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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林念初说,他们的婚姻,是一场多年的实验,多年后的结果,推翻了最初的假设,于是,无论已经付出了多少精力时间,只能接受失败,并且善后。她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平静得让他陌生。她从来是个情绪化的、纤细而敏感的女人,可以为了电视里一对情侣的分手而惆怅好久,时常因为一个无救的病人大哭一场,情绪低落许多天。然而说到这一场十五年前相识相恋,九年夫妻的婚姻,否定得如此坚决,只掺了那么一点点带着自嘲的伤感。

他低下头去,什么都没有再说。

他没有让她看见,桌面下面,他抓着自己膝盖的、不断颤抖的手,更不会让她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如生命中一次又一次经历生离死别时一样,恐惧茫然,却又无可奈何。

二十多年前,他八岁,煤窑塌陷,他挤在那许多呼喊着亲人名字的人群之中,希望从那些陆续抬出来的尚且活着的人中,找到父亲,他也想喊父亲的名字,想喊父亲回来,但是喊不出声音。

不过半年之后,他跟表叔到了新疆,见着了已经别了多年的母亲,她抱着他亲吻了无数次之后,央求表叔将他送回北京的奶奶身边去。他们说话的时候关上了门,不知道他后背紧紧贴着墙站在外面。他听不大清楚母亲究竟在说什么,然而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他们也许觉得九岁的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但是其实,他已经从母亲憔悴得吓人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哀伤的眼睛里读懂了一切。那天表叔带着他坐着牛车颠簸着离开,母亲站在那里向他们挥手,他一直张望着那个方向,每一秒钟都想跳下车去,向母亲飞奔而去,扑入她的怀里,对她说:“妈妈,我要跟你一起,决不离开。”但是他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出来。后来表叔跟奶奶说:“还好,小明还小,不懂事呢,又跟他妈分开了这么多年,并没有哭闹,大概也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他妈了。”

半年前,连接着奶奶身体的检测仪上,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那双拉着他走了多年后又被他扶持了很久的手渐渐地变凉了,他很想将头埋在那张盖着她的白布单里,歇斯底里地号啕大哭,然而他只是亲手拆除了所有监护仪器,仔细地给她最后一次整理了容颜,穿上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一针一线绣制的、跟七十年前出嫁时式样半分不差的旗袍,将她藏了多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被打上了狰狞的红叉的黄埔军校年轻军官的照片放在她胸前。

负责抢救的心内科主任站在他身边,拍着他肩膀说:“老人家八十七岁高寿,走得也这样安详,是福气,你要节哀。”韦天舒特地从家里赶来,一直站在门口,想要跟他说几句话,却一直没有开口。他对他们笑笑,平静地说道:“奶奶最后的一年阿尔海默式病恶化,其实很幸福,她忘记了很多难过的事儿,记忆里就是在等爷爷回家。现在,我想,她就是跟爷爷重逢了吧。等了五十多年,太长了。”

后来心内科主任跟别人讲,小周真是难得地看得开。

他们一个个地走了,放开他的手,每一次的放手,他都没有任何的机会挽留。

而今,终于,曾经以为真正可以一生都不必放手的人,也要彻底离开他了。

他很想霸道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好像十五年前的一个过了熄灯时间的晚上,那天她的民族舞在区里得了奖,一伙人出去庆祝,回得晚了,因为喝了酒,不敢叫门,几个男孩子在铁门下面守着,女孩子们战战兢兢地爬上铁门,再哆哆嗦嗦地从另外一端跳下,唯有她,总算在大家的鼓励下爬上去了,却怎么也不敢转身,更不敢往下跳,挂在门上抽抽搭搭地哭了。大家七嘴八舌地低声鼓励她,不敢高声怕吵醒了楼长,声音淹没在北京冬天的五级风中。他本来并不属于陪着她出去庆功的人之一,却是溜出去到小饭馆看足球,回来跟他们遇到,一同回校。当时他已经冷得跺脚,只盼女同学赶紧回了宿舍,自己可以回去蒙上被子暖和地睡觉,全没想着她挂在门上不上不下,将所有人都滞留在寒风之中无奈地哆嗦。

