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哥哥的手,从暗夜到黎明,又从白日到夜昼,再从混沌到初开,不知浑浑噩噩的守了多久日子。允祈睿劝她休息,她却分毫不愿离开,他只得依了她,为她准备了软一点的垫子,还有薄被。这几日为她布餐,看她眼中的血丝慢慢铺开,脸色越来越苍白,小脸日渐消瘦,他心疼不已,却没有办法劝谏。除了张医生日日来换药叮嘱,他也总会为了关雨彤的应酬而匆匆离开,再风尘仆仆的回来。
大概只有数着张医生来的次数,她才能算出哥哥究竟昏睡了多少天,洛洛精神确实恍恍惚惚,她不忍心闭上眼睛,她想他醒来第一个看到自己,但是她确实也是熬不住的,张医生说他这个很难说清楚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他可能会感染,可能会有并发症,这都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所以,她一分一秒都不会走开。
张医生已经是第六次来探看哥哥的病情了,洛洛和允祈睿焦急在身侧。
“不错,恢复的很好,感染风险期就算是挺过去了。”张医生微笑着报道好消息。
洛洛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还好允祈睿眼疾手快,及时握住她的腰肢,这才惊觉,却是细了一圈。他心疼看她,她的目光紧紧锁在哥哥的脸上,像是紧张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自觉紧了紧手臂,她抬眼看他,望入那满是惊鸿担忧的眸子,瞬间会意,报之以微笑,示意他放宽心。
二人在外人看来,似是眉目传情,张医生淡淡的笑着,弯腰收拾自己的医药箱。
“咳,水……”
床上传来久违的虚弱声响,洛洛一惊,挣开男人就冲了过去,允祈睿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臂弯,略微失神。
“哥哥,哥哥,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水。”
递了水喝过,念远的神志慢慢恢复,他苍白的面颊没有一丝血色,葱白的手指虚弱不已。洛洛想过在他醒过来时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却是怎么都没控制住,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这几日来的担忧,隐忍,都犹如滔滔江水,奔涌而至。
念远看她这副羸弱的小模样,同样心痛不已。他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乖,不要哭,我不是醒了么?”念远扯出微笑。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我,我怎么了?”
“啊?”洛洛睁大眼睛,“你不记得了?”这可如何是好,她还想要问出个大概,可是哥哥却是好像不记得了。
念远脑子慢慢清晰,他仔细回忆,那天晚上,那个女人,那艘轮船,还有违禁的军火…
“洛洛,我睡了多久了?”
“哥哥,足足有六七日,快要吓死我了。”
“祈睿,快要来不及了,如果那批违禁的军火到了少主的地界,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关御那个老东西,怕是要少主死。”
病人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气若游丝却句句铿锵有力。洛洛震惊,哥哥最近在做什么?军火,违禁?他们确实在帮助少主铲除那些恶人,为他夺回他的企业,但是他们从来都是按照规矩办事,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何况违禁物品,一时间,洛洛的头犹如陀螺,转的飞快。
“好,别担心,我就去查。”允祈睿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