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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冯家之行

事实上,江雪自打从孟一凡单位回来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嫂子回家的问题了。

这些年以来,江家为江明和小萍的家务事可是费尽了心思。就连一直与世无争的江妈妈也是连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会有今天这样糟糕的一份生活。而现在呢,自己连见孙女一面也成问题了,总不能天天去人家孩子的姥姥家吧?这让旁人看了,也要笑话呀!不管怎么说,思来想去,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过错,既然儿媳妇小萍一直这样不讲道理,那也没有办法,虽说嘴里不说什么,但是,暗地里,江妈妈也是非常担心儿子会承受不了这份压力,时间久了,这好端端的一个家不就这样毁了吗?

为了儿子的这些家务事,老人可没少挂心,背地里,江妈妈还经常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

可是,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离婚吧?又不能,那样做,虽然说可以让江明从这种痛苦中暂时解脱出来,但是,孩子呢?孩子可是无辜的呀!

所以,江妈妈一直以来也都是无可奈何,她一筹莫展,心情无法舒畅起来。

幸好那天江雪从冯家回来后,告诉了妈妈,她去找一凡的事。

当时,江妈妈还真是愣住了,怎么就没听儿子说起过,他原来从前喜欢的人是孟一凡呀!

其实关于江明喜欢孟一凡这件事,江雪也是后来才听哥哥说起的。

因为江明和江雪兄妹俩关系本来就很好。并且江雪一直把哥哥做为自己找男朋友的标准。在她的眼中,哥哥简直没有半分的缺点,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就在前一阵时间,江雪处了一个男朋友,她在征求哥哥意见时,哥哥才给她讲了从前暗恋一凡的事。那时,江雪才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江明会有那不太正常的表情和举动,并且了解了哥哥这些年以来的苦衷。

所以,她才在前几天一个人偷偷地去找孟一凡,要她帮忙来劝解哥哥,因为,她知道,只有孟一凡的话,江明才能听得进去!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江雪决定自己先到嫂子家里走上一趟,看看嫂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态度,然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这天正好是周末,江雪上街买了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来到了小萍的娘家。

走到大门口,一股辛酸不由涌上了江雪的心头。从前,哥哥刚结婚时,有时,哥哥陪嫂子回娘家,也会带上小萍一起来,虽说小萍和嫂子的弟弟是同学,但是,她喜欢来冯家主要原因是因为冯妈妈的热情好客,来到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的轻松自在,完全不用有任何的拘束。而后来,随着哥哥嫂子关系的渐渐冷漠,江雪也就减少了来嫂子家的次数,虽说冯妈妈对江雪依然是那样的关爱有加,但是,在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小小的别扭的感觉。所以,慢慢地,江雪也就很少来到这里了。

而今天,当江雪再次站在这扇熟悉的大门前时,真的是思潮起伏,感慨万端呀!所谓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也不过如此吧!

当江雪敲响冯家的大门后,过了不一会儿,冯妈妈就打开门站在了她的面前。

见到江雪,小萍的妈妈仍是很热情地把她让到了屋子里。并且像往常一样,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的。江雪往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见嫂子在家,一问,才知道,原来小萍带着孩子上街去玩了。

这些年小萍妈妈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女儿和女婿一直这样冷战着,真让人难以轻松呀。成天规劝女儿也不管用,谁让自己把孩子惯成这样了呢?从前老两口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情,对孩子也就欠缺了应有的教育,一直没有重视对孩子的教育,也就听之任之的,才使小萍这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任性。现在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凡事不动脑子,不知道为别人考虑,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并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怕长期这样闹下去,假如真的离婚了,那还去哪里找江明这样优秀的老公呀?

所以,这次见到江雪来家,老人感到格外的高兴。

她拉江雪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后,拉住江雪的手问长问短的,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江明夫妇的事。

“江雪呀,这些年,你可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一直都挺揪心的呀,你看看,也不知道你哥和你嫂子成天这是怎么了,就是水火不相融!让别人看来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仇恨一样,小萍吧,不去你们家,你哥呢,现在也基本不来我们这里了!这还叫一家人吗?咱们娇娇就经常问我她爸爸为什么不来呢?你说我怎么跟孩子解释呀?”说着,冯妈妈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

江雪一见冯妈妈哭了,急忙劝道:“大婶,您可别这样,您一哭,我这心里也觉得怪难受的。不瞒您说,今天我来就是想劝我嫂子回家去的,但我不知道嫂子她是怎么想的,不知道能不能听我的话。反正我哥那里是没问题的,他也想孩子呀,我妈妈和您一样,一说到这些就掉眼泪呢。”

“唉!江雪呀,我家小萍从小就是被我们宠坏了,现在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有时明明是为了她好,可她还是那么任性,害得亲家也跟着伤心,真是过意不去呀!”

“您可别这么说了,大婶,这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哥他也有不对的地方,所以,现在我们就不去追究是谁的过错了,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让他们别再这样闹下去了才是最重要的,您说对吧?”