“小姐,你抓着铁栏杆转个身,倒退着就下去了,那么多人刚刚实践了,没有人摔死不是?”他在下面敲着铁栏杆冲她说。

她只是哭着摇头。

他皱了皱眉头,噌噌爬了上去,一手抓着铁栏杆,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转身。”

她还是死命地摇头。

他不耐烦地踹了一脚铁门,吓得她一声惊呼,他皱眉对她说:“我拽着你呢,不会摔下去的!我跟你说,我数三下,你再不动,我就把你推下去。”

说着抓紧她的手,又往她身边凑近了一点。

她大概是真的被吓着了,没有愤怒地骂他,居然任由他抓着手,且哆哆嗦嗦地准备转个身,只是眼泪还是不停地往外冒。他忽然觉得特别好笑,看着平日最斯文优雅,才在舞台上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矜持高贵地一次次谢幕的女孩子,挂在铁门上,脸花得如同一只猫,他终于笑出声来,一面小心地扶着她,一面说道:“你放心,绝对摔不到你。这样,你看这点儿高度横竖掉下去也摔不死。如果你真那么倒霉掉下去摔残了,我就养你一辈子。”

他这话音才落,她就一脚踩空,身子直直地坠下去。他脑子里完全没及细想,只是一手奋力地抓着她的手往上提,另一手及时地抓住了她另一只胳膊,几乎将她抱在了怀里,而同时,自己也被她带着跌了下去。

她毫发未伤,他却扭伤了脚,被她栽到身上,居然压断了一根肋骨。

第二天,她逃了课去校医院看他。

她对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如果伤没完全好利索,留下残疾,岂不是要我养你一辈子?”

她说完将一瓣橘子塞在他嘴里,托着下巴冲他微笑。

那是他长到那么大,头一次注意到女孩子的美丽,也是头一次觉得在女孩子面前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这句话,便冲口而出道:“你这不引诱我自己想法子把腿敲断,无论如何留个残疾吗?”

她的脸一下红了,居然很久都不再说话,却低着头,剥完橘子削苹果,削完苹果再一块块切下来放在盘子里,再又去给他打了开水,然后,站在他跟前瞧着他。

他有点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跟她讲些什么好,于是只是一片一片,一块一块,吃她剥好的橘子,切好的苹果,直到好几个他同宿舍的兄弟从外面拥了进来。

她低声说了句:“你明儿要不能上课,我帮你抄笔记。”便跑了出去。

一帮男孩子在她关上门的一刹那,向他扑了过去,没有去碰他的伤脚和肋骨,却按住他脑袋,卡住他脖子,笑骂道:“你丫太阴险了,平日里一副对女生没半点兴趣的样子,一出手,居然出此苦肉计的高招,击败情敌无数,套住了‘神仙姐姐’。请客,为平民愤,你以后得每周请客,天天负责宿舍卫生,打水,给大家洗袜子!”

他被他们卡得喘不上气儿,咳嗽着骂:“滚蛋滚蛋。”心里有着模模糊糊的不安。

第二天,她真的拿着笔记去找他,不是借给他看,而是工工整整地抄了一份给他,她跟他一起过老师讲过的内容,纤长的手指,划过本子上娟秀的字迹。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所有的同学,都把他们看成了一对。在某一次众人的起哄玩笑之中,她有点恼了,涨红了脸,瞧着他,他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她的手,搂着她肩膀冲那帮臭小子说:“谁再欺负我们家念初,拿白干灌死你们。”

从此她成了他的女朋友。他成了被校内校外、上下三级的男生羡慕的人。他自己的心里,却依然有些糊涂,真正跟她单独相对,不知所措更多于模糊的欢喜。只是随着时日,他开始习惯了和她一起上自习、打饭,去小书店淘他们各自喜欢的书的生活。

