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瘸子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我粗鲁野蛮地踢开了毕奶奶的钻山门!在赵家庄,或许只有我敢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她并不是毕老奶奶,所谓的毕老奶奶只不过只剩下一张皮!
其实,不管冒充毕老奶奶的是什么东西,只要她不害人我都不想管。我在韩家峪的死人井已经领教了那四眼狗的警告,“少客闲事!”,但话说回来,闲事要少管,但并不是所有的闲事都不管,否则的话,人还干嘛活着?
在我心中,翠儿一直都是个受害者!无辜者!即使在毕老奶奶默认自己是妖精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一定会放了翠儿,毕竟翠儿只是个来侍候毕老奶奶的,等哪天毕老奶奶失踪了的时候,翠儿该干嘛就干嘛,绝不会掺和到妖鬼事件中去!
这位冒充毕老奶奶的妖鬼有无上神通,但她却不敢保证天谴时会安然无恙,因为天谴就是一场劫难,也是她修道路上一道最大的考验。而这道考验必然是天崩地裂,一般妖精根本就不能承受的那种浩劫。这种浩劫不会发生在人群密集的地方,那会造成很多无辜的人死伤,任何修道之人都不想造孽!
所以,这位冒充毕老奶奶的妖精,早晚有一天要失踪的!但我绝对不希望她同时带走翠儿!
说实话,我和翠儿已经有感情了!虽然不是男女私情,但已多少有点姐弟之情罢!我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情,总之就不希望翠儿有事!
毕老奶奶的房间里干干净净,和翠儿的有些凌乱的房间相比,这儿要整齐有续很多,丝毫没有慌乱的痕迹!那张昨晚上还卷着毕老奶奶皮囊的床上,叠着整齐的毯子。而昨夜原本是无底洞的地板上,铺着一张草席!
在草席的北侧,贴着正墙有张古色古香的大八仙桌,上面供着一个雕花木制的神龛,神龛上遮着一块黑布帘,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小虎!你想干什么?这是毕奶奶的房间!你到底想干什么?”三瘸子跟着我走进来,那张猪头一样的脸上,除了气愤还有恐慌!
“我想见毕爷爷!”毕爷爷就是毕老奶奶的大儿子,虽然我一直没见过他,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算是第一当事人,自然脱不了干系!毕老奶奶和翠儿无缘无故就消失了,只留下了在这儿闷头大睡,如果我解释不清楚,自然有很多麻烦!
当然,还想从毕爷爷口中找到一些线索,这位毕老奶奶究竟还有什么秘密?翠儿是否真是从韩家峪来的?毕爷爷为何从来都上门?要知道儿子和母亲同一个村居住,这么多天不来拜见母亲这事就挺反常!
三瘸子不傻,他肯定猜到什么事了,毕老奶奶失踪了!因为大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他来送猪心的时候是我开的门!如果毕老奶奶要出趟远门什么的,不可能不告诉我,如果毕老奶奶和翠儿要溜走,那大门就不可能从里面反锁,除非那一百多岁的老奶奶会翻墙而出!在三瘸子心中,毕老奶奶可不是什么妖怪!
所以,发现毕老奶奶失踪这件事,三瘸子是第二当事人!并且,因为我和三瘸子的关系密切,如果这事说不清道不白,他也难逃干系!
三瘸子用手机打通了毕爷爷的电话,功夫不大,毕爷爷就来了。毕爷爷是个红光满面的老人,年龄大约七十岁上下,一年看是精明豁达的乡绅。
“这事我知道了,实不相瞒,我娘昨晚给我说了,她身体不舒服,让翠儿带着去医院了。你就是小虎罢?估计是翠儿看你睡了,就没告诉你,也都怪我,没一早过来跟你说……”毕爷爷来的时候一言不发,只顾着四处转着看,等我将今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完,他突然说知道这事!
这可能吗?他怎么会知道这事?难道毕老奶奶昨晚真给他打了电话?再说了,那反锁的大门又怎么解释?还有,毕老奶奶现在哪家医院,他这个做儿子的为何不陪着老娘去看病?
“毕爷爷,翠儿是城**家峪的吗?”我开始问我的问题。这毕爷爷肯定有事瞒着我!其实,他没怀疑我就算不错了,但我还是想知道翠儿的事。
“是啊,她亲口对我说的啊!”毕爷爷显然对我的问题很意外,不明白我为何问这个问题。他已经明明说“翠儿陪着毕老奶奶去了医院”,我干嘛还要打听翠儿的老家在哪?难道翠儿会把毕老奶拐跑了不成?
我们说话的地方在毕老奶奶的密室门口,毕爷爷进来的时候不住的四处张望,这就说明他很少来这儿,至少对这个房间感觉十分陌生,因为一个人对熟悉的环境是不会这样好奇的。
地上铺着一张席子,三瘸子和毕大爷肯定会以为那是毕老奶奶打坐用的,只要我知道那席子底下有个无底洞!好了,现在到了该揭穿毕老奶奶的时候了!
“毕爷爷,叔,您知道毕老奶奶和翠儿是怎么走的吗?”我说这句话就是在说,你毕爷爷说的不对,毕老奶奶根本就没住院,而是失踪了!当然这在这儿没提“失踪”,而是说“走”,“走”有很多意思,也可以理解成翠儿扶着毕老奶奶走出大门,又“走”到了医院。当然“走”也有失踪的意思!
“不知道,你说。”毕爷爷微微皱着眉头问我,他肯定在掩饰什么,老娘都丢了,他却在这儿陌不关心,这正常吗?
只有两种情况能让毕爷爷这样冷陌,一是:他知道毕老奶奶不是他娘;二是:他就是毕老奶奶失踪的参与者,他本人也是个妖怪!
综合这两种分析,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如果毕爷爷是妖怪,他不可能在人间混这么久不被人发现。所以,还是第一种假设嫌疑最大。他早就知道毕老奶奶有问题,但他不想说破!我如果要找到翠儿,必须先揭穿毕爷爷的伪装再说,否则,他不会和我讲真话!
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面席子前,一哈腰就将席子扯到了一边,在地板的中间,立马出现一口无底洞!我又走到神龛的面前,一咬牙就扯下遮住神像的黑布……没什么神像,只有一支牌位,黄色的火纸叠成的牌位上,只有一滴黑红的血!那血从上向下滑落,在火纸上拉出一指长的尾痕,就像一滴盈盈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