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面包饼干水果零食和一大包“温胃舒”“养胃舒”“斯达舒”“月月舒”等等,一大堆的“舒”字辈儿的药到女生楼下喊苏可。
“找谁啊?”楼上伸出来一张抹了面膜的鬼脸。
“请问,苏可在吗?”我还是客气的跟鬼脸打招呼说话。
“苏可?刚不是有人打电话说她男朋友给车撞了吗?她去现场了。”
“车祸?现场?”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阿单刚刚还好好的这女人怎么胡扯造谣啊?
“那现场说的在哪啊?”我继续昂着酸了的脖子追问。
“不远,好象是说在北外环跟107国道交叉口那块儿……”
“噢。知道了。谢谢啊。”
“甭谢了。慢走啊。八路!”
他娘的,这老娘们儿临走还给我来这么一下子,闪得我差点断了腰。
回到宿舍我越想越不对劲,这苏可平时就朋友少怎么什么时候又多出个男朋友来?
阿单刚刚还好好在家吃团圆饭呢怎么一转眼就南郊跑北郊去跟人家的汽车叫什么劲儿去了?
这里面一准儿有猫腻,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天气还是很冷,雨已经渐渐的停了,风却越吹越大了……晚上将近十点,公车早已经停开,我顶着劲风艰难的登着车子,夜幕落下昏黄的路灯下我一个人孤独地赶路。
那女孩儿说的地方是本市最北边了,因为我们学校就建在北环路外边,挨着市体育场,再往北去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庄稼。国道107从麦田中间一路延展过去,除了跑长途的大卡之外,荒无人烟。
越走天越黑,从头至尾没有见到几个行人,路的两旁从断断续续的低矮的民房变成一望无际的农田,种着刚出头的麦苗。
劲风由远及近的一浪打过来就是一阵凉意。令人不住的哆嗦。那路也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到了,我放下车子四处张望着,并且酝酿好了感情准备在找到倒在车轮下血泊中的阿单时抱着他那被压瘪了的脑袋嚎啕一番。
但是我什么也没找到,除了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大马路这空旷的地方只有我和我的自行车。
我心里骂着那个骗我的女孩子准备回去的时候。
远远的出现了一个身影,从漆黑的夜色背景中慢慢凸显出来……
一个瘦小的身影和一辆同样瘦小的自行车,风吹得她东倒西歪地拐着“S”形路线。
车上的人似乎想尽力的控制住车身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在很接近我的时候我好象听到一句若有若无的“救……”然后就是“咚”的一声连人带车栽倒在湿滑的地面上。
哟!这下可摔得不轻啊?
我心说上天还真厚待我,叫我做好事呢!这不明摆着的表扬信嘛!可得抓住机会,说不定入团就得靠这次了。
我乐颠乐颠的跑过去看的时候却傻了——躺在地上的是苏可!
“苏可!”我忙把压在她身上的车子掀开,扶了她坐起身来。
“醒醒!醒醒啊怎么回事这是?苏可!是我啊我是辛颜!你可别吓我你说句话呀!”
苏可模模糊糊地睁开半个眼睛,刚刚看到我就“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她奋力的踢蹬着,把我推出去好远,回头爬起来跌跌撞撞就跑。
“怎么回事?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追上苏可用力的按住她,“苏可!睁开眼了没啊?看清楚这是谁啊?我呀!辛颜啊!认识么?你大哥我!”
“不要!放开我!”苏可拼命的摇着头。
她的嗓音完全的沙哑了,像只被枪伤的雌兽一样喘着粗气哼哼的低吼着,虽然奋力挣扎但是被我牢牢抓住,她回过头照我手上就是一口,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是不是被什么事儿吓破了胆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打定主意抡开了巴掌照她脸上就是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之后苏可当时就楞了,挣扎的力量舒缓下来。
“苏可,出了什么事你给我说啊,我是辛颜啊你不记得了吗?什么事怎么给你吓成这样啊?”
我吼着她,苏可似乎回过神儿来了。僵直的身子渐渐瘫软下来。
“辛……辛颜?!”苏可扑上来就猛的抱住我大哭起来。
“别别别介!要哭你也先把话说完了再哭啊!”我问她:“到底什么事你告诉哥哥呀!”
“是,是上次那帮人!他们打电话骗我说是你的朋友说阿单出了车祸我一急也没多想就来了……他……他们……我喊了的但是没有人听到……我求他们了的但是没用……”
“他们怎么你了?怎么你了啊?说啊……”我晃着苏可的肩膀,“跟哥哥说!我去砍了他们。”
“他们……他们……”苏可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摇着头不说话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当我想明白的时候,开始知道什么叫作怒发冲冠了,我在寒冷的夜中感觉到血液沸腾,我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一个我永远不敢相信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
“杂种!”我心里骂着嘴上还得劝苏可,“没事儿的苏可,苏可不怕啊,啥事都没有发生咱回家,睡一觉就什么都没有了,刚刚你做梦呢哪有的事啊?”
苏可的手无力的从我本来被她抓得紧紧的领口滑落,她失去了知觉,在她歪过去的同时,我清楚的看到那雪白的颈上一个鲜红的牙印儿!
“我——操——你——妈——!”我终于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痛楚,双手托着苏可仰天长啸!
一种回天无力的软弱感在那瞬间吞噬了我,在这个深秋的晚上我爱的女孩子带着满身的伤痕倒在我怀里时,我茫然无措!
我丝毫没有办法帮她承担帮她受过除非我可以改变过去……但我什么都做不到!
后来,我也不能再顾自行车了,背起苏可就往家走,来时的路变得百倍地遥远。
天又开始下雨而且越下越大直到把人砸得睁不开眼睛,身边偶尔驶过的大卡车也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停车帮助我们。
我们身上除了贴在一起的部分之外全都冰冷了,我给苏可穿上的雨衣大概也不能帮她御寒。
虽然冷但是我内心却期盼着雨再下大点,这样就可以洗刷掉我背上的这个女孩子的所有不属于她的肮脏和污秽。
因为怕她没有意识地昏迷太深,我还得一边大声喊着苏可的名字一边背着她往家走。
终于在近郊我们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把苏可带到了我租住的地方。
她睡熟了,我熟练地帮她脱掉湿脏的衣服。
因为我一向是个帮女孩子脱衣服的高手,所以没有遇到任何困难。
一件因为被拉扯而变了形的毛衣……
衬衫已经撕烂了,牛仔裤毕竟结实但是沾满了泥和水。
内衣裤全都不见了……
我小心奕奕地把这些东西放进一个干净的大塑料袋放好了,以防万一以后需要官方调查取证的时候用。
虽然我并不打算用暴力以外的任何方式解决问题。
我烫了毛巾给苏可擦拭身上脸上的脏东西,还好,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也许只是太过于害怕造成的昏迷罢了。
人在受到过于激烈的刺激的时候为了保护大脑暂时的休克是很正常的,何况是这样一个弱小的女孩儿?
在给苏可盖上被子的一瞬间我迟疑了一下……我竟从没有注意过苏可的身体是这样的美丽!
凸凹有致的线条完美的展现着一个青春的女孩应有的所有骄傲,雪一样的肌肤晶莹透亮并且毫无任何先天的斑点和瑕疵。
在一点点的男人的本能翻腾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名的恼怒和悲哀,我帮她盖好了被子之后回到客厅,穿着湿淋淋的衣服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发愣,雨水带着泥土的味道从我身上散发出来,呼吸中带着咸湿的味道。
我不记得我到底那天我抽了多少烟,后来大概是背着苏可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真的累了,不知不觉中我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