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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中毒

若莹抬起头,对上皇甫明渊的眼睛,迷蒙中,竟觉得他的脸那么的陌生。皇甫明渊看了看若莹,坐在塌上,小晴连忙扶着若莹站起来,退到一侧。皇甫明渊握着淑妃的手,看着淑妃的遗容,重重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早知道你这么早便去了,朕真的应该多陪陪你……”

皇甫明渊的话,引来了一片低低的哭声,而若莹却没有出声儿,眼前看到了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梦中那个皇帝。若莹的心在往下沉,却怎么也沉不到底。若莹抬起手,拭了拭泪水,眼睛看得真亮儿了些,皇甫明渊的脸上只有悲伤,但他的眼角却没有若莹渴望看到的东西……泪水。

若莹心里揪得发疼,按照淑妃的说法,也曾被他恩宠备至,如今撒手人寰,连他一滴眼泪都换不到……因为他是皇上?不能把感情表露在外?还是因为他是男人,在这些女人中要表现得坚强?或者……女人对于他来说,真的只是玩物,当这个玩物不再能让他开心时,就没有用了……

丧事办得很隆重,却也很快。一个月后,国师贾德道在淑玉殿做了一场法事,静了殿。随后,一纸诏书,若莹荣升淑妃娘娘,搬进了淑玉殿。似乎一切都已成往事,站在淑玉殿中,若莹似乎还能听到英淑妃的绵绵细语之声。然而,谁还会记得她呢……

将近年关,金凌国来使。国书上写道:金凌国与天授王朝比邻而居,亲如手足,前番受鹿王蛊惑,妄动刀兵,我主悔之深矣。今命王子忽克诺出使贵国,奉上黄金千两,骏马千匹,各色奇珍异宝,以修万年之好。

皇甫明渊大喜,深为自己一战而屈狼夷,志得意满。传旨两日后,于宣礼殿设宴,为金凌国王子忽克诺接风洗尘。二品以上文武官,皇后及四夫人坐陪。圣旨传下,皇后将贵、淑、德、贤四夫人召至慈恩宫。

因为此次是国宴,所以皇后要事先知会各人一番。主要还是要教兰儿和若莹两人礼仪。毕竟坐陪外邦来使,跟本国欢庆有很大的区别。皇后特意教了兰儿和若莹,如何坐,如何说话,如何举杯,如何饮酒,如何吃东西……

若莹听着这些繁琐的礼仪,喏喏的问道:“姐姐,若莹能告假吗?”皇后掩着嘴咯咯的笑,说道:“妹妹,谁都可以告假,唯独你不行。你陪着皇上血战飞龙岭,皇上是绝不准你告假的。皇上还一门儿心思想让金凌国来使,见一见你这位上过战场的娘娘呢。”

若莹嘟着嘴,泄气一般萎顿在软椅上,兰儿笑道:“妹妹觉得麻烦啊?好在时间不会长,妹妹到席上坐一刻,再推说身子不适,离开就好了。”皇后笑道:“还是兰儿心眼儿多。若莹,以后你有事,多问问兰儿,准没错儿。”兰儿笑道:“姐姐说笑了,兰儿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而已。”

宣礼殿,席开四列。薛春华与岳飞燕虽然品级不够,但因二人是破城首将,所以特准入席。且,坐的是官席首位,正对着金凌国王子忽克诺。若莹坐在上席右首第二位,挨着皇后。

打从若莹坐下,便察觉到那个什么王子总盯着自己。若莹心中厌烦,侧目看了他一眼,丹凤眼,炯炯有神,两道剑眉,鼻直口平,一脸英气,身材魁梧。长得倒是不错,只是若莹觉得这个王子太无礼了。这样盯着自己看,难道不怕触怒皇上吗?

果不其然,皇甫明渊也注意到了忽克诺的眼神,笑着问道:“金王子?朕的淑妃,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吧?”忽克诺连忙收回眼神,低头道:“陛下恕罪,小王只是觉得淑妃娘娘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冒犯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皇甫明渊呵呵笑道:“飞龙岭一战,金王子也在吗?”忽克诺抱拳道:“小王恬为主帅,折于陛下精锐之师。”皇甫明渊笑得更为畅快,说道:“那就不奇怪了,淑妃随朕亲征,站在战车上的红衣女将,便是她了。”

忽克诺抬起头,定定的看了若莹一眼,抱拳道:“原来如此。淑妃娘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若莹浅浅一笑,算做答礼,心想:什么巾帼不让须眉,我什么都没干,就是昏倒在战车上了……

皇甫明渊哈哈一笑,看着若莹说道:“金王子过奖了。”皇后看了看忽克诺,又看了看若莹,微笑着说道:“皇上,开宴吧?”皇甫明渊嗯了一声,举杯道:“诸卿,金王子远道而来,与我天授修万年之好。此为利国利民之举。诸卿同饮此杯,为金王子接风洗尘。”众人举杯,鼓乐响起,十余名舞者徐徐而来,于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国宴正式开场。

忽克诺看向薛春华与岳飞燕,两人面沉如水。忽克诺还记得,这两人冲到城下,砍断了吊桥铁链,若不是这两人,也不至于瞬间城破。还有,她们属下的红衣女兵,看样子,明显是第一回上战场,却有着舍生忘死的气势。这两个女将军……不简单。

忽克诺走到两人席前,双手捧杯,微微躬身道:“两位将军应该就是砍断吊桥铁链的猛将吧?天授国有如此神勇之士,令小王艳羡不已啊!”薛春华一抱拳,冷冷的说道:“王子殿下过奖了。”岳飞燕抱了抱拳,没说话。

忽克诺微微一笑,两人明显不愿与自己共饮,也罢。各为其主,昨日方才舍命厮杀,今日岂会同席欢饮。忽克诺再次微微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皇甫明渊看了薛春华一眼,眉心微微皱了一下,心想:终归是女人,这般小气。人家来讲和,总要做个姿态才好嘛。

战场上的仇敌,同席饮酒,基本上没什么共同语言,只有那些文官不觉得别扭。所以,虽然武将们都沉默寡言,却也没有冷场。酒过三巡,若莹推说身体不适,便早早的离席了。

忽克诺的目光追随着若莹离去,皇甫明渊喝得高兴,没有在意。而皇后却看得清清楚楚。皇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眼里射出冷冷的光。心想:这个金王子为何总盯着房若莹?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还是另有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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