她不知不觉地就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是,他并不太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怎么”爱上她的。

于这个关键问题的不清不楚,让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了,冷淡了他两周之久。

周明绝对不止一次地认真反思过,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他从来不觉得林念初可以被归到会经常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分类中去,尤其在面对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的时候,她简直是温婉斯文的典范。每一次周明觉得林念初“确实”不对,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她越发愤怒,达到他所认定的“不可理喻” 的标准而两人由热战转为冷战之后,周明都很沮丧。

周明十分肯定自己是喜欢跟林念初的共处的。当然,是不愤怒也不伤心的林念初。

其实,他也并不怕她的愤怒,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头脑清楚、情绪平稳地解释、陈述自己的观点,并不会跟着她一起愤怒。然而,她伤心的时候远远多于愤怒的时候,流眼泪不说话的林念初,才让他手足无措。更糟的还是她之后的冷淡,她眼神里流露的心灰意冷,真正让他痛苦甚至恐惧。不幸的是,随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她伤心继而冷淡的时候,越来越多。

周明自认自己在面对问题的时候,并不会选择逃避,遇见挫折,也并不会放弃。但是每每面对林念初心灰意冷的目光,他就从心底想要逃跑。曾经,某个在跟林念初冷战的夜晚,他挣扎在去劝她回家或者再鸵鸟一天,期盼她自己消气的矛盾之中,绕着住院部的大楼如丧家之犬似的溜达,恰好碰见值大夜班的韦天舒趁着没病人到后院活动筋骨。

韦天舒才一见他,立刻问道:“咋的,又把人家惹了?”

周明没吭声,闷声不响地掏烟。

“我说你真是毛病。”韦天舒龇牙咧嘴地说,“好好一个大美人,不让她乐呵呵地造福他人、幸福自己、美化环境,非得三天两头制造矛盾。”

“我没有制造矛盾,”周明说到这里忽然气结,猛抽了几口烟,“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说,”周明忽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瞧着韦天舒,“我这人,是不是特有毛病?你跟我说实话,跟我一起,特痛苦?”

韦天舒哈哈大笑,过去拍了下周明的后脑勺:“你特有毛病那是一定的,你终于知道了啊?”

见周明只是闷声不响地抽烟,一脸真正的沮丧,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说你这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为啥有时候那么聪明,有时候又傻到这个地步呢?”

“你别光议论和批评感慨,说具体的。”周明闷声说,“就事论事。”

“举个例子。”韦天舒把腿一盘,开始训诫,“你说你,跟咱泰斗或者主任或者咱们一是一二是二,半点儿马虎眼不打,这可以往好听了,也就是‘敬业’上解释,但是跟美女老婆一样一是一二是二,不懂得跟女人说话,尤其是对待老婆,应该绝对遵守半真半假,五虚一实的纲领,非要像作研究报告一样实事求是,这就绝对是强迫症症状了。”

周明听着发了会儿呆,忍不住跟他讲起这次让林念初发火的原委。

几天前,林念初跟一帮人一起起哄烫了个卷毛狗一样的头发,周明乍一看吓了一跳,她追问他好看不好看的时候,他还自以为幽默地开了个玩笑,说可以跟卷毛狗比美了。他等着她乐,等来的是她的愤怒。她说他自以为与众不同,完全缺乏对他人的尊重。

周明忍不住对韦天舒说:“我虽然觉得这是自由,剃秃了都是自由,可是我先是忍不住笑,然后表达我真实的认为不好看的想法,这也是我的自由啊,而且简直就是我对她的坦白。我就不明白了,为啥事实摆在眼前,她就能信那个吹捧她的假话呢?再说就算真的别人觉得好看她也觉得好看,那也可以是我审美不同,她怎么就能上升到我对她挖苦讽刺,不够尊重,甚至不够爱她的这个地步了呢?”