“是呀,江雪,可是依你嫂子的脾气,她会痛痛快快地跟你回去吗?我这当妈的还真是说服不了她呢!”冯妈妈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唉!这事,还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呢。”

两个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姥姥,我们回来了!”

听到喊声,江雪赶快走到屋门外,去迎接她那可爱的小侄女,却见小萍一手拉了孩子,一手拿一只气球,走了过来。

江明的女儿名字叫做江菲菲,小名叫娇娇,孩子的名字是姥姥给起的,一听就知道这孩子从小就得到了太多的宠爱。这一年她刚好上小学一年级了。

看来江雪,娇娇伸出小手急切地向她跑过来,边跑边喊:“姑姑,姑姑!我好想你呀!”

江雪连忙走上前去,一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然后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娇娇,我的宝贝!姑姑也想你呀,这不来看你了吗?”然后她转过头来对小萍说道:“嫂子,这是带她去哪玩儿了呀?”

对于江雪的出现,小萍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江雪偶尔会来她这里看望娇娇,所以,她也就回答说:“唉,这娇娇呀,上学时还好,有小朋友们一起玩,回家也就写作业,什么都不想了。可是一到了星期天就在家里闷不住,总要让我带她到街上去转转,这不,刚在街上闲逛了一圈,买了只气球回来。”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气球。

江雪笑道:“小孩子可能都这样子吧,爱玩是她们的天性呀。”

小萍说:“嗯,可能吧,你怎么今天有时间了呢?”

江雪说:“我想娇娇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时江妈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见江雪一直抱着娇娇,就连忙说道:“江雪呀,把她放下吧,别总抱着了,怪累的!”然后她对娇娇伸出手,说道:“来,娇娇听话,下来,让你姑姑歇会儿吧!”

娇娇听姥姥这样说,看了看姑姑,然后自己挣脱江雪的双手,站在地上,然后她扬起小脸,对江雪问道:“姑姑,你累吗?你自己来看我吗?为什么我爸爸不和你一起来呢?他不想娇娇吗?”

听孩子这样问自己,江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还好这时冯妈妈打断了娇娇,她说:“娇娇呀,你看你姑来了,也不请她到屋里坐,总是问这问那的,多没礼貌呀?”

娇娇听了这话,伸手就把江雪往屋里拉,边走边说:“姑姑,跟我来,我要让你看看,我上学得了好多的小红花呢!”

看着江雪和娇娇进了屋,冯妈妈来到小萍面前,悄声地对她说道:“小萍呀,江雪今天来是想接你回去的,你看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了,娇娇的奶奶也想她了呀。要不今天你就跟她回家去看看吧!再说你和江明总这样东一个西一个的,过得是什么日子呢?妈这心里能好受呀?听妈的话,你现在就进屋收拾一下,好吗?”

小萍听妈妈这样说,很不耐烦地回答道:“妈,这事您就少操心吧,我回去干什么?我和江明谁都看谁不顺眼,回去了,还不得天天吵呀?有什么意思呢?倒是现在这样更清静些!”

冯妈妈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小萍呀,要让我看呀,江明这孩子挺老实的,就是你们吵架,多半也是因为你的坏脾气!我自己的女儿我还不了解呀?都是我们从小把你给惯坏了!从来就不肯听妈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你好呀?再说人家江雪刚才也说了,是专程来接你回家的,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江明他也想孩子呀!这次你就听妈的话,跟她回家去吧!”

一听妈妈提到江明想孩子,小萍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妈,您不提江明想孩子,我还不生气,一提到这些,我更来气!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呀?这都快三个月了,也没见他上门看过一眼,怎么着?还等我们回去看他呀?甭想!做梦去吧!说什么我今天也不会回去的!”说着说着小萍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冯妈妈连忙打断她,并向屋里使了个眼色:“你小点儿声,让人家江雪听到了多不好呀!”

虽说小萍这些年和江明有矛盾,但和江雪姑嫂之间还真没闹过别扭,相处得倒很融洽。她见妈妈这样说,也就把声音放低了:“妈,反正他江明不来咱家接我们,我就不会自己回去的!如果您觉得我总住娘家怕别人笑话的话,那我可以自己另外去找房子住。”

冯妈妈一听这话,急了,说道:“说什么呢这是?我说过怕人家笑话了吗?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总这样一直闹下去,我是怕孩子受到影响,也怕你会失去这个家呀!”

小萍听后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妈,这您就放心吧,该来的,早晚得来,躲都躲不过去,不该来的,强求不得!至于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您不也一样看不清吗?”说完这句话,她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唉!这孩子!真拿她没办法呀!”冯妈妈望着小萍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也跟着走进了房间。

屋子里,江雪正在翻看娇娇的作业本,要说这孩子写的字还真是挺工整的,上面几乎每页都有老师给写的评语和画的小红花呢。怪不得娇娇这样骄傲呢,原来是真的有可骄傲的资本呀。

江雪一边翻看着,一边高兴地说:“小家伙,你不简单呀,原来这么优秀呀!等哪天姑姑有时间了,一定好好地奖励你一下,老师教的你都会吧?”

