开始用餐,牢房内拘留所的餐车这才过来,午饭是东瓜汤馒头。甄真肚子虽饿,也只是瞥了一眼,靠墙假寐。耳中传来喝骂声“你丫的要是敢拉出来,就******吞下去。”甄真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四十多岁蹲在坑上的黑脸汉子,慌里慌张提上裤子。骂声来自王震身旁,甄真也懒得去看,又闭上眼睛假寐。

吃过午饭,是午休时间,除去巡逻两人,所有人都得倒下睡午觉,哪怕你不睡也得倒下不能打扰别人休息。甄真是真的很困,可刚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的是电影中监狱里的画面,本来就算那个王震力大,他也不放在心上,可若是趁他睡着……张飞就是睡着后被人枭首的。实在太困,不大一会儿眼睛就不受身体控制,忽然脑海中又出现小兔子的画面,甄真一翻身坐起,发现王震正盯着他看。四目相对,王震露齿一笑,食指在咽喉上一划。

甄真的火噌的一下蹿到脑门,爷爷经常对他讲,男子汉要有所为有所不为,让他诠释爷爷这句话的意思,遇上这种事,身为男人就该有所为。四周扫一眼,发现和王震一起用餐的几个人都没睡。爷爷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将军,甄真从爷爷那里学到的可不只是拳脚功夫。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兵,儿子没能成为一名军人,在他心里是桩憾事,孙子好武,不论是晨练,还是爷孙二人独处,爷爷就会给甄真讲他经历的每一场战争,爷孙二人有时也会探讨中外那些著名战役,目的就是为培养甄真成为一名合格的共和国军人。甄真看过众人的表情,心里已做出决定,与其被动提防不如主动出击,大不了关个禁闭,起码可以放心睡一觉,跳下床走向王震“起来,我给你十秒。”

王震脸色变了数变,目光扫过摄像头,根本就不理甄真闭眼装睡。甄真上前一步去拉王震的被子,管教的声音在铁门外响起“甄真带上你的东西出来。”

甄浩然看到儿子出来没说话转身就走,甄真也没说话跟在甄浩然身后,父子二人坐进汽车,直到进了五环,甄浩然开口道:“你去医院陪陪奶奶,这几天你就呆在医院,三天后跟我一起去开罗。”关于甄真为何打人,甄浩然一个字也没提,主要原因是他知道,问了也白问。

甄真依然盯着车窗外,就好似没听见父亲的话一般,车内在次陷入沉默,直到甄浩然把车停在医院楼下,取出几百元人民币递给甄真“去洗个澡,你爷爷和奶奶还不知道你打伤了人。”关上车门,径直走向医院的旋转门。

三天后甄真和跟着父亲来到开罗,秘书江姗发现甄浩然父子好生奇怪,这父子二人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讲。十天眨眼过去,甄真跟着科研队飞往墨西哥,一周后来到新疆。科研队在开罗针对木乃伊展开研究与交流,来墨西哥目的是玛雅古城,来到新疆是要前往楼兰。

一到开罗,甄浩然便将甄真交给江姗,不过甄真也去了父亲工作的地方,在墨西哥还跟着父亲登上玛雅古城,不过到新疆后,甄浩然和儿子江姗三人一起用餐时吩咐道:“小姗,你带小真四处走走,然后直接回北京,你帮我送小真去体大报名。”

“我也要去楼兰。”甄真的语气有些生硬,这是父亲打过他后,第一次和父亲说话。

听到儿子的声音,甄浩然身子一疆,小真不和他讲话有两年零三个月又十天,进入楼兰可不像玛雅古城“不行——”

“我不去北体,我会去上海。”甄真放下筷子转身就走。

江姗不知是留下来,还是去追甄真,甄浩然在次开口“麻烦你跟他一起飞趟上海,小真入学后你在回来。”起身回房间。

凌晨一点,科研队一行十六辆越野车出发,行到中午,三号车追上甄浩然的一号车,司机示意甄浩然停车,甄浩然吩咐司机停车,一号车一停,整个车队全停下来,当甄浩然看到从三号车上跳下来的甄真,气得七窍生烟,可此时距楼兰古城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什么也没说让甄真跟他坐上一号车,车队继续赶路。

甄真最近老是做相同的梦,梦里面一只四耳三眼的小兔子带着他不停的奔跑。自从踏上前往楼兰的路,他总觉得胸前的银珠有些古怪,至于说哪里古怪他又说不上来。这颗珠子是母亲留给他的,十一岁时他得知母亲抛弃他和父亲他就把珠子丢掉,后来又鬼使神差地寻了回来。从那以后,这枚银色珠子在也没离开过甄真。

车队终于抵达楼兰古城,一辆又一辆车门被打开,甄真第一个冲进古城。甄浩然跳下车门顿时大惊失色,他发现甄真好似发狂般冲进古城,就在甄真冲入古城的刹那之间,原本平静沙漠卷起漫天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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