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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阿珍的秘密

对莎辛欣而言,今天过得是如此漫长。遇见老朋友的兴奋——她唯一的儿时的朋友,她的记忆被撩动。她与人交往主要是通过上网聊天,她曾经被人蒙骗了整整三年,其实本可以早点觉察到,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一直背负着超重的负担,然而,外表却掩饰得很好。晚到的生理渴望,现在成为了她的本质。

两点三十分,裸体,她开始了日常的有氧运动,直到汗流浃背她才停止。她不会马上洗澡。浓烈的汗味可以帮助她去除掉堕落的感觉。城市的肮脏,电梯里拥挤的身体,眼睛使她在晚上不停地追逐,白天把她彻底毒害。不动脑子的锻炼把她体内的魔鬼释放出来,痛苦的名声可以通过摧毁那些好奇的眼睛而抹去。

她跟随着录音机充满整个空间的音乐尽情运动。

歌曲里唱道:“the men come in these places, the men are all the same。” 在乐曲中她又变回到十岁,过去的记忆涌进了脑海,带来了新的泪水。十三年前她假装自杀,逃到了C市,睡在马路上,无人问津。她用布遮着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辱骂,听着邻居们背地里窃窃私语。

“那个女孩,听说她……”

“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一定靠自己弄来的那些东西……

“……很好,但是我不也知道是否习惯她在我家附近转悠……”

她在街道徘徊,绕开救助站,躲避巡警。为了避免警察询问,她从来不躺在街角,小巷,或者公园的小路上。她害怕夜晚,因为她无法逃避那双贪婪的瞪视她的眼睛,而且她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危险:—个无家可归,正在成长到十一岁的女孩子,很容易成为成为犯罪的对象。逃亡中她遇见了莎辛欣,她十六岁,精打细算的赚了一些钱为自己租了一个稳定的住所。

莎辛欣,不问她任何问题而接纳她的人;莎辛欣,当了她的母亲,最终成为了她的爱人,她唯一的爱人。莎辛欣,在酒吧工作,看着酒客的脸色赚钱。

“你不要看他们的脸,不要问他们的名字。”

莎辛欣把阿珍领进了电脑的奇妙世界,她们为其奢侈且绚烂的一切感到着迷。无论她们的钱多么来之不易,时常陷入困窘,她们从没想过典当她们的电脑。生活是艰难的,但阿珍从未有比此时更加快乐。

莎辛欣早就知道她的来历,却一直没有开口提及这个话题,直到阿珍准备好信任她。

六年的幸福生活突然间被打得粉碎,莎辛欣被一个酒客野蛮的殴打,他想调戏她却遭到拒绝。

“你不能把他们当人看,不去想他们。你只要把你的脑子放在钱上,把你的眼睛盯在墙上。”

莎辛欣拒绝去医院,因为她付不起医药费,而且面对提问她也无法回答。她们担心被发现她们是逃亡者,而被带回到父母那里。只有阿珍守在她身边照顾她。

她等候宿命的裁决,她把自己全部交给了阿珍,无论结果怎样,三天后她死在了阿珍的怀中。从那天开始,她成为了莎辛欣,阿珍永远不存在了。尽管未成年,酒吧的老板同情莎辛欣的遭遇,因而给了她工作,开始在厨房,不久以后成为了一个舞女。

“我是你的舞女,只为钱的舞女,我会做你想我做的。一个舞女,只为钱的舞女。”

歌曲一遍一遍的反复播放着,莎辛欣站在环绕的镜墙中间精心打扮,八颗缝在她胸部上的眼珠没有任何恐惧,因为它们已经死去了。

闹表把她从幻想中惊醒,三点三十分,她必须从新设置时间准备她的跟踪了。否则,她会在音乐和舞蹈中逐渐迷失自我。

在她淋浴时她享受一天中的休息时光,在她的浴室里,每一面墙也都是一面镜子,不管她怎样转身,她都可以看到那些眼珠是怎样亲吻她的胸部,而且向她确信他们已经死了。她关掉了热水阀,只任冷水临到身上,让她的思维随意游走。

洗完澡她要打一会儿盹儿,不超过半小时,她需要养足精神。她胸前的装饰很快就会配上吴凡的眼珠了。然后跟踪目标是查罗维,他的生活习惯决定了她晚上的活动。最后是同戴菲聊天,大概凌晨三点或者四点钟,她回家的时候。目前她肯定戴菲已经发现了文件夹里的秘密。她能像想到给戴菲造成的震撼,之前戴菲同自己的想象存在距离,突然之间她们面对面了。

她按摩着胸部上的装饰。

她做了什么?去到负责这个案子的警署转了一圈。

现在,是一个只有她们两人参加的猫鼠游戏。戴菲不会轻易冲动,她是一个冷静的人。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

对于查罗维,她将由他而终止她对贪婪眼珠的索求,终止干扰她梦境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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