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赵兴每天都是早上很早起床单骑来到晒盐场,与盐丁们一起工作,直到很晚才与城内的盐丁们一起回到成内,盐丁也已经征募满员一千,赵兴便暂停征召。
毕竟整个县城内的百姓才八千余人,如果一时征召太多,会破坏城内的生活状态,这不是赵兴和赵霍想看到的,这几日,赵兴发现那个身材高大的王大牛简直就是一个奇人,力大无比,能轻松的举起五百斤重的巨石,在历史记载中,一个叫胡车儿的人也能举起五百斤,让赵兴奇怪的是,如此奇人为何在后世历史中却没有此人的一点记载呢?
既然看好王大牛,见他有些能力,赵兴便安排王大牛为自己的副手,一起管理着整个晒盐场。在一千人的盐丁努力下,晒盐场基本的结构已经形成。
赵兴将一千人分化开来,选出最精壮男子三百人,由王大牛带领,负责晒盐场安全,每日就在盐场的附近操练,锻炼体能,提高身体素质,另外剩下的男女分成七个部门,每个部门一百人,专门负责生产。
赵兴为什么要锻炼三百盐丁,因为有武力的乡勇,才属于真正的盐丁,盐场里面的人只能称为工人,盐丁负责后期运输和保护物资的安全,没有一点武力的队伍,运输着食盐,万一遇到山贼,不就白白损失吗?期间也有想过向父亲借县内官兵,但是看到那群老弱病残混吃等死的官兵,赵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赵兴的优厚待遇下,大家都认真热情,逐步上岗,感恩戴德的勤奋工作。王大牛带领的三百强壮乡勇盐丁,除了休息,便是操练,操练的方法,赵兴加了一些后世的军训科目整日训练,又给这三百盐丁从两餐变三餐,分早中晚三餐,补充体能,让三百盐丁没有半句怨言。
一日,赵兴正陪同乡勇们一起操练,却见从北方而来,一群身上被枷锁捆绑的百名囚犯被几个官兵推搡着,来到海边,官兵们不停的催促囚犯们踏上渔船,赵兴认识带队的官兵,便上前询问得知,这群囚犯皆是洛阳军中铁匠,因为打造军中兵器没能达到数量要求,而得罪张让,被流放此地,准备送往朱崖洲,让其自身自灭。
赵兴听闻与张让有关觉得蹊跷,说道“父亲大人可知晓此事?”
官兵答道“回公子,县长大人已知晓此事,便令我们从郡内下来的官兵接手,负责押送。”
赵兴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回去吧,我闲着没事,一会便遣人押送这群囚犯渡海,送往朱崖洲。”
“诺。”
军中铁匠,在赵兴看来可是宝贝啊,与其自生自灭,不如自己收留利用,可不好也?等到官兵们离开了海边,赵兴则带领着王大牛走到这群囚犯的面前,见一群铁匠都满脸绝望和疲惫的样子,连忙吩咐手下将全部枷锁打开,并且拿了些干粮和淡水让铁匠门食用。
一群饥饿的铁匠,看到送来的食物,争先恐后的抢食,赵兴连连喊道:“大伙们不要抢,慢慢吃,后面还有。”
其中一老汉双手捧着一个馍馍,走到赵兴的面前跪了下来,哽哽咽咽的向赵兴说道:“谢公子赠食之恩,罪民感激不尽。”
赵兴见老汉年龄已有六十,两鬓发白,苍老的面孔,如此老迈还受如此大的罪,连忙扶起老汉,询问道:“老人家,你们犯了何事,为何开罪中常侍张让?被流放于此。”
“我等皆是冤枉啊,今年夏季,兵部要求我们打造五千刀剑,中常侍张让将送来的生铁劫走,我们向兵部诉说,却被中常侍诬陷我们中饱私囊,私下将生铁贩卖,最后下令流放我们到交州。”老汉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向赵兴诉说道。
赵兴听闻老汉的诉说过后,便明白前因后果,张让仗着皇帝的信任,鱼肉百姓。居然连军中的财物都要劫走,也太无法无天了,被蒙蔽的皇帝,还被张让那厮哄的团团转,每天沉迷在女色酒肉之中,以为国泰民安,熟不知两年过后便出现一个张角带领黄巾军搅乱天下。
“你们可知,你们会被押送到对面的朱崖洲岛上?”既然父亲已经下令,自己也不能强行的将囚犯收留,只有叹气的说道,并且伸手指了指向南隔海的海南岛。
“啊,那我们可不是会被活活饿死。”
“公子,救救我们吧。”
众人都往赵兴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脸上都充满了绝望,纷纷向赵兴乞求道。
“我也没办法救你们,毕竟父亲大人都已经允许。”赵兴坦白的说道,然后看见一百多铁匠脸上显露出绝望的样子,于心不忍,连忙说道:“要不这样,你们前往朱崖洲,我会派人跟你们送来衣物和粮食,让你们能在岛上过上日子。”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等罪民感激不尽。”听闻赵兴会给予他们粮食和生活的衣服,一百多名铁匠连忙跪向赵兴感谢道。
见大家又有了生的希望,赵兴也跟着高兴,突然想到朱崖洲上的铁矿,连忙向大伙问道:“你们能勘测铁矿吗?意思就是我知道哪些地方有铁矿,然后你们找到铁矿的具体位置。”
跪在赵兴面前的老汉恭敬的说道:“回公子的话,罪民祖上六代为铁匠,对铁矿开采有所研究。”
“哦?你叫什么名字?”
