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噗!哈哈!”宇文莫实在没忍住,直接暴笑出声。
上官尔寻恼怒地瞪着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宇文莫仍是在笑,看到她那个恼怒的样子反倒笑得更厉害了,笑得腰都弯下去肚子都疼了,直到上官尔寻的脸黑黑的,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你怎么会想到要去学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不适合你的。”
上官尔寻冷冷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那你刚才笑什么?”
一说完,宇文莫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我刚才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是你穿着一身男装坐在那里绣花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上官尔寻白他一眼,哪知宇文莫又哈哈大笑起来,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上官尔寻走到一边去了,坐在上次飞儿姑娘坐着的位置,那里摆着一架琴,她伸手在上面胡乱地弹了几下,完全没有章法可言。
宇文莫走了过来,脸上仍是带着笑意,“尔寻,听我说,你真的不适合这些,你只适合在生意场上和人谈生意撕杀,作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实在太埋没你的才华了,我说的是真的。你不需要改变,作你自己就好。”
上官尔寻却道:“可我终归是女儿家,也想做一些女儿家应该做的事情,想化化妆,想穿漂亮的衣服,想弹琴,倒不是我有多想,只是我从来没有尝试过,所以便想知道是什么滋味。我从小男扮女装到现在已经有十六年了,你知道么,其实苦苦扮着另一个人是很辛苦的,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人揭穿自己的身份,有时根本不敢穿太薄的衣服,在炎热的夏天是最痛苦的,我身边的下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掉,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别的朋友。从小我爹爹就把我当成家族继承人在教导着,教与我生意上的知识,在我十三岁那年就让我开始提当了一些生意,十四岁就正式接手了家族生意,肩膀上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停顿了一会,上官尔寻纤细的手指又在琴上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屋内响起了一个单音,接着又道:“自我懂事起,我的生活里便是如何做生意,数字,还有店铺里陈列的商品,我娘亲又死得早,我爹爹养育我也很不容易,他更不可能教我这些,所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化妆,不是我不愿意去弄,而是我根本没有时间,也怕沾染上一点都怕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那些东西我向来都看也不看的。”
宇文莫在一边沉默,原来她的心里藏了这么多心思,全都是一些小女人的心思,可怜她长这么大,竟一次胭脂都没有用过,不由得为她感到心疼,“你爹爹对你实在是太苛刻了些。”
上官尔寻摇了摇头,“我爹爹也是没有办法,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孩子,不能为他分忧。”
正说着话,外面大厅中突然吵吵闹闹的,只听得一个醉汉大声嚷嚷:“叫飞儿姑娘出来!老子来这里就是寻快活的,哪有姑娘不出来的道理,快叫飞儿姑娘出来!老鸨子呢,老鸨子在哪里,快给我滚出来!”
老鸨子的尖细声音:“哎哟,林老板,你这是喝醉了吧,快把林老板扶上去休息!林老板,我们似水年华姑娘呀多的是,飞儿姑娘向来白天不接客的,这是规矩啊,林老板不要让我为难呀!”
林老板还在骂骂咧咧,被人扶着进房间里了,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上官尔寻和宇文莫无奈地对视一眼,突听得隔壁好像有人说话声,这声音怎么听来很熟悉似的。
上官尔寻走过去仔细一看,那面所谓的墙只是用一块很薄的木板隔开了,只在上面刷了一层白色的漆,并且在墙的上方挂了几块白色的轻纱,垂帘而下一直拖到地上。
房间那边的声音不大,只是她们先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因此并未用心去听。
“云公子,看来你真的是博览群书啊,知道得真多。”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几天看你来得很是勤快,你家那里不会说你什么吧?”
然后是沉默了好久,正当上官尔寻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还好。”
上官尔寻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褪去,脸色变得苍白,这声音,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她却听得一清二楚。她手下一运力,倏地地出手击在那面墙上,墙应声碎成了几地,四散分落在地上。
“啊!”屋内的女人惊叫出声,吓得花容失色马上站起身来,躲在了男人的背后。
上官尔寻挥手掀开白色轻纱,两间厢房瞬间合成了一间,大家都见到了彼此。
是云惜。
那间房里的人正是云惜和似水年华头牌飞儿姑娘,而这边房间里的是上官尔寻和宇文莫,双方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也很是震惊。
上官尔寻不知道现在这种情景叫做什么,是叫来捉奸的么?可她也和别的男人来到这儿了?现下的情况这在有够诡异的!
“你……原来下午经常出去,是来了这儿找姑娘?”上官尔寻看了一眼躲在云惜身后的女子一眼,说实话,她虽然来过似水年华多次,却对这里的姑娘没有丝毫的印象,看过一眼就忘,这个姑娘长相称得上国色天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宇文莫站在上官尔寻的身边,冷冷地瞥了云惜一眼,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尔寻,红杏出墙的人还留着干什么?你不打算休了么?”
飞儿姑娘从云惜身后站了出来,向上官尔寻她们微微福身,“飞儿向上官公子和宇文公子请安,不知二位公子是有什么事么?”
宇文莫看着她似笑非笑,语气凉凉的:“飞儿姑娘,听说你下午是不接客的,怎么原来也有例外的时候啊!”
飞儿看了云惜一眼,轻柔回答:“云惜公子并不是我的客人,他是我的朋友,现在并不是飞儿的接客时间。”
“哦?原来你们也可以有接朋友的啊!不知我当你朋友可不可以,那我下午也可以来找你吧?”
飞儿没有出声,紧紧地咬着下唇,为难之色显而易见。
上官尔寻定定地看着云惜,从头到尾,他都是站在那里不出声,过了好久,她才轻声唤道:“云惜,你就不想解释一下么?”
云惜冷淡的眼神看得上官尔寻心里冰凉,他说的话更是让人有如身处冰凉谷底,“上官尔寻,你又为何在这里呢!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为何在这里,我想聪明如你,不用我作什么解释吧?”
上官尔寻脸色倏地变得惨白,脑海中一片空白,死死盯着云惜的眼中流露着不可置信,她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哼,满嘴胡言的家伙!”宇文莫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容忍有人伤害上官尔寻。尔寻对他这么好,可他却这么对她,真是怎么看都让人很火大。
云惜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宇文莫,并不出声。
屋子里的气氛越发地诡异起来,上官尔寻只觉得心无比地难受,轻声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就不想解释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