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吸力直将他往山谷底拉去,此时晋衍才看到谷底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快速转动的漩涡,里面黑洞洞的,仿佛要吞噬一切。他运转全部灵力去操控飞剑,但都徒劳无功,那黑洞转眼淹没了他的身影。
一阵昏沉之后,晋衍发现自己已在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地方,此地充斥着灰蒙蒙的淡淡雾气,但也可以依稀看到较远的地方,此地给晋衍的感觉是空旷,寂静,他哀叹一声,自己的遭遇还真是离奇啊,不管如何,他总得找到出口,尽快返回宗门,这里充满着未知,也意味着危险。晋衍小心地观察四周,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影子,仿佛一座山,他想了想,那山影好歹也是他所能见唯一一个地标,就决定朝着那处地方走去。
一路上谨慎地走着,他全部心神都用来注意四周的情况,一有危险,也能马上应对。晋衍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到山脚下,这期间他倒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就这么无惊无险地走过来,他仰望着此山,近距离观看才知晓此山是如此的巨大,它通体呈暗青色,晋衍用手摸了摸,触感冰凉,好像与普通山石没有任何区别,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触摸山石的一刻,一处未知的山府之中,一个存在悠久岁月的老者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在他睁眼的刹那,仿若日月星辰齐齐闪耀,“嗯?此地怎会有人到此?”他缓缓问道,但是却无人答话,随手一点,一副画面在虚空诡异地展开,此前晋衍的举动在画面中不可思议地重现了,老者看到后,轻轻一挥,那副影像便消失不见,他幽幽道:“万事皆有其运数,此子能到此地,冥冥之中必有所指,老夫期待你到来,就是不知你是否有此命数。”
晋衍到了此地之后,才苦笑着发现此山成了他的阻碍,有山无处可登,绕过却不知要到何时了,他有些苦恼起来,本来还想登上此山,站在高处一览此地境貌,此刻却又陷自己于困境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沿着山边走了。突然他又轻轻一拍额头,暗笑自己愚笨,自己是一位修道者,而且还有一把飞剑,怎么傻傻地不知利用呢,也是他突遭变故,此地又让他感到诡异,所以一时没有想到这些,此时他觉得这山附近没有什么危险,才猛然想到了飞行,他思考一番,觉得还是单靠飞剑吧,毕竟他还没有找到出口,节省灵力很有必要。将师傅给的那把飞剑拿出,他注入少许灵力,此剑变大后他就想跃上去,但却惊讶发现自己居然飞不起来了,他又试了几次,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此剑既能浮于空中,自己却只能如凡人般无法飞行,他顿觉诡异。沉吟一会儿,他指挥此剑落在地上,自己踏在剑身上,他尝试控制此剑缓缓升起,惊喜发现自己可以依托此剑在空中行动了,他压下心中激动之情,慢慢让飞剑向山顶升去。
飞至此山中部时,他发现了一处洞口,比他高出半个身子,里面黑乎乎地,晋衍考虑良久,觉得还是先到此山山顶,看看此地还有什么别的事物。一个时辰后,晋衍又出现在了这里,他摇了摇头,此地只有这一座山,他只能进入此洞一探究竟了。
飞入洞中后,他就将那把剑收了起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荧光石,这还是他以前吃了苦头后才不得不备的照明用品。荧光石发出淡淡的青光,足以让晋衍看清四周,他缓缓地在通道中前行,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晋衍前方出现了一个极为广阔的空间,此地略呈天圆地方之势,他看到四角位置各立有一根粗大的石柱,柱子上都刻有山河怪兽,一看便不凡,最让晋衍惊奇地是此处山壁之上有几个正转动着的黑洞洞漩涡,他查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九个,晋衍感到此地玄妙异常,看着那九个漩涡,晋衍一时不知该怎么做,难道是要自己进入那未知的黑洞中吗?正在他踌躇之际,忽然他的储物袋中传来一阵阵波动,而且越来越强烈,他顿感诧异,急忙解下储物袋,将里面东西全部取出,在飞剑取出之时,此剑翁鸣大作,与此同时,那处无名之地,那刚刚苏醒的老者又疑惑道:“此地怎会出现与我相感应之物,难道是那小家伙带来的?如此,是命中注定我们相遇了。”老者轻轻说道。
