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到此猛然顿住,他本想说她到底是不是女人,但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没说下去,是为了掩饰她的身份还是因为其它,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的突然收口,却让上官尔寻很是受用,他没有揭穿她是女儿身的身份,那么便代表了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情意在的,或许他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罢!
想到此,上官尔寻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云惜冷冷地别过脸去,不想再看见她笑得十分欠扁的脸。
上官尔寻十分爽快地把契约递了过去,“算了,给你吧,真小气,你看凌思吓得浑身发抖了,你都不答应,啧啧,可真是个无情的人呢!”
云惜反唇相讥:“比起你说要把人送走,我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他瞧也没瞧那张张纸,转身就走。
倒是留在原地的凌思有些急了,马上大叫道:“公子,公子!”这张纸怎么办啊,你快点回来拿着啊!
上官尔寻一笑,把契约直接塞到了凌思的手上,凌思愣住,“上官公子……”
“你家公子说要你拿着。”
“啊?”凌思张大嘴巴十分不解,他家公子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啊!难道上官公子是自家公子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在想什么?
凌思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索性也不想了,手中紧紧纂着那张卖身契,自此以后他就是自由之身了,再也不是低等的下人,凌思手捧着纸看着上面的字又哭又笑,激动过后也渐渐冷静下来,他自由了……那是不是也代表着公子不要他了?
“公子,公子。”凌思脸色突然大变,连忙向云惜追了过去,“公子,你不能不要我啊,公子!”
云惜没好气地道:“给你机会到更好的主人身边去,不要来烦我。”
“我不,我就要呆在公子的身边,以后哪都不去。”
“你真是烦死了!你不是说过跟我受苦么?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就在你后面,还不快去巴结?”
上官尔寻笑嘻嘻地跟了过来,“你们主仆的事情,我可管不着,凌思,说实话,没想过跟我么?”
“没想过,我不要。”凌思大声道,他可急了,“上官公子,请你不要说话好么,我家公子不要我了!呜呜!”
“你哭什么?”云惜紧紧地皱着眉头,“卖身契都给你了,以后天下之大还不是你想去哪就去哪!”
凌思只是一味地哭得伤心,上官尔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凌思,你家主人又没说不要你,一个人在妄想什么呀!真是的!走吧,去云家!”
“啊?”凌思还处于懵懂之中,上官尔寻乐道,“你家主人的意思是说,只要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以后想走了就可以走,是吧,云惜?”
上官尔寻笑眯眯地向云惜邀功,可云惜根本不看她,她也不介意,她知道,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内心里是挺温柔的一个人。
从他对凌思就可以看得出来,上官尔寻对于他的性格已经摸得比较熟悉了,对他不能逼得太急太紧,一定要慢慢地、慢慢地渗入到他的生活,有如温水煮青蛙那般。
他就这样性格比较别扭的人,当然,他这种性格上官尔寻也极为喜欢就是了。
三人到了云家,云应天和云森雄两兄弟外出谈生意正巧不在家,只有吕凤一个人出来迎接,知道云惜回门那些下人们全都跑出来看,云惜的脸一直是臭臭的。
到了庭院,云惜二话不说进了屋,上官尔寻连忙跟过去,可当她们进到屋里时正好看到几个下人,他们正把东西往角落里一扔,角落里已经堆了一些东西了,有衣服有书本,还有其它一些杂物。
“谁叫你们动我的东西的?”云惜怒吼一声,那几个下人面面相觑马上停手不知所措,云惜冷眼一扫,那些下人们纷纷退后几步。
正在这时,吕凤赶了来不好意思道:“哎呀,这些下人们真是不懂事,本来是想叫他们清理院子的,没想到他们自作主张到屋子里来了!还粗手粗脚把屋子搞得一团乱!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下人们一句声也不敢吭连忙出去了。
上官尔寻心里暗骂,好你个吕凤,要不是你,他们会有胆子这么做?还在这里假惺惺!
她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云夫人怕是搞错了吧,这些下人们要不是趁着背后有人撑腰,估计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
吕凤脸上的笑容微僵,“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夫家在外做生意谋钱,我便只能管理好家里一切事务,总会有做得不周到之处,呆会定要找出始作俑者出来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上官尔寻冷笑一声,随她去说了,云惜脸色十分阴沉冷声道:“出去。”
吕凤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云惜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上官尔寻刚要说话,云惜硬邦邦地说,“你也出去。”
“呃……”上官尔寻不满地摸了摸鼻子,瞧他似乎真的很不高兴,只得也走了出来。
院子里没人,上官尔寻坐在树下正无聊着,不时地回头看屋内心里猜测着云惜到底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凌思从房间的另一边出来了,他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布包,里面似乎装了不少的东西。
上官尔寻惊讶地指了指那个布包,问他:“这些是什么?”她怎么看到里面好像一把油乎乎的锅子?
凌思老实回答:“这些都是厨房里用的。”
上官尔寻拿过布包摊在地上查看,只见里面锅碗瓢盆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几根柴……天啊,有没有必要带这些东西啊,而且这些那些锅碗瓢盆都是这里破一点那里缺一块的……
“凌思。”上官尔寻认真地道,“你觉得堂堂上官家会缺这些东西么?还是你觉得我会亏待你家公子,饭都不让他吃饱?”
凌思的脸刷地红了,他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东西丢了又很可惜。”
“凌思,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把它丢了吧!”
“好!”凌思果断地把布包往地上一丢,那爽快干脆利落的态度让上官尔寻皱起了眉头,他不会是故意拖过来骗钱的吧?
两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上官尔寻等得都要打瞌睡了,云惜才出来,对凌思道:“凌思,你去把东西拿到上官家。”
“是,公子。”凌思刚要进去,上官尔寻叫住他。
“等下。”上官尔寻挑了挑眉毛不怀好意地笑,“这里就有免费的人力干嘛不用?”
于是,她们三个人两手空空地出来,身后跟着二个提着东西的下人,她们无视于吕凤那张扭曲的脸,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云家。
晚上,上官尔寻赖在房间里不肯走,她不肯走云惜自然就不会睡,他坐在灯下静静地看书,既不出声也不抬眼看她,只当她是不存在一般。
上官尔寻岂是一个安分的主儿,她一会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一会不小心丢了香帕在他旁边的地上去捡起来,一会倒杯茶送到他面前……总之是想遍了各种各样的招式与方法要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