娇娇听了这话,把头向上一昂,说道:“会呀,姑姑,我全会!一点儿也不难!”

江雪听了,说:“嗯,这就好,如果在学习上遇到什么难题了,一定要向老师请教呀,弄明白了才行,记住了吗?”

娇娇细声细气地说:“知道了,姑姑,你的话我全都记住了。”

江雪笑笑,说:“我们娇娇真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呀!”

谁知这时娇娇轻声问道:“姑姑,既然娇娇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你又说有时间了要奖励娇娇,那么,我现在想知道,你打算怎样奖励我呢?”说完这话,孩子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江雪。

江雪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音,用手在娇娇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说道:“原来我们娇娇是人小鬼大呀,在这儿等着姑姑呢!好了,你说吧,想要什么,姑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娇娇听完江雪的话,把头往旁边一歪,眼睛眯起来,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她才对江雪说道:“这样吧,姑姑,我想要一个漂亮的芭芘娃娃,上次我去小朋友家,她就有一个,可漂亮了,你能送我一个吗?我写完作业后,就可以和她一起玩了。好吗?姑姑?”

“好呀,既然我们娇娇这样喜欢,姑姑一定买个最最漂亮的芭芘娃娃送给你!对了,娇娇,你想爸爸了吧?要不今天和姑姑一起回咱家,去看爸爸,还有爷爷奶奶,你说,好吗?”

娇娇听江雪这样说,不由地低下了头,接着她把小嘴一嘟,委屈地说道:“姑姑,我是想爸爸了,我也想爷爷奶奶了,可是妈妈她不想让我回去呀!再说,回去了,他们也总吵架,我真的有点害怕呢。”说着,孩子的声音变得有点哽咽了。

江雪心疼地一把把娇娇搂在怀里,说道:“没关系的,娇娇,姑姑会想办法让你和妈妈回家的,并且,也会让你爸爸妈妈不再吵架,相信我一定能做到的,到时,姑姑也就可以天天看到娇娇了呀!”

“姑姑,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太高兴了,要知道,我们开家长会,总是妈妈去,别的小朋友都问我呢:怎么你爸爸从来就不来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因为我不想让他们都知道爸爸和妈妈总吵架的事,我就说,爸爸没时间,可总这样说,小朋友们也不会相信呀。现在好了,以后我就可以让爸爸来开家长会了!”说着娇娇高兴得拍着小手跳了起来。

看到娇娇这高兴的样子,江雪直觉得眼框一酸,她差点掉下泪来,是呀,大人的事,真的不应该影响到孩子呀,这样会使孩子过早地承受不必要的心理压力,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这可是大事呀!

说话间,冯妈妈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娇娇这么的高兴,她问道:“哟,看我们娇娇今天这是怎么了呀?这么高兴呀!是不是姑姑来了才这么高兴的呢?”

娇娇见姥姥进来,连忙跑到她跟前,让姥姥低下头来,她搂住姥姥的脖子小声说道:“姥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姑姑要带我和妈妈回家了呀!”

冯妈妈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江雪无奈地笑笑,说道:“江雪呀,这都快中午了,你说吧,想吃什么,大婶给你做去!”

江雪连忙说:“不用了,大婶,我还有事呢,改天再来吃您做的饭吧。对了,我嫂子呢?我想跟她说几句话,这不娇娇也想回家了呢。”

听江雪这样说,冯妈妈走上前来,小声地对江雪说道:“江雪呀,刚才我在外面对你嫂子说了,让她回家去,可是她说非得你哥来接,她才肯回去,她这是怕面子上过不去呀!要不这次就别让她和你一起回去了,下次让你哥来接她们,你说这样行吗?反正你嫂子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拿她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说完冯妈妈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哦?嫂子真这样说了呀?”江雪问道,然后她接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这次我也就不对她说什么了,她连您的话都不听,那我的话更没有说服力了,这样吧,大婶儿,我先回去,下次让我哥来,只要我嫂子有这话,那这事就好办了。”说完,她把头转向娇娇,说道:“娇娇呀,姑姑有点儿事先出去一下,等下次来,一定带娇娇回家,好吗?”

娇娇从姥姥和姑姑的对话中好像听出了什么,她仰起小脸儿,看看姑姑,又看看姥姥,困惑地说道:“姑姑,你不是在骗我吧?刚才不是说今天就可以回家了吗?怎么又得等到下次了呢?”江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娇娇说道:“哪儿能呢?姑姑怎么会骗娇娇呢?下次姑姑带了娇娇喜欢的芭芘娃娃来接娇娇回家,你说好吗?”

一听江雪提到芭芘娃娃,娇娇立刻又变得高兴起来,她大声地说道:“好的,姑姑,那你可要说话算数,来,我们拉钩!”说完向江雪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

“好,拉钩就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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