老汉恭敬的回答道“罪民罗石,公子叫我罗老汉就行。”
“那行,罗老,你就负责带领着大家在朱崖洲上寻找铁矿,过几年,我想办法帮你们脱罪。”既然是人才,赵兴便得尊敬,罗老一声,换来效力何乐而不为?
罗石闻言连忙说道“谢公子,我等一定尽心尽力。”
为了不让他人知晓此事,赵兴连忙安排渔船,将一百多名铁匠送往朱崖洲,途中,自己用笔墨在一块巾帛上,圈画出海南岛最大的几个铁矿地区交给罗老,在自己心目当中,这群人可是宝贝,可要好好伺候,并且在渔船上,存放了许许多多的粮食帐篷生活用品等物资,安抚这些铁匠。
“大人,你真好。”运送铁匠们的渔船渐渐消失在赵兴的眼里,一旁的王大牛突然感动的说道。
赵兴被王大牛这句有些稚嫩的话,逗笑了起来,自己此举,不过是为了将来耳,不管这次是否遇到这群铁匠,自己都会派人前往朱崖洲寻找生铁,所以赵兴虽喜而不言,一直望向对面的海南岛。
在王大牛眼中,却觉得赵兴是一个品德优善的人,暗自发誓,好好为赵兴办事,那怕刀山火海,数年后,王大牛用生命来允诺这次的誓言。
秋季渐渐过去,冬季将来临,不过处于南海地带的徐闻县,并不觉得寒冷,阳光明媚,每日阳光日晒,也是赵兴有信心开办晒盐场的原因,赵兴创办的晒盐场也开始运作生产,赵兴每天都来晒盐场巡视,以及到操练的校场上锻炼身体,每过两日,便派船运输物资和粮食前往朱崖洲,保障朱崖洲岛上百多名铁匠的生活。
有一天,赵霍又一次的将赵兴叫到书房,没等到赵兴向往常一样行礼,赵霍就在几案上重重的拍打一下,愤怒的道:“子平,你为何要救济一群囚犯?熟不知现在县内还有一些贫困的家庭揭不开锅,等待着县里救济,你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在县里传开,说我赵霍的儿子赡养一群罪犯,认远而不识近。”
在赵霍看来,一群流放的囚犯,让其自生自灭没有斩首就是朝廷格外开恩,现在自己的孩子,居然拿着本县的公款来赡养一群囚犯,可不是惹人是非?
“父亲已经知晓此事,孩儿确实是在救助那群囚犯。”赵兴坦白的道。
赵霍怒道“你,,你要气煞我也。”
赵兴连忙说道“父亲莫要动怒,请听孩儿一言。”
赵霍稍缓“说。”
赵兴认真的说道“其上天子,不知治理朝政,而每日只知玩乐,张让赵忠等阉人宦官把持朝政,怂恿天子,明码标价卖官鬻爵,导致贪官污吏所到任地方,无不是搜刮百姓民脂民膏;其下百姓,耕农生产出现严重的土地兼并现象,直接导致地方豪强势力的崛起,如今北方张角创立黄巾宗教蛊惑百姓,广至天下各州,假以时日,黄巾教徒卷席而来,挟裹百姓,有百万之巨,教首张角如果效仿陈胜吴广,可不天下大乱呼?”
赵霍骇闻重惊道“你从未出过徐闻县,在哪听闻这些事?”
赵兴言道“近日孩儿梦里,蓬莱仙人一直跟孩儿诉说,巨鹿张角得到一位南华老仙的太平要术真传,让其张角遂以宗教救世为己任,没想到张角利用其中的某些宗教观念和社会政治思想,组织群众谋划造反。”
赵霍闻言连忙急道“又是蓬莱仙人,那位蓬莱仙人还跟你说了什么?”
“父亲勿急,听孩儿慢慢道来,南华老仙见张角之势不可阻挡,便请求蓬莱仙人帮助,蓬莱仙人则找到了孩儿,传授一些经纬治国之能,并且还跟孩儿诉说未来的形式,南华老仙已经下了魔咒,一旦张角违背德心,便命不久矣,但是黄巾****将摧毁大汉王朝的根基,当今天子沉迷女色,其阳寿不过十余,一旦天子驾崩,年幼的太子,无法驾驭朝廷权臣,再加上地方豪强崛起,必然形成分割局面,到最后大汉王朝将倾,被他人代之。”
待赵兴说完,赵霍沉浸了许久,冷声说道:“吾儿梦中之事切莫向外言之,如果传出去,会引来杀头之祸”
赵兴道:“孩儿明白”
见赵兴应后,赵霍便开口缓缓说道:“蓬莱仙人有说如何救世之策吗?”
赵兴摇了摇头
赵霍见赵兴摇头沉默不再言语,便又说道:“难道天意要将亡我大汉呼?”
“气数已尽。”赵兴向赵霍摇了摇头,沉稳的说道。
“为父听吾儿言语之间,你已有打算割地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