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们身后的几十个仆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云应天走到祭祀的桌子的后面,云森雄与云枫一如既往那样站在他身后,至于云应天的夫人吕凤则是站在一边不远处看着,上官尔寻一看就知道女人是不能参加祭祀的。
云惜磨蹭了一会,走过去和云森雄他们兄弟二人并排站在一起。
云枫本想叫他退后几步,但看到爹也没有说话,只好作罢,看来爹这次是想要重新提升云惜在家中的地位了。
吕凤看到云惜竟然不自量力地和她的二个儿子站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目光来,原本以为那个女人死了之后,她儿子也从此自生自灭了,想不到今天祭祀这么重大的场合他竟然出现,实在是让人不快啊。
站在吕凤对面的上官尔寻正巧把她这一恶毒的不怀好意的眼光看了去,心里暗暗心惊,她还以为是云惜不受宠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怎么竟是她造成的么?
她投注在云惜身上的眼神越发的怜惜了起来,她的云惜呵,你到底在这个家里受了什么苦?
上官尔寻一直看着云惜,至于他们是怎么祭祀的完全没去看了,只知道是跪下磕头,念了几句经保佑诸事平安事事顺利就完事了,然后便是进前厅用餐。
云惜起身之后正想回去,就算他想和那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儿子同桌,她们也不见得欢迎他。
往回走了几步就被云应天叫住,“惜儿,过来吃饭吧。”说完,他对上官尔寻笑道,“少东家,这边请。”
上官尔寻不理会他,只是微笑地看着云惜,“云惜公子,请。”
云应天被漠视也不恼,这个上官尔寻对云惜越看重他越开心,反倒是一旁的云森雄与云枫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心生怨恨了,这个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上官尔寻这么对他?
云惜自然感觉到了周围人看好笑的表情,他恼怒地瞪着上官尔寻低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和你一起去吃饭啊!”上官尔寻笑眯眯的理所当然地回答,手仍是那个邀请的姿势,好像这里作主的不是云应天而是她。
云惜对她的厚脸皮实在无奈,眯着眼看她半晌,走进前厅在餐桌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上官尔寻紧随其后也挨着他坐。
云惜转头定定地看着上官尔寻,上官尔寻给他一个十分腼腆的笑,誓要将厚脸皮发扬到底,云惜默默地把头又转过来,决定彻底当她是个透明人。
“云老板,我坐在这里没关系吧!”上官尔寻礼貌地询问云应天。
云应天马上笑着说:“可以,可以,少东家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少东家肯留下来吃饭,我高兴都来不及。”
云枫翻了翻白眼,低声骂:“好不要脸,坐都坐了还假惺惺!”
所有人落座,云森雄俩兄弟坐在云惜对面,云惜此时坐如针灸,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吕凤与他的两个哥哥时不时地投过来的戏谑与探究的眼神,更不要去计较坐在身边的人是上官尔寻,十几年都是一个人吃饭的他真想离席而去,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他。
饭吃到一半,云应天便向上官尔寻旁敲侧击生意上的事情,但上官尔寻是何等精明的人,又岂非这么轻易透露生意上的丝丝缕缕,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云应天试探之余既是失望又是无可奈何。
云应天道:“少东家,我听闻你们店铺里最新进来了一批茶叶,名字听来极是喜庆,叫大红袍,质量应该算是上乘吧?”
上官尔寻微笑道:“质量岂止是上乘,那可是茶中极品,我现在经常泡来喝,云老板对品茶有兴趣的话,改天我可以叫人送一盒过来给你品味品味。”
“如此多谢少东家了,大红袍口感确实不错,我曾经在一个好友家中喝过,一直念念不忘,我听闻南方是出产大红袍之地,南方是个好地方啊!”
“那是自然,南方天气潮湿极适合茶的生长,不少名贵的茶叶都是产自南方。”上官尔寻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说,“不瞒云老板,我这次不请自来其实是想向你讨要一样东西。”
云应天旁敲侧击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喜,嗯,有路!连忙道:“不知少东家想要什么东西,我定当赴汤蹈火也要为少东家寻来。”
一个人多多少少总会有弱点,也会有想要的东西,钱、权、女人这三样,除此之外不作它想,没有人能逃得过这个定律。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只要投其所好,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嘿嘿,还真是好,这样东西云老板正巧就有。”上官尔寻手往旁边一指,“我要他。”
一桌子的人瞬时沉默了,他们看着上官尔寻的目光中有着不可置信、惊疑、恶心、探究。
过了一会,云应天打破沉寂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少东家所指的是?”
上官尔寻转过头看着云惜,确定了大家心中所想:“我看上了云惜公子。”
云惜脸沉了下来,恼怒地瞪着她的眼中难堪与恼怒表露无疑,两手紧紧握成拳,不敢相信这人竟然说出这样离经叛道的话来。
云应天到底是姜还是老的辣,他震惊之后很快反应过来,语气十分生硬:“少东家,莫不是瞧不起我们云家,特意来刁难老夫?”
他虽然不是很看重这个三儿子,但他终归是自己亲生的,说起来他也曾经真情对待过他母亲,他是想攀附上官家这棵茂盛的大树以求得云家生意更上一层楼,但还不至于要出卖自己儿子的地步!
云枫凉凉地说:“看不出来少东家竟然好这一口,可我们是正经人家,少东家要想玩小倌儿完全可以去那些烟花……”
“枫儿!”云应天怒喝一声,云枫知有长辈在此自己没有说话的份,讪讪地马上住了口一脸不忿的样子,云森雄到底吃过的盐比云枫多,淡定地坐在一边看热闹。
吕凤开口说话了,声音一听就让人觉得尖酸刻薄,没有丝毫诚意:“老爷,枫儿说得没错,惜儿总归是我们云家的人,又怎么让他走上这条路!这让你以后的面子往哪搁!我们云家以后走出去怎么再抬得起头来?”
云应天道:“少东家,道不同不相为谋,云家虽比不上上官家,但这种气节还是有的!”他这话就有点赶人的意思了。
上官尔寻只是淡淡地笑着,等他们说完了才慢条斯理道:“各位请少安毋躁,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话还没有说完。”
云应天道:“不知少东家所指?”
“其实我就是很仰慕云惜公子的才华,想请他来上官家做事。”
好一个奸猾之人,任他们义愤填膺说了半天她上官尔寻的坏话,而她却只是看好戏一样看着,最后才来把话说清楚!好让他们认了自己的错误!
都怪枫儿什么不好说,偏偏说到那什么烟花之地,害他态度变得这么强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