韦天舒一拍大腿骂道:“榆木疙瘩!你够爱她当然是看她怎么都好看,每一个改变都是新奇的,都会由衷地赞美。别说林念初确实是美女,她就算是头母猪,你已经把母猪娶回家的话,也要面对这个事实,而练就对着母猪赞美她与众不同的气质而面不改色的本领。对于美女,这个任务更加重要,人家在外面听的都是赞美,别人恐怕都在说,林念初当然怎么都好看,再奇怪的发型,再奇怪的装饰,在普通人身上那是奇怪,在美女身上那就是更加凸显了美丽。人家在外面已经穿上了皇帝的新衣,回家就被你嘲笑赤身裸体,那不跟你急才怪。再说这又不是抢救病人,错了两毫升的药就要死人,你就不能闭上眼睛对自己说老婆真美老婆真美然后再睁开,眉开眼笑地说老婆真是怎么都好看,这下儿又换了个好看法儿啊? ”

周明不服,说:“你这是无赖的逻辑。”韦天舒说:“跟女人,尤其跟老婆,那根本就不该讲逻辑。”然后他趴到周明耳边说道:“要讲爱,至少要让她们相信,你跟她不讲理,只讲爱。”

周明目瞪口呆了良久,倒是认真仔细地琢磨了韦天舒的观点,并且本着反省的精神好好作了自我批评,譬如说一个卷毛狗的头发确实跟抢救病人不一样,虽然看在眼里别扭,但是如果因为痛快表达了自己的别扭,而影响了老婆的心情甚至把她气哭了,那么确实似乎对老婆不够爱惜。而且那个卷毛狗的头发,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就如同现在很多长相奇怪的猫猫狗狗,扁脸塌鼻梁的,大肚子小短腿的,周明觉得丑得不忍目睹,可是很多人真心喜欢,称之为“可爱”。周明认真地想了想,决定对林念初的新发型赞为可爱也还不能算违背自己尊重事实的底线,于是韦天舒接着传呼回去上班之后,他又原地坐了小半夜。决定第二天去买一只林念初一直喜欢的毛绒玩具赔礼道歉。

周明没想到,还没等这个歉道了,又惹来了林念初更大的愤怒。

那天林念初在病人那里受了委屈,一个血胆红素严重超标的孩子,必须住院治疗,而其父母、祖父、祖母却因为当时医院没有单间陪住的条件,觉得孩子在这里受罪,坚决拒绝住院,却又不肯签字,林念初费尽了口舌终于让四人中唯一肯尊重科学的孩子爸爸明白了住院治疗比把孩子抱在怀里更加重要,准备去办住院手续,没想到其余三人依旧坚决反对,而尚处于产后不久的新妈妈甚至怀疑自己丈夫是受了这位漂亮女医生的蛊惑,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出来。

林念初觉得受到了莫名的羞辱,立刻火了,说:“但凡你们签字,大可出院。”然后就板着脸列举了有可能出现的脏器损伤、脑损伤等等恶性后果,这却让新妈妈和爷爷、奶奶越发恼火,认为她诅咒孩子,几乎要冲上来抓住她扭打,这会儿儿科主任经过,赶紧解围。儿科主任白发苍苍,符合病人心中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形象。也或许是工作了几十年,知道不同病人以及家属的心理,又或者是他们已经对林念初列举的恶性后果心中忐忑,此时就正好下了台阶,相同的道理让他亲自一讲,他们竟就立刻同意了住院,并且顺道告状说林念初工作态度恶劣。

主任一边送他们去办住院手续,一边说:“这个我会好好处理,我们的医生是关心病人,但是工作方式方法还要注意,谢谢你们的意见。”林念初听见这话委屈得眼泪立刻夺眶而出,这虽然貌似给她解围,岂不是指责她不注意方式方法?是她不注意方式方法还是病人家属过于无知,过于不讲道理?

那天周明赔着一脸小心的微笑回家的时候,林念初已经在更大的委屈之下忘记了昨日的公案,看见周明回来自然是见着了亲人,越发地将委屈发泄了十足,后来就搂着周明的脖子痛哭得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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