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腾飞,晚霞忽而而至,青衣也被杨天淏叫了起来去做饭。温柔的思念早已经传达到了不曾到过的地方,这一夜注定拥有着无解的平淡。
杨天淏把诺诺支去看青衣做饭,自己则唤出九色鼎,将虎骨草及其它一些药材拿了出来,开始炼制先前说好的复骨液。
另一边,莫涯和谢如琼一起将古宜修给弄醒了,谢如琼也将他的气息恢复到最巅峰。古宜修醒转过来,就站起身子,欲对莫涯展开攻击,却被谢如琼一萧给定在了原地。
谢如琼用弑神龙萧的另一端抵住古宜修的下颚,“我知道你现在还能听得到我说话,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少爷想转达的意思,你还是仔细听着。莫涯的身份我们都很清楚,并不是别人安插在少爷身边的暗子,不必对他出手。另外的话,莫涯的本体是妖兽,所以出现妖化之状并不奇怪。现在,你可明白了?”
古宜修听完,眸中透出些许不解,但还是眨了眨眼睛。见此一幕,谢如琼手一动,弑神龙萧拍在了古宜修的肩膀,古宜修瞬间便能动了。古宜修手持封魔扇,向莫涯欠身,“之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莫涯看着古宜修,一手掐住古宜修的脖子,眸中渐渐泛起紫色光芒,“你是修魔之人,你就应该知道这大陆对修魔之人的抵制,你若是真的为少爷好,还请你离开少爷!”
古宜修一把展开手中的封魔扇,笑吟吟地看着双眸已经变成紫色的莫涯,“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劝动少爷亲自把我赶走。说实话,就算少爷赶我走的话,我便是死也不会离开少爷的。因为,少爷对我的恩情绝非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还是不要劝我了。”
莫涯听出了古宜修话语中的强硬,但还是死死的抓住他的脖子,再度厉声呵斥,“你别找死!你应该明白你一个修魔之人待在少爷身边,日后会给他带来多少的麻烦?!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对于弱者往往没有那么美好,少爷身边若不是有着我们这些人,他早就淹没在现实之中!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对少爷究竟意味着什么吗?!日后若是少爷身死,第一个可以追究的责任就在你身上啊!”
莫涯的话犹如耳旁风,但却是让古宜修渐渐有了怒气,仅仅只是因为那个死字!
古宜修一扇子挑开了莫涯的手,身上魔气渐渐翻滚起来,又一股神圣的气息弥漫在周遭,“我修魔是我的命,我认命,所以这一切还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但是,你若是说少爷得死是我造成的,那么我只能给你一个答案,上穷碧落下落黄泉,我今生今世我必复活少爷!我记得我说过,少爷对我的恩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再来挑衅我的底线!”
莫涯看着半魔半圣的古宜修,眸中紫色渐渐变成紫金色,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杨天淏带着复骨液走了出来,“莫涯,复骨液已经炼制好了,在晚饭之前服下吧。”
莫涯看向拿着一瓷瓶的杨天淏,“可是,少爷,古宜修这个人真的不能待在你身边。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吗?”
杨天淏看着莫涯,低下了头,手中的复骨液缓缓的飘向了莫涯杨天淏转过身子,双手负于背后,一道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传出,“你想知道的宜修都告诉你了。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宜修是我传授的修魔之道,他若不负我,我必护其周全!千夜之后,凡生怎般我不可预料,而对于莫涯你,不负我,我便可带你荣登仙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去陪诺诺玩,过阵子来吃晚饭。”
杨天淏踏过了门槛,房门自动关上,在里面,杨天淏缓缓蹲下身子,脸上浮现的是挣扎之色,心中是对自己冷漠无情的怨恨。曾经,有句话从来没有说错,心魔从来都不能消散,它只会在某个地方缠绕,直到真正崩溃的那一天!
而这一边,莫涯看着手中的复骨液,沉默不语。而那紧闭的房门犹如一堵高墙竖立在莫涯的面前,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及。或许,这一辈子,杨天淏和莫涯两人从未相交过,在他们之间只有那最简单的主仆之情,这一情仅仅只是因为当初无崖子的一丝机缘。
初相遇,一人意气风发,一兽遗恨百年,只留一朝的化龙腾飞九天!再相遇之时,玄冥破空,几月离别早已逆境成曲,而这一边却是被冷冷的人情淹没了曾经。
莫涯摇了摇头,回想起了在圣魔阁自己选择杨天淏的那段时光,嘴角终究是掠起了一丝丝的笑容,又眨眼而逝。随后,莫涯拿着冰凉的瓷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莫涯走后,谢如琼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也是转身就走了。而古宜修则是满眼迷离的看着这扇门,一手更是恍惚之间伸了出去,轻柔的风从耳旁轻巧的划过,令古宜修不断沉默。
古宜修一手收起封魔扇,伸出的手也已经伸了回来,他看着那伸手便可推开的房门,“迷雾与荒野之间,生与死便是距离;碧落与黄泉之间,恩与情便是宿命;理想和现实之间,仁与义便是区别。少爷,你和宜修之间,生与死、恩与情、仁与义都已经占尽,所以我这一生都无法追上你的脚步,也无法推开这伸手就可触及的门扉。当真是冤孽,圣与魔,哪里又有那么多的大道道理了?”
低语的古宜修也是摇摇头离开了杨天淏的房间门口,一时之间,这里显的无比空旷,这真的是宿命吗?
房间里的杨天淏依旧在挣扎,他究竟是谁?是当年小村子里那个人人可知的废物?还是如今实力低下却高高在上的混沌之子?杨天淏有时候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了,那颗心冷漠的平淡的不像他。简简单单的话,停滞不前的动作,一剑斩断的却不是自己连绵不解的执念。
心与魔还有区别吗?
时间眨眼而过,莫涯刚从房间里出来,青衣就拉着诺诺,喊大家吃饭。
晚饭过后,夜幕之中,繁星点点,弦月高挂,些许的乌云遮住了片刻的光阴。而当乌云消散之时,回春堂的院中,老鼠们陡然出现,这些人便是林怡月以及她的手下。
林怡月一鞭子抽在院中亭子上,厉声长啸,“姓杨的,我——林大小姐来了,还不滚出来受死?!”
杨天淏抱着吃的有些饱饱的诺诺走了出来,看着院中突然出现的十几只老鼠,一点儿惊讶感都没有,只是仅仅敛下眼眸,“吵死了,青衣来把诺诺带去睡觉,我也要回房睡觉。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好。”
另一边,古宜修、谢如琼、莫涯都走了过来,铁滕和铁厉两个人则是又回到了前堂,准备等待天亮开门。
一语,一生,一字,一世,还有几许繁华云烟?