那小剑在空中震动不已,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一个黑洞化为一道青光极速冲去,晋衍看着小剑消失在那黑洞中,犹豫很久,才猛地起步朝那处漩涡走去,到了它跟前,晋衍便坚定地踏入其中。
也许冥冥之中自己要到此地,晋衍已明白了一些自己此刻的命运,他在踏入黑洞之前,心中便已平静了,未来如何,随它吧。
在一阵晕眩之后,晋衍又到了一处灰蒙蒙的地方,这时一个声音幽幽响起:“你来了。”晋衍平静地看向声音传来之处,只见一个灰衣老者盘坐于虚空之中,晋衍感到此人已经与天地融为一体了。
晋衍淡淡一笑道:“是啊,我来了。”两人仿佛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就这么不显陌生地问候起来。
“很好,”老者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老夫已在此千年之久了,你来了,我也不会寂寞了。”
“前辈为何在此?”晋衍问道。
“你为何到来。”老者不回答,微笑着反问道。
晋衍轻轻一笑,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抬头安静地看着老者,说道:“虚度二十五载,自悟道之后,从不曾向人袒露心声,遇到前辈,我也不再寂寞了。”
“你从何处来。”
“从我天地来。”
“天地浩大众生渺,生来皆在它中小。”
“万物有灵皆能道,天地也在心中小。”
“大道难寻,蝼蚁土灰。”
“道路前行,否得则死,虽死无憾。”
“可敬可佩。我等生来太过弱小,得道之后,更感天地浩淼,所以苦苦追寻大道,以期能与天地同齐,摆脱弱等之身。”
“我历经种种,才有幸悟得天道之意,每天所想所感,无不是自身的弱小,得以踏上修行之路,此生此心便唯道是从,唯修是举。”
“哎,太难太难,我走到今天,还是感到大道无期,今生不知可能与道合。”老者此时沧桑之意甚浓。
“我比之前辈,皓月萤火尔,前辈所达,在下不知今生可有幸到得,但也不曾放下分毫。”
“哎,小友心境我已自叹不如,你所缺的也只是力量的掌控,况且我也不过是快要消逝之人。”老者忽然有些哀伤道。”
“怎么会,前辈是我平生遇到最深不可测之人,想来早已超脱了生命的限制,难道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前辈?”晋衍一惊,疑惑问道。
“小友不知,我之所以困居在此,乃是在疗伤,但是此伤已摧毁了我的道境,我已无法在延缓伤势,最后恐怕是身死道消。”
“谁人能伤得前辈,那人莫非强大至斯?”
“俗话说天外有天,小友还没有修炼有成,自是不知我们的世界,等你修为慢慢变强,你便会知道天地有层次,修者无境限。”
老者说的话,以此时的晋衍来说,他完全不懂,当下只能默不作声。老者喂喂喂一笑道:“我本来对此也满心不甘,但你我相遇,我突然有重拾了希望,不过是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在下修为尚在炼气四层,而且本身资质太差,今生能不能到达前辈境界还很难说。”
“不必作此想,你只要熬过了塑体阶段,当会一朝冲天,傲视众生。不得不说,命运是如此玄妙,在我即将腐朽之际,能遇到你这等境界之人,老夫很是欣慰,我这一身道法愿传于小友,小友可愿接受。”
“前辈如此青睐,此恩晚辈不知如何报答。”晋衍听闻老者之言,感激万分,朝着老者躬身一拜,诚挚说道。
“老夫能有你作传人,已是天恩地厚,很好很好。”老者说着便纵声长笑起来,这整个空间立时不稳起来,晋衍也感到身体欲裂,所幸老者打出一道白光护住晋衍,也停止了纵怀激昂的笑声,他看着晋衍,目中满是慈祥。
老者继续道:“自身条件在修道后阶已不再重要,反而心境才是决定一个人成不成道德关键,你且先坐着,老夫为你炼制一些丹药,先助你冲向筑基。”
“筑基?前辈,那岂不是直接提升一大境界,如此快速,是否不妥?”晋衍吓了一跳,忙询问道。
“不用担心,你是老夫传道之人,老夫岂能为你留下暗患,旁人或许不行,但老夫将你炼气境提升到筑基,还是轻而易举。”
听了老者的话,晋衍安心不少,想来以老者的修为,已将所有事都考虑到了,他当下静坐,